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依然輕輕地吹,略帶寒冷的秋意,彷彿像一個刮刀一般直刺的人哆嗦,此刻的蕭劍南卻是滿頭大汗,臉色猙獰,道道青筋暴起,大腦中無數的信息知不斷的蜂擁而來,龐大的意識流不斷破壞他的意識。
正當他快抵擋不住時,識海深處一道陰暗的空間忽然飛出一道五色光輪,懸掛在他的頭頂,不停的旋轉,絲絲的冷氣不斷融入他那塊欲爆炸的大腦,慢慢的疏散和整理着信息。
此時那道府中傳來了一聲驚訝,而後彷彿遇到了一件可怕的事物一樣,整個道宮不斷的開始抖動,無數的紫光猶如瘋了一般,不停地爆射開來,頓時識海中紫光瀰漫,識海空間也開始漸漸消融破碎開來,這時,一聲冷哼傳來,無盡的黑暗虛空彷彿被激怒了一般,無數的漩渦突然涌出,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涌出將漫天的紫光吸入,化作一道凝實的紫球懸於虛空中,道宮彷彿已經力盡,本已凝實的宮殿竟然開始有點消散一般,道宮此時也無力再爭開始平息了下來,彷彿約好一般,當道宮平息之時,漫天的漩渦也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那道紫球懸立空中不斷旋轉。片刻之後,蕭劍南睜開雙眼,五色光輪也停止了旋轉,並一分爲二的融入他眼中,他的眼中竟隱隱露出五色光芒……
“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蕭劍南?陸雲霄?我是是誰,我……我是……我是……”此時蕭劍南抱着頭,到處翻滾,頓時全身鮮血淋淋,此時他在樹林中不停的質問自己。玉凌天此刻也大爲驚訝,自從那道莫名的紫光出現後,他就感覺到不對,現在看到蕭劍南此刻的狀況,心中不禁一酸,漫天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在他的認知中除了此女外別人根本不可能暗中動手腳,怒火中燒的他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了憤恨的罵道:“妖女,你到底對我兄弟做了什麼,說,別以爲臨月宮很了不起,惹怒了爺爺,必滅你滿門。”
薛薰也被蕭劍南的異狀驚呆了,但是此刻卻被玉凌天的聲音激怒,原本清冷的雙目頓時結起了寒冰,一股殺氣沖天而起。“找死”,一聲嬌喝,兩人此刻都已經開始動起手來。
玉凌天凝結出那樽金甲巨人,薛薰則劃出一條寒冰玉蟒,晶瑩剔透,蛇形微吐,山河扇化作一道大山,圍繞玉蟒鎮壓而來,薛薰則從身上掏出一道紅綾,朝天一拋,喊道:“如意綾,綾光萬種,化身萬千。”
頓時,如意綾劃出千萬道虛影,道道紅光化身萬千,氣象澎湃,纏繞住大山。一時間一邊金光萬丈,一邊紅光映天,真的是氣象紛呈。
無數的元氣洪流,化作刀槍劍雨,盡情的摧毀着周邊的一切,滾滾氣浪灑遍全場,兩股壓力逼迫的蕭劍南痛苦欲死,全身鮮血如箭般從毛孔中噴出化作漫天血霧掩蓋住蕭劍南的身影。無盡的疼痛終於壓迫着蕭劍南爆發了,赤紅的雙眼猶如魔鬼的眼睛,邪惡而又陰森,一股驚天怒吼暴衝而起,竟將金甲巨人和寒冰玉蟒全部壓制住了。“撲”,玉凌天和薛薰齊齊吐出一口鮮血,齊齊倒在地上驚駭的看着他。怒吼聲盡,一股濁氣衝射天際,化作巨大的烏雲覆蓋天地八方,頓時天地彷彿暗了一下,蕭劍南緩緩站了起來,清明的眼神替換了赤紅的紛亂,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躍然於紙上,狂蕩不羈的霸氣襯托蕭劍南強壯的身影猶如一尊蓋世巨魔一般,此時兩人再也看不透他的修爲,此刻的蕭劍南彷彿化身天地一般,宏遠而廣大。
