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結親聯姻

滾滾黃沙,茫茫天地。

這時,一支小型的商隊在風沙中穿行,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黃沙渡】位於唐宋兩國邊界交匯之地,常年塵暴侵襲,混亂無序,沙盜橫行……不過【落陽集】卻是黃沙度中唯一的安全區域,任何人或勢力,都不得在落陽集內鬧事,否則將受到【五國商盟】的聯合制裁。

簡單來說,這裡只作生意,黑的白的紅的都可以談,卻不會插手任何勢力之間的爭鬥。

正因如此,這裡的商貿尤爲發達,許多商人甘願冒着生命危險,也要成羣結隊來此交易貨物。

……

“頭兒,來了一羣羊子,看上去挺肥的,我們要不要動手?”

“動個毛啊,沒看見是仙道卓家的旗號?”

“聽說卓家家主是雙橋境的高手,要是惹了卓家的商隊,我們這些渣渣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愛咋辦咋辦,反正老子不去趟這渾水……扯呼!”

……

“快看,是卓家的商隊!”

“他孃的個雞!這次白跑一趟了!”

“撤撤撤!”

……

卓家商隊一路前行,不少沙盜知難而退,亦有幾波悍匪鋌而走險,想要佔些便宜,最終卻是覆滅的下場。

卓傅海騎着靈獸龍犀走在商隊最前面,一身白色靈甲,胸前印着一隻優雅的雲鶴,揹負銀翎長劍,髯須飄垂,顯得精神抖擻,威武不凡。

穿過沙丘,一座金色的城鎮在風沙若隱若現。

【落陽集】雖然爲集市,可規模卻不小,比之普通城鎮還要繁榮。

不同於外面的漫天風沙一片荒蕪,落陽集在陣法的隔絕下,內部環境安穩且舒適,甚至縱情聲色風花雪月的場所也有不少,進進出出之人更是一副紅光滿面、春風得意的樣子。

卓傅海剛進市集,一隊人馬便來迎接,爲首的中年男子紫衣儒袍,文雅內斂,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

“卓兄遠道而來,文宇恭候多時了!”

儒袍男子笑着拱手了拱手,臉上滿是熱切之色。

此人名叫西樓文宇,乃是西山嶺西樓世家現任家主,修爲與卓傅海相當。

西樓世家與仙道卓家一樣,同爲低品世家,兩家三代皆有商貿往來,亦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可謂世代之交……而卓傅海與西樓文宇年輕的時候,多次出生入死,更是有過命的交情,關係非常密切。

“西樓兄客氣了。”

卓傅海擺了擺手,上前托住對方的手臂,兩人相視而笑。

“叮!”

西樓文宇打開通靈環,吩咐道:“榮管家,東陵的貴客已經到了,叫酒樓準備開席吧,我們馬上就到。”

說罷,西樓文宇也不等對方回覆,轉向卓傅海引手道:“酒席已經備好,卓兄快隨我來,正要爲你們接風洗塵!”

“西樓兄,請!”

卓傅海也不客氣,吩咐了屬下幾句便與西樓文宇並肩而去。

……

落陽樓外,榮管家領着下人恭候於此,在他身邊站着一個雲霞彩紗的少女,十四五歲,面容精緻,眉宇之間透着一抹驕傲與靈秀。

得見西樓文宇等人出現,榮管家連忙帶人迎了上前。

“丫頭,還不過來拜見你卓世伯。”

聽到西樓文宇的招呼,彩紗少女猶豫了一下,還是乖巧的上前行禮:“西樓若夢拜見卓世伯。”

“哦!?”

卓傅海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彩紗少女,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這就是小若夢,一轉眼都長成大姑娘了,好好好!”

作爲長輩,見面禮自然少不了,卓傅海連忙從納物袋中取出一枚青色的靈玉放在小姑娘的手裡,絲絲清涼傳入掌心。

這是一枚比較珍貴的靈玉,小姑娘非常喜歡,再次行禮道謝,語氣比之先前緩和了不少。

西樓文宇見狀苦笑,卻也沒有阻止:“卓兄你可別誇她了,免得她越來越驕傲。”

卓傅海不以爲意道:“西樓家的小公主,本就是天之驕女,驕傲一點有什麼關係?哈哈哈!”

