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達巴知道回到桀鑰星的日子不好過,但卻沒想到如此難過。從回來後,他就相當於被軟禁起來了。除了不能外出,不能和其他人接觸外,每天都有長老會的長老帶着人來詢問他此次出任務的情況。從接到任務到回來這段時間的所有問題,他們想到什麼就問什麼,而且是反覆地問。
努達巴也知道,自己這次將事辦砸了,受到處罰是必然的,但看長老會這意思,他還是非常不安了。
不過想想也覺得很正常,三個魔劫期高手帶着八個回神期高手,十幾個化魔,二十幾個成魔以及上百元嬰期修士,去對付只有一個渡劫期高手的門派,人都沒殺幾個,卻損失了包括一個魔劫期,四個回神期在內的數十個高手,然後其他人沒有任何損傷就回來了,這麼離奇的事,魔域不仔細調查纔怪了。
好在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幾天過後,他終於被帶出了住地,這次詢問他的卻是大長老肇殞。
“這次讓你受委屈了!”
肇殞一開口,努達巴提着的心就放了下來,但他後面一句話,又馬上讓他惶恐起來。
“但這也算是你罪有應得,上次抓捕林風,你將褚應轅弄丟了,還死了好幾個人。當時考慮到是意外,上界也沒有責罰下來,所以纔沒有處罰你。這次我給了你機會,你卻又辦砸了,雖然我們估計不足,對方有一個渡劫期高手,但你們可是有三個魔劫期高手的,難道還壓不住場子?”
努達巴雖然心中有很多委屈,但也知道現在不作辯解比作辯解要好,於是只得點點頭道:“是屬下處置不當,望大長老責罰!”
肇殞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說道:“說說那個林長老的事吧,你確定他就是合體初期的高手,沒有看走眼?”
努達巴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看來大長老早就瞭解清楚了所有事,剛纔也許只是在試探自己是否心有怨懟,幸好自己沒有流露絲毫不滿。於是他連忙說道:“屬下確定他的確是合體初期。不過以屬下和他對招的感覺,他的劍法非常霸道,似乎有增強靈力的作用,居然只憑幾把劍就能和屬下打個不分秋色。”
肇殞說道:“那你在修真界這麼多年,以前遇到過有這麼強實力的人嗎?或者有用類似劍法的人嗎?”
努達巴想了想說道:“大長老,您還別說,還真有一個,屬下第一眼看到他出手,就覺得他非常象一個人。”
“你說的是林風吧?”不等他說完,肇殞就開口說道。
努達巴頓時一喜,然後連忙點頭道:“是,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仔細一想,林風和褚應轅都掉進空間裂隙了。千萬年來就沒人能從那裡出來,再說了,如果林風有辦法從那裡出來,以褚應轅的本事,應該更容易出來纔對。屬下覺得這樣說不通,所以就沒有繼續想了。”
肇殞沒有看他,雙眼盯着遠方自語道:“如果這個人是林風,他既然連杜軼都殺得了,殺個褚應轅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當年內林風只是個煉神期修士啊!這也修煉得太快了吧?”
努達巴隨口一說,說完才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了,剛要道歉,卻聽肇殞說道:“當年的林風修煉的速度就不慢,誰知他有沒有別的奇遇,這個人既然連上界都那麼關注,肯定有不凡的地方!”
努達巴一驚,隨即想到林風的劍陣,剛要點頭,又想到空間裂隙的可怕,於是話到嘴邊卻說道:“可空間裂隙……!”
肇殞嘆了口氣道:“我也正爲此事煩惱啊,如果能證明確有人從空間裂隙出來,一切就都通了。可千萬年來能從那裡出來的人卻一個也沒有啊!”
努達巴也無語了,兩人暫時陷入沉默,過了一會,肇殞才突然又說道:“你覺得趙淳在這次行動中有什麼奇怪的行爲嗎?”
努達巴知道這次任務失敗,任何人都會受到審問和處罰,而且越是高手越嚴格,但他卻立刻聽出,大長老這樣問,還是懷疑那個林長老就是林風。
於是他只得老實說道:“戰鬥的時候也看不出來,他可以說盡力了,不但用出了陰陽旋渦和幻影變,而且還第一次用出了陣法。屬下仔細看了,那陣法的威力十分巨大,就算是屬下來對付,恐怕除了仗着速度躲閃,或者用魔力硬轟外,也找不到其他好辦法。但是那個林長老非常不簡單……!”
“別說那些,我知道他厲害,我問的是你看沒看出來趙淳有沒有手下留情!”
