“姐妹們,再加把勁兒,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座地獄了。”絹子鼓舞大聲鼓舞衆人,一路跑出來的除了他們這個牢房的人,還有其他牢房的人,衆人彙集在一起有了上百多人,引來了扶桑人的注意。幾架機關槍堵住了出去的路。
一排槍子掃過,剛剛冒頭的一個男人被洞穿了額頭,眼不瞑目。氣氛低迷,眼看着自由就在幾百米遠,卻被鬼子生生地截住了,那種絕望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我跟他們拼了!”中年女人咬着牙,猛地起身,端起槍朝敵人射擊,卻聽得“噗”的一聲,一顆子彈射進了她的胸口。
“陳嫂子!”絹子急忙將中年女人拖到安全的地方,此時中年女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中年女人噴出一口血,吃力地道,“我丈夫被小鬼子打死了,我的女兒也被他們糟蹋後自殺了,一家人只有我家小子逃了出去。妹子,如果有機會見到我的兒子,讓他打鬼子,爲我們報仇。”
絹子一個勁兒地點頭,“嫂子放心,我一定把話給你帶到。”
“我,我兒子叫做虎子,王虎子。”
“不會忘的。”
中年女人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徹底閉上了雙眼。
絹子咬了咬牙,握緊手中的武器,猛地衝了出去,對着鬼子一方一通猛射,其他握有武器的人也伸出了槍桿,爲絹子打掩護。
“絹子姐,小心!”在小米的驚呼聲中,絹子只覺得肩頭一痛,槍掉落在地上。一旁的人趕緊將她拉進掩體,索性傷勢並不致命,只是右肩膀被射穿了一個小洞。
“絹子姐!”小米扯下自己的內衣衣襟爲絹子包紮,“你忍耐點兒,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絹子知道小米在安慰她,敵人的火力太強大,只憑着幾桿槍,他們如何能夠衝出去。失算了,沒想到這隊扶桑兵會忽然跑到731基地來。
一陣密集的槍聲從鬼子的背後傳來,接着是手榴彈在鬼子羣中爆炸,衆人皆都一喜。小米激動地抓着絹子沒有受傷的手道,“絹子姐,有人來了,有人來幫我們了。”
絹子眼睛發亮,“是隊長,隊長來接應我們了。”
攔在前方的敵人被東北聯軍消滅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來到絹子的身邊,表揚道,“絹子,幹得不錯,回去以後給你記一大功。”
絹子忍着疼,高興地道,“隊長,你們來得真及時。”
“一接到你們的情報,我們就行動了。”男子——木隊長笑道,“你是我們的骨幹,可不能讓人在這裡折了,還不趕緊組織人把你撈出來?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失血讓絹子面無血色,看起來有些糟糕,不過精神卻不錯。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鬼子的實驗室被我炸了,工廠被我新認識的另一個同伴給炸了。”
“幹得好!”木隊長聽了後非常高興,“那位同志呢?我要好好感謝她,她這一舉動相當於救了咱們整個東北的百姓。”
“她還沒有出來。”絹子擔心地看着身後那不顯山不顯水的民居,有誰能知道這普通的民居實際是敵人一手創建的地獄呢?
“不會出事了吧?” 木隊長問道,他們消滅的這部分鬼子是從哈爾濱警備處臨時跑來的,真正基地的人全部在基地裡面,上千的人,絹子的同伴能出來的機會渺茫。
正想着,一個人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速度異常迅速地跑向衆人,嘴裡大叫着,“快跑,這裡要塌了!”
“是姚黃!” 絹子向木隊長說明那人的身份。
木隊長神情一肅,大聲下令道,“所有人,趕緊撤退,撤退!”
所有人跑出三百米後,地面開始震動,接着一聲地動山搖的巨大轟響,灼熱的氣流將所有人掀翻在地。當一切恢復平靜,衆人回頭望向基地的方向,卻只看見一個巨大的地洞,房子什麼的都消失了。
“太徹底了……”絹子和木隊長目瞪口呆。
………我是視線掉回頭的分界線………
細菌工廠被炸掉的時候,姚黃潛進了基地的最內部,那裡面有敵人存放細菌的冰凍倉庫。在去往倉庫的一路上有兩排觀察室,裡面是被扶桑人施了實驗的對象,雖然沒有死,但一個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一聲聲痛苦的呻吟傳入姚黃的耳朵裡,讓她不忍聽下去地加快了腳步。忽然一個嘶啞的女聲叫了起來,“是你,你怎麼跑出來的?”