驚天的氣浪在他身邊團團圍繞,頭頂之上股股銀光閃現出一尊巨大的書生形像,無數的
天地元氣的暴動頓時驚擾了日夕城中坐鎮的大能。“嗖”,“嗖”,數十道各色流光從城中升起,向元氣聚集地趕去。蕭劍南閉上了雙眼,仿若木頭一般,頂上的書生在凝實之後,竟然呈現出蕭劍南完全一樣的臉龐。
“本命法相”,此時玉凌天和薛薰見到這裡,不禁失色驚叫。自古以來,達到法相境的不知凡幾,但是猶有本命法相的除了上古少數的幾個大能外,在近代也唯有三個,而那三個人隨着歷史的長河不是已經作古,便是已經得道飛昇了,不過雖然他們的結局不同,但是他們都是能夠驚天動地的人。
蓋因得本命法相之人的精氣神足足是常人的幾倍,乃至數十倍,如果只是如此的話,各個大神者只要轉世重修,便都可以輕鬆達到,然而本命法相的凝結都須得天地庇護或是厭惡。因此得本命法相者不是大善便可能是大魔,但是不管大善或大魔對天地秩序的平衡都是有很大幹擾,因此常有人讚道:“世間千般道,唯獨本命生”,說的便是這個。
本命法相與別的法相不同之處在於性質的奇特,如果說普通法相是死物的話,那麼本命法相就是有生命的存在,語言、智慧、動作都與常人無異,而且可以自主修煉,參悟天機,相當另一個自己,威力着實不凡。
果不其然,那書生眨了眨眼,伸了伸腳,玩味的看着兩人道:“吾名陸雲霄,大家好啊,呵呵。”前半段還頗爲正經,後半段卻以不復原形了。
玉凌天與薛薰早已放下成見,對那男子拱手作禮。此時陸雲霄從空中落下,身形在下落過程中不斷變小,最後竟然與常人無異,蕭劍南也適時睜開了眼睛,一股怪異目光盯着陸雲霄。陸雲霄也靜靜的看着他,兩人目視良久,方纔隱隱而笑。
是啊,前世畢竟成空,唯有今世纔能有真我,既然已空,何不歸去,既然擁有何不懷抱呢?從剛纔的意識傳遞的信息中,蕭劍南已經瞭解了許多,雖然也爲前世而傷神,但是今世的他已擁有自我,是非黑白,善惡忠奸,他還是能分辨的清楚,無需話語,一個信念,一個眼神,兩人之間便已全部瞭解。陸雲霄無聊的嘆了嘆氣,方纔點了點頭,揮手便向遠方的天空掃去。一股銀光閃現出,所有大神通者頓時被刺的閉上了眼,當他們回過神後,方纔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已回到城中,輕輕一拭,乃至如此。至此,所有人方纔按下心事,坐着看事情的發展。
玉凌天和薛薰此刻已完全被震驚了。玉凌天張了張嘴,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在薛薰鄙視的眼中慘淡收場。此時陸雲霄玩心大起,突然回頭對兩人擠眉弄眼的笑道:“小子,我很看好你們哦。”說完,不竟望了望天,此刻的他目光深邃,眼中隱隱有宇宙流動,大道痕跡,喃喃自語道:“這天地,還是太小了啊。”說完便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蕭劍南身體中。
蕭劍南頓時身體一震,驚天的氣勢也立刻煙消雲散了,修爲從深不可測,一直降到神變中期頂峰。頓時一股疲憊感涌上心頭,蕭劍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玉凌天連忙將他扶住,隨手便將丹藥塞入他口中,一邊塞還一邊不滿道:“前輩怎麼搞得,亂點什麼鴛鴦譜啊,就我這個良好青年怎麼可以和母老虎一對啊,真是的……”薛薰越聽臉色越黑,最後竟然氣的發抖,頓時撿起石頭,一下砸在玉凌天頭上,砸的玉凌天頓時哭天喊地,方纔幽幽的道:“渾球,你說誰是母老虎啊,有種你再說一遍試試”,柳眉倒豎,一副潑婦相。玉凌天摸着腦袋
,怒道:“母老虎,你想幹嘛,想打架嗎,來啊。”說完挽起袖子,薛薰叫道:“來就來,本姑娘難道還怕你不成。”說完衝了上去,於是兩人又開始了戰鬥,不過這次卻沒有那麼恢宏,沒有法相,只是單純的拳腳肉搏,時不時還夾雜幾聲“渾球”,“母老虎”之類的罵語,倒也有幾分意思。