努達巴想了想說道:“沒有,絕對沒有,他當時可是下了死手的。”
“那麼那個林長老呢,他有沒有對趙淳手下留情啊?以他能殺杜軼的能力,不會沒有殺死趙淳的能力吧?”
努達巴點點頭說道:“屬下也這樣想過,不過後來一想,也許他是故意手下留情,好引得杜長老大意,然後一舉殺了杜長老,這樣雙方纔能在高端實力上就旗鼓相當。”
肇殞想了想,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因爲在那種情況下,林風殺一個回神初期的趙淳沒有什麼用,除非殺掉一個魔劫期的高手,五老星門和他們在魔劫期這個級別的實力才能持平,而只有這樣,對方纔有勝利的把握。
不然自己這邊三個魔劫期的高手,他們只能擋住兩個,如此情況下開始混戰,五老星門的人會死傷慘重,所以放過趙淳,先殺魔劫期的杜軼也是說的過去的。
林風和趙淳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想到了,說不定林風就不會讓趙淳回來了,這確實是他們最大的漏洞。但是幸好這些魔修想得比他們還多,自動將這個漏洞補起來了。
肇殞點點頭表示明白後又說道:“但是當年林風用的那種劍盾,和這位林長老的劍法可以說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能越級抵抗,一個能越級格殺,這樣的劍法在修真界可不多見,你覺得這也是巧合嗎?”
努達巴點點頭道:“是啊,我也試探過他,不過他說他的劍法無意中得到的,並不全,也許這就是一套劍法裡的兩種不同的招式,林風學的是一種,五老星那個林長老又學到了另一招?”
肇殞瞥了他一眼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你想過沒有,他沒有殺趙淳,又姓林,劍法同樣那麼厲害,修爲低卻能越級殺人,這麼多和林風非常相似的東西合在一起,難道世上真有那麼多巧合?”
努達巴一想,頓時沒話了。而肇殞卻又繼續說道:“何況他們在打鬥過程中還離開過你們的視線,而此後沒多久,趙淳的修爲就提高到回神中期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努達巴更加說不出話來了。其實這一點也是可以解釋的,趙淳進入回神初期的時間也不短了,晉階到回神中期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的魔功厲害,修士的元神元嬰對他的修爲提升遠比別人快。作爲魔修,藉着出去的機會殺幾個修士來提高一下修爲,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但是有了肇殞剛纔說的那麼多巧合,加上見肇殞明顯已經對趙淳有所懷疑了,他也就不敢對再出言辯解,於是只得順着他的語氣說道:“大長老說得是,確實有太多巧合,看來那人是林風的可能性很大,大長老準備怎樣應對?”
肇殞再次嘆了口氣說道:“能怎麼樣,不要說我們沒有辦法證明,就算真的證實了那個人就是林風,我們也沒有辦法處置,要知道,他可是上界要的人,怎麼處置都由不得我們?”
努達巴也知道魔域抓林風,其實是魔界的意思,聽肇殞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沒有辦法了。就算林風的身份確認了,他們也有絕對的實力幹掉林風,甚至整個五老星門,但是一來犯不着,二來林風的處置權根本不在他們手裡,所以即便知道林長老就是林風,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至於用要挾趙淳的方法要挾林風,那對林風就沒什麼用了。不說林風現在的實力不容易控制,只說幾次抓捕都有聖域的人干擾,就知道這個林風與聖域的關係非淺,如果魔修真要出手對付青陽門,肯定會惹來聖域的反彈,到那時候,就成了聖域和魔域的爭鬥了。
真要爭鬥起來,魔域也不怕,但是千萬年來的經驗教訓讓他們很清楚,爭鬥結果除了死很多人外,最後沒有誰能佔到明顯好處,所以能不正面對抗,雙方都不願意輕啓戰端。
這次兩人都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肇殞說道:“不管怎樣,我們要把事情做到前頭,不然上界發起火來,可不是我們能承受得起的。這樣吧,對於趙淳,要嚴密監視並控制,對那個林長老也要儘快調查清楚真實身份。至於調查五老星門修士的事,暫時放一放,我想就此事先向上界稟報了再作決定!”
努達巴一聽就明白自己沒事了,連忙恭敬地問道:“那大長老,屬下現在應該怎麼做?”
肇殞看了他一眼道:“你就負責監視趙淳,記住了,這次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了,如果再將人弄丟了,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努達巴頓時面有難色地說道:“大長老,趙淳好歹也是魔域的人,萬一他要出去,我是攔還是不攔呢?”
肇殞瞪了他一眼道:“我會跟他說,由於這次任務失敗,作爲懲罰,你和他都不能離開魔域,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在他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