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坐直身子的肖大官人,微笑道:“不要擔心沒對手!整合後的淮城,只會有兩種聲音,一種是我們的,一種是李涯他們的。其餘不服氣的,都會是對手。”
也在肖勝對賈巖說完這番話後,一直默不吭聲的賈青,突然開口道:“你想怎麼合作?我想聽聽具體的。”
“在淮城……新世界併入錦娛,還是會以俱樂部形式發展淮城高端會員,針對流市場。我們會按市價對新世界進行評估,以此來置換錦娛的股份。”
聽到這話的賈三爺微微點頭道:“這是讓我們搭了快車道啊。依託錦娛麾下的成熟產業鏈,對於新世界未來的發展百利無一害。我感覺這不像是條件,更像是甜頭。”
其實,新世界併入錦娛後,最大的實惠是有了‘靠山’。至此,賈巖這個‘外來戶’不再是無根浮萍,徒有響亮的名號,但沒有實際影響力。
到時候,一旦成熟宮丙全和老虎都可以退回餘杭,把控那邊的局勢。
“我剛剛已經說了,共贏!錦娛名下的場子不少,可針對的客戶羣體‘參差不齊’。新世界併入後,我們準備系統的規劃這些羣體走向。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雷石那樣的亂場,也不是每個人都想去金碧輝煌那樣的浴場消費。我們準備把新世界打造成淮城的高端場所。”
“及休閒娛樂、商務、洗浴等卓多爲一體的綜合商業俱樂部。不過,三爺你放心。經營是相對獨立的,我只是說相對。一切都走正規化……”
不等肖勝說完,會心一笑的賈青直接打斷道:“我們不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既然併入錦娛,要接受錦娛的統一調度和安排。人員安排,可以相對自由點,但財務必須統一。因爲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其他幾家場子在倒貼新世界。需要彙總後,計算利潤率及未來發展前景……”
“可以啊!三爺,我以爲這事會浪費我很大口舌呢。”
待到肖勝誇張的說完這些後,賈青打趣道:“要不是你禿着,我真想一巴掌扇你頭。”
“嘿嘿……”
“相較於淮城,我更想知道餘杭……”
笑過後,坐直身子的賈青,望向身旁的肖勝。這一次連宮丙全和賈巖都努力豎起了耳朵。
“四個字,還是共贏!我們看重的是餘杭‘京杭大運河’的河運,未來的規劃我也與黃少達成了一定的共識……”
當肖勝簡明扼要的把自己對未來的設想闡述完後,賈青都伸出雙手‘啪啪’的爲其鼓掌。
“你這是要把盤子做大啊!如果只是你一方,我肯定會說你天方夜譚。但有了天鴻、飛虹及滬市黃家,我覺得是極有可能的。所以呢?希望賈家讓出在餘杭的碼頭?”
“不是讓,是由賈家、錦升及黃家共同擁有。作爲回報……當然,也是爲了以後更爲平穩、安定的發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將有我親自帶隊赴餘杭,解決一些影響我們把盤子做大的絆腳石。當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人,我可以用你們的人。但前提是得學會服從。”
聽到這話的賈青擺了擺手道:“那不至於,你敢有這樣的擔當,我敢有這樣的氣量。”
“除了碼頭之外,我們兄弟三人名下的機構,將全方位的與賈家合作。包括但不僅限於目前衛家及千姿所涉獵的產業。”
‘噝……’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別說賈巖了,連宮丙全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的望向這廝。
“我怎麼覺得你的口氣腳氣還大?”
聽到宮丙全這話的肖大官人,直接褪去了自己的皮鞋,下意識要去脫襪子的回答道:“宮叔,我真沒腳氣。不信你聞聞……”
肖勝這些動作還沒做完,賈青便瞪了這廝一眼。後者‘興致闌珊’的又把皮鞋套在了腳。
“一年半前在陳寨村,沒人會相信我能扳倒陳家兄弟;那個時候,我被胡三針對,也沒會相信我能‘生存’下來。一年前,胡賀兩家聯手向我施壓,準備把我扼殺在胚芽期;一個月前,李涯和寧淑珍動用了手的‘黑白’兩道的關係,想要徹底把我根除……”
“然而,一年半後的今天,我坐在這裡,跟餘杭赫赫有名的入雲龍賈三爺談合作。晚還有一場李涯和寧淑珍的‘謝罪宴’。造化弄人啊,誰又敢保證明年的今天,方大紅的墳頭跟胡三一樣高三寸呢?誰又敢百分百保證,衛公館不會像金碧輝煌那樣易主呢?誰又能拍着胸脯保證,寧家不會落魄呢?”