蕭劍南經過丹藥的滋潤,甦醒了過來,無力的靠在樹上,好笑的看着玩鬧的兩個人,微微一笑,竟然鬼使神差的說了句:“一對冤家”,剛說完蕭劍南已經後悔了,二人殺氣狂奔過來,一點點冷汗也蓄勢掉落下來,蕭劍南尷尬的笑道:“你,你們繼續啊,我,我暈了……”說完兩眼一翻靠在樹邊睡了過去,兩人此時纔回過神來,齊聲吼道:“繼續”,“噴,啪”,新的一戰又開始了只不過他們誰也未發現,此時的蕭劍南的嘴邊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此時,識海中的陸雲霄站在道宮前,凝視良久,沉默半晌後,方纔說道:“紫殷,出來吧。”淡淡花語話語包含了一絲不被人拒絕的意味,淡定神情彷彿預示着在這片天地中他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哪怕是遠古的帝王在他眼中也是一個渺小的悲哀,輕輕一語就是天地意志,任何人哪怕是神魔,都不可違背逆轉。
果然,話語剛落,“轟”的一道紫光大盛,無數道符化作龍鳳之形,曼舞天空,盤舞迴旋,無數異獸奔走相迎。玄奧的道宮之門大開,無數紫氣化作一道光橋衡立天地,道道紫光將紫殷送了出來。
紫殷一臉正色的看着眼前人,一股揮之不去的感覺涌現,紫殷感覺到此人只要一出手,自己必然是死無全屍,哪怕全盛時期也不是他的對手。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紫殷不知此人是誰,但是在他所生活的年代中,根本就沒有那麼可怕的對手,哪怕有,那也不是此人,甚至此人比他見過最厲害的還要可怕無數倍。“他究竟是誰,莫非他來自那裡……”紫殷如是想着,恐懼已經不知不覺的爬上了心頭,他竟然不知不覺低下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陸雲霄玩味的看着他,思慮良久,方纔開口道:“道友,你既然住在我今生的識海中,那麼我這個前世自當過來拜訪一下,多有打擾,請勿見怪。”說完竟要行禮,紫殷一見,急忙讓開,大汗淋漓的賠笑道:“不敢,不敢,前輩能來陋室,這是我的榮幸,哪有打擾之禮,倒是晚輩失禮了,竟讓前輩在門外站了如此之久,唐突,唐突啊,在下這就請前輩進去,前輩請這邊走。”
說完紫殷讓開條路呆立一邊恭迎陸雲霄進去,陸雲霄也不客氣,大步向前邁入門中,兩人身影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一片紫霧中。可是誰也不知道,此刻道宮大門正緩緩關閉,深沉的關門聲幽幽的迴盪在識海中,陸雲霄也許知道也說不定……
密室,依舊如此,黑暗不着邊際,一道聲音還如上次一般突兀傳來“宗主,屬下前來拜見。”此時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平淡的響起:“說吧。”於是第一道聲音便將所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一遍,才沉入寂靜。良久之後,那蒼老的聲音方纔道:“本命法相,嗯,有趣有趣啊,暗影,少主就不用理會了,你們也不用去管,都撤了吧。”“是”,密室有隨之平靜下來。良久之後,蒼老之音方纔黯然嘆道:“自此,這世界又該多事了,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還不如放開手讓他們去吧……”
正所謂:彈指精破水中天,乍起白鷺雪一片
千古風流多少事,不及半樽濁酒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