“行行行,咱們相交多年,就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

西樓文宇擺了擺手,與卓傅海一同上了酒樓。

……

酒過三巡,氣氛熱烈。

西樓文宇揮了揮手,示意榮管家等人暫時退避,只將女兒留在身邊。

“卓兄,小弟上次提過結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聽到西樓文宇問起,卓傅海放下酒盞,神情有些激動,而後搖了搖頭嘆息道:“西樓兄如此成全,卓某心中有愧啊!你也知道,雲仙那孩子先天不足,將來……”

“沒有什麼愧不愧的!”

西樓文宇擺了擺手,不可置否道:“將來成了一家人,雲仙不就是我的孩子嗎。而且……等他們結親以後,若夢也能夠繼續修行,若是將來有了卓家的血脈,你就不用像現在這麼爲難了。”

西樓文宇一陣勸說,似乎心意已決。

西樓若夢咬了咬嘴脣,默默把頭低下。

卓傅海面色複雜,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卓雲仙一直是卓傅海的心病,兒子難修仙道,便註定無法繼承卓家的一切。而卓玉晚畢竟是個女子,將來說不定要嫁出去的,即便不嫁人,卓家的長輩亦不會甘心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除非卓玉晚能夠打通天地雙橋,鎮壓族內的一切逆亂。

顯然這是不太現實的,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貫通天地雙橋,需要大氣運大機緣。卓玉晚儘管天資不錯,卻也沒有任何保障。

但是,卓雲仙若能傳下血脈後裔,其後裔自然能夠名正言順的繼承卓家的家業。

卓傅海早已經打聽過了,西樓若夢修仙的資質很好,生下的孩子想必應該天資不俗,再加上卓傅海的護持和卓家的資源,卓雲仙的孩子將來一定能夠成爲人中龍鳳。

人都是有私心的,更何況是爲了孩子的父母。

念及此處,卓傅海漸漸壓下了心裡的愧疚:“西樓兄,請你放心好了,小夢進了卓家的門,就是卓家的人,卓家擁有的就是她所擁有的,卓某必定不會虧待他……”

頓了頓,卓傅海轉又道:“據說,這次落陽集的拍賣會上會出現天地奇珍【陰陽果】,我正要將此物拍下。到時候,小夢和雲仙一同服用陰陽果,我再施展秘法,說不定能夠補全雲仙的先天不足。”

“如此大善!大善!”

西樓文宇開懷大笑,心滿意足的舉起酒杯,兩人一飲而盡。

西樓若夢悄悄擡頭看了父親一眼,復又把頭低下,似乎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表情。

從頭到尾,西樓文宇和卓傅海都沒有問過兒女們的想法。

越是身處富貴,越是身不由己,小姑娘心裡非常明白,自己享有諸多權利的同時,也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這,便是現實。

……

酒足飯飽之後,卓傅海先行離開,處理貨物之事。

酒樓雅間中,只留下西樓文宇父女二人。

“爹,我……”

西樓若夢正要開口說話,西樓文宇淡淡打斷道:“丫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曾教導過你,想成大事者需心有城府,無論你有什麼想法,都不能輕易表露出來。”

“是。”

西樓若夢咬了咬牙,再次把頭低下。

西樓文宇放下酒盞,起身道:“結親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不用去理會其他……你只需要記住,今日的忍耐,是爲了更好的將來。”

“女兒記住了。”

西樓若夢重新擡起頭,面色異常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見此場景,西樓文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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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落陽集拍賣行正式開門。

這次拍賣會規模不算太大,卻有不少商富修士聚集於此,甚至連一些沙盜也喬裝出沒,他們自然是爲了天地奇珍【陰陽果】而來。

只不過,仙道卓家與西樓世家雖是低品世家,可是在這邊境之地乃是一等一的勢力,兩家聯手壓制,【陰陽果】自然很輕易就收入囊中。至於其他的東西,以卓傅海和西樓文宇的身份地位,很難入得他們法眼。

完成交易之後,卓傅海與西樓文宇帶着西樓若夢離開。

許多勢力想要尾隨其後,但又懼怕兩家聯手,最後只得放棄不甘的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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