說到這,微微一笑的肖大官人,擡頭望向對面的賈青道:“古人說過:盡人事聽天命!古人還說過:人定勝天!這一步不邁出去,你永遠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這是拉着整個賈家做賭注……”宮丙全不合時宜的再次接道。
“說句大不敬的話,宮叔,來,你告訴我,賈家除了名下的幾套房產及這家新世界之外,還有哪處產業是姓賈的真正把持着的?再直白點,現在的賈家除了‘入雲龍賈三爺’這面招牌外,在江湖裡還有什麼籌碼?是你宮家嫡傳人宮丙全?還是虎叔,亦或者躺在醫院裡的賈家二老?”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宮丙全被懟得臉紅脖子粗的啞口無言。說實話,他很想用事實反駁着肖勝,可思來想去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措詞。
“二十天後,三爺你要動手術了。很多人期望着你能從手術裡走出來,可目前來講餘杭有更多人祈望着你出不來。即便能出來,了支架的身體,還能像以前一樣‘刀光劍影’嗎?小侄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更不會趁人之危。你賈家搭的是整個家族的命運,而我們三兄弟搭的是自己的未來。”
“都有從頭再來的可能,但也都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聽到這話的賈三爺,端起了茶杯道:“賭了!輸了,也最少能多延緩賈家衰敗的時間。贏了,反敗爲勝!”
“謝,三爺給小侄這麼一個機會。”
說完這話,站起身的肖勝敬茶。毫不託大的賈青隨其一直起身……
“記住,從今天起,無論是在淮城,還是在餘杭,你多聽肖勝的。哪怕前面是火坑,他讓你跳,你都不要猶豫。這是當爹的唯一囑咐。”
“知道了爸……”
“不至於三叔,大家一起共勉!那個……三叔,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賈三立刻回答道:“你說!”
“那個,我能不能借咱家的後門使一使啊?小茹調的雞尾酒,那是真的不能喝。次是巴豆,這次我真怕是剪碎了的頭髮渣。身體已經夠虛的了,經不起折騰了。”
望着肖勝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先是一愣的賈青,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收起笑容後,賈老三又突然繃着臉道:“不行……”
“我去,會死人的叔……”
“肖狗勝,你是不是又想跑啊?”
當賈茹的聲音,從拱門外面傳來之際,一臉生無可戀的肖大官人,笑容僵硬的扭了過去道:“怎麼可能……呢!”
待到肖大官人被賈茹半脅迫的拉出後院時,原本一臉笑意的賈青,突然繃着臉。對着賈巖說道:“給你宮叔跪下……”
“啊?”
“跪下……”
“不是,三哥你這是……”
“老宮,孩子該給你敬杯茶。記住了小研,如果我真沒從手術裡出來,凡事多聽你宮叔的意見。你覺得剛剛你宮叔故意找肖勝的茬是‘無理取鬧’嗎?不,他在表明自己的態度。更是在幫着你爹我唱黑臉。更是在爲你‘站隊’。”
聽完自家父親這話的賈巖,後知後覺的端起了茶杯,雙手恭謹的遞給了宮丙全。後者一邊接茶水,一邊單手攙扶起了跪地的賈巖。
“好了,好了。雖然我對肖勝這小子‘不是特別的待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很出色。第一次試手,計劃縝密點,動作迅速些。別拖泥帶水……”指着桌面的那疊劉升資料的宮丙全輕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宮叔!”
“下去吧,吃透了,再做計劃,別盲目!”待到賈青說完這些後,賈巖緩緩退出了後院。因爲,他知道自家父親與宮叔有話說。
當賈巖真正離開後,賈青纔開口道:“有句話,肖勝那小子說的很對:想讓我從手術室裡出不來的人,遠要想讓我出來的多!”
“三哥,這只是……”
“不只是方大紅、衛家及寧家……”待到賈青說完這些後,端着茶水的宮丙全臉色一沉的沉默了下來。
“我們是怎麼起家的,又是怎麼擁有今時今日地位的……在這期間,都幫了誰做了多少不乾淨的事情。這些,我相信老弟你心裡也有底。一個底子怎麼洗,都沒法完全洗白的人,還掌握了那麼多人的秘密。盛世時,還能將着維持,敗勢時一定會有人擔心了。”
“雖然,我不想把任何事情想象的那麼複雜。可有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啊!知道嗎,在這個時候,我最懷念的不是我的那些‘老戰友’,而是我曾經的‘對手’,這座城市曾經的地下無冕之王——馬長生。他是真的做到了急流勇退啊。”
說到這,緩緩落座的賈青再次望向宮丙全道:“老宮啊,如果我真的不在了,小研和小茹交給你了。肖勝這條路如果走得通,你看着點、拉着點,穩求勝!如果走不通,帶他們落葉歸根回老家吧。”
“敬你,老弟……”
邊說,又起身的賈青半鞠躬的舉杯敬茶。眼眶有些溼潤的宮丙全,單手拖住道:“我相信回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