姚黃疑惑地轉頭看過去,一個女人扭曲的臉趴在觀察室鐵門的窗戶上,眼神驚訝而憤恨。
仔細地辨認了半天,姚黃才認出女人就是那個想要陷害她月絹子從而換回自己妹妹反而將自己搭進去的女人。姚黃沒有理,直接走過了女人的房間。
“你不理我,我就大叫。把扶桑兵叫來了,你也跑不脫。”女人惡狠狠地威脅道。
姚黃停住腳步,“叫來扶桑兵對你有什麼好處?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你很開心?”
“當然開心!”女人春燕發出夜梟般難聽的笑聲,“如果不是你和你的那個同伴,我怎麼會被扶桑人帶走,成爲他們的實驗對象,受這麼多折磨?全部都是你們的錯。我不好過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姚黃冷冷地注視着女人,“別忘了是你先陷害我和絹子的,我們並沒有招惹你,是你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
春燕表情一僵,隨即又恨恨地道,“那又怎樣?憑什麼是我妹妹被扶桑人抓走而不是你們被扶桑人抓走?”
姚黃實在不想理這個女人,她的心靈已經扭曲了。反正這一路上的扶桑軍都被自己解決了,其他日軍不是擠在實驗室就是在細菌工廠那邊找破壞者,她叫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
“喂,喂,你回來!你回來!”見姚黃不理自己的威脅徑直要離開,女人慌了,聲音中帶上了哭腔,“你回來啊,求求你!”
“做什麼?”姚黃停下腳步,再次回頭,聽聽女人還有什麼話要說。
“放我出去,求你救我出去,好不好?” 女人哀求道。
“不!”姚黃拒絕。
“爲什麼?”女人尖銳地指責道,“就因爲我陷害過你一次,你就見死不救嗎?”
姚黃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神中帶上一絲憐憫,“你已經感染上了鼠疫,即便我把你救出731基地,你也活不了了,而且還會把鼠疫傳染給其他人。爲了其他人的安全,我不會放你出去的。”
女人如遭雷劈,一下子呆住了。
姚黃嘆氣,這兩派房間中的也是人命啊,可惜爲了更多人的安全,她只能放棄這些人了。
姚黃以爲會受不了打擊大哭大鬧,然而她料錯了,知道自己再無生還的可能,女人反而平靜下來。
“喂,你是抗扶桑組織的人吧?”女人問道。
“我不是,我的同伴是。”
“你們混進這裡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做吧?”
“不錯,這個地方要徹底摧毀掉,不能再讓它禍害我們的同胞了。” 姚黃點頭。
“我剛纔看到你在角落放了一包方型的東西,那是炸藥?”
“是。”
“我妹妹呢?”
“應該已經逃出去了,我的同伴帶着他們往外闖。”
“那就好!至少我們姐妹倆有一個能活着。”女人拍了拍鐵門道,“你幫我從房間裡放出去吧,我可以幫你安放炸藥。而且,炸藥的威力從內部引爆效果更好吧?”
姚黃盯着女人,不相信她有這樣的覺悟。這兩天,女人給她的印象便是自私,不相信這人能選擇這麼有血性的做法。
女人呵呵一笑,“不用懷疑我的意圖。我不是好人,性格更是睚眥必報。既然我已經活不了了,我也不會讓害我的人好過。我要讓這個基地裡面所有的扶桑人給我陪葬!”
女人面色猙獰,眼中閃爍着滿滿的恨意與一絲解脫,“上千扶桑人給我陪葬,我周春燕夠本了!”
說完哈哈大笑。笑畢,女人的表情收斂,對姚黃道,“我幫你炸掉這裡,你幫我照顧我妹妹,這交易可好?”
“我只能答應將你妹妹帶到安全的地方。” 姚黃不想帶着拖油瓶,況且這女人的妹妹對她和絹子恨意頗深。
“那……也行。”女人想到自己妹妹的性格,恨這人還來不及,怎會接受眼前女人的照顧?
“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放心!”姚黃轉身回到女子的房間門外,伸出手指夾住鐵鎖,一用力,鐵鎖立刻被夾斷。
女子的嘴張成了O型,“你的力氣好大?”
姚黃打開門,淡淡地道,“出來吧!”
“你不怕我把鼠疫傳染給你?”女子見姚黃毫無防備地面對着自己,忍不住惡意地道。
姚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即走,“跟上!”
女人撇撇嘴,邁開腳步跟上,人家都不怕了她還那麼多事做什麼了?哼,等這人也染上鼠疫,正好給自己出氣。她卻不知道姚黃早就在體外釋放了一層薄薄的真氣,隔絕細菌侵蝕自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