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這小子是真抗揍啊!”連‘身經百戰’的彈頭,在看到屏幕裡血肉模糊的肖勝後,都忍俊不住的嘀咕道。
屏幕內的肖勝已經挨成了‘血人’,而商務車內的戴嫣兒卻哭成了‘淚人’。
在納蘭磊的印象,自家丫頭從未像今天這般傷心過。哪怕她老太爺‘羽化’的時候,小丫頭也只是長跪‘生臺’默默爲他老祈禱。
“這小子還有手段沒使出來呢!示弱了那麼久,一直予以對手早已是‘強弩之末’的既視感。可實際,他的每一次倒地、再起身,都是在爲自己的謀劃做着鋪墊。”
“嗯?”聽到自家班長這話的彈頭,下意識挑動着眉梢的望向屏幕……
“美工刀,散落在地那麼多東西,唯有美工刀的落點,是格鬥的主要‘事發地’。”待到彈頭說完這話後,收起了抽泣的戴嫣兒,這才後知後覺的觀察到了這一點。
“這是這小子‘慣用的伎倆’,年初被殺手堵在公園之際,他是這樣‘先揚後抑’的。用腦子在戰鬥,而非呈一時之快的蠻幹,這是我喜歡他的原因之一。懸殊的戰鬥力在那擺着,再蠻幹也只是徒勞無功。在合適的機會下,利用合適的客觀條件,爲自己創造改變局面的可能,這纔是一個聰明人的具體表現。”
說到這,泯然一笑的納蘭磊繼續補充道:“放大了自己的長處,以此掩飾自己的短處。完美淬鍊的‘易筋’,讓他的身體強度超乎於同等境界的練家子。可在他們倆面前,這廝的格鬥技巧顯得‘蹩腳’了……”
“揚長避短?可以的……”
不瘋魔不成活……
用這六個字來形容現如今的肖大官人來講再恰當不過了。
腫脹的側臉,讓他那原本不算小的眼眸近乎合成了一條縫。被鮮血佈滿了的面門,卻掩藏不住他那詭異且猙獰的笑容。
右臂的‘不適’,讓他站在那裡時,身體微微傾斜。可即便是這樣,他仍舊‘執拗’的想要挺直腰背。
左手豎起的指是那般的刺眼,在對面的兩名敵手看來,這無疑是最大的諷刺和挑釁。
“你在找死……”
已經輪番襲擊肖勝多下的爲首男子,在吼完這句話後,再次魚躍而起的朝着他襲來。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男子‘託大’的沒有動身,但卻封住了肖勝可能後撤的空間和位置。
在所有人看來,對方的這一記重擊肖勝已經躲無可躲。要知道,對方所襲擊的位置,恰恰是肖勝表面來看無法動彈的右臂這邊。這個時候,如果用左手再去擋格的話,不但會讓對方使不出全力,更會因爲骨骼的錯位,讓其更加痛不欲生。
這是一個經驗老道的高手,下意識選擇的角度。
趁你病,要你命!無限放大自己的優勢,通過對方的‘弱點’切入。
“輸了……”
然而,當納蘭磊通過屏幕看到這一切後,冷不丁的開口嘀咕着。
“他的右手根本沒有‘廢’。”
也在納蘭磊說完這話時,屏幕內的肖大官人‘果然’用左手選擇了擋格,然而在對方準備發力之際,肖勝那看似‘脫臼’的右臂,竟‘跡’般復活過來。
在肖勝擋格對方那犀利一腳的同時,右臂瞬即彎曲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美工刀……
‘噗……’
“你不是挺能踢的嗎?”
‘啊……’
‘砰……’
對方的右腳失去發力點後,站在那裡的肖大官人,在對方同伴趕過來營救前,一腳揣在了對方的胸口處。也在這一剎那,其同伴也已經趕至。
一記重拳,肖勝再次脫離了之前的位置……
‘咣噹……’
摔在收銀臺前面的肖勝,發出了悶重的摔打聲。與此同時,主攻肖勝的那名爲首男子,也已經應聲落地。
‘噗,噗……’
早被肖勝暗擺放好的美工刀,在對方脊揹着地的一剎那,紛紛沒入對方的背部。霎時間,席捲全身的疼痛感,讓爲首男子發出了痛楚的‘"shenyin"’聲。
“頭……”
負責掩護的男子,在看到這一幕後,脫口喊出對方的‘稱謂’,同時顧不得倒地不起的肖勝,奔向了對方!
“頭,你……”
還未等對方把爲首男子攙扶起來,艱難攙扶着收銀臺,又跡般緩緩起身的肖勝,咧開嘴角的開口道:“大杼、風門、陶道、身柱……”
當肖勝斷斷續續的敘述這些位於人體脊背的重要穴道時,不單單是現場,連商務車裡的幾人都頭皮發麻的緘默在了那裡。
“這些都是人體脊背的重要穴道!更是練武之人的‘氣門’。當然,你的境界和體魄,這些東西要不了你的命。但你需要靜養,靜養懂嗎?短期內,只要你再運用‘暗勁’,跟大成者‘散功’一樣。這輩子都廢了!你踢了我整整七腳,我間接捅了你十四刀……”
“咱倆現在的狀態一樣,誰特麼活着,誰難受!可我不能死,剛剛逃出去的那個大美妞,你們應該很瞭解吧?我女人……特麼的,要不是你們橫插一腳,老子現在摟着她正躺在水牀呢……”
在肖勝‘肆無忌憚’的說這話時,商務車內的戴嫣兒破涕爲羞。餘光瞥向了身旁臉色頗爲凝重的父親,心裡已經把肖勝那張爛嘴給扇爛了。
而坐在後排的彈頭,則‘適時’的吹起了口哨,以此來緩解車廂內的尷尬。
“頭,這小子不要臉的境界,像是得到你當年真傳似得!我好尷尬啊……”
彈頭說完這話,扭過身的納蘭磊,朝頭又是一巴掌……
“2v1,現在變成了1v1,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很惱怒?我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你們已經沒勝算了。”
在肖勝說完這話之後,把自己的同伴放穩的男子,站起身的冷聲道:“小子,我對你真動了殺心!”
“特麼的,在你們攪黃了我的好事之際,老子已經起殺心了。瞭解我嗎?”
說到這的肖勝,拿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道:“肖勝,大口鎮陳寨村肖勝!淮城說一不二、一諾千金的肖勝。我說你們沒勝算,那一點機會都沒有。”
‘滋拉……’
順手撕開了自己蠶絲質地的外套,肖勝手多了一把美工刀……
在看到他的刀口朝着自己時,屏幕外的納蘭磊都震驚了。
“刺穴?”
“戴嫣兒,老子不管你聽沒聽的到……你要是不給我老肖家多生幾個崽,對不起我今天散去二十五年的‘修爲’。”
“紫氣東來,祥雲西去……”
“爆……散……”
怒吼完這句話的肖大官人,毫不猶豫的握住美工刀朝着胸口某個穴、道刺去。此時此刻,在他的臉看不到任何的恐慌和後悔,只有旁人無法理解的猙獰和狠勁……
‘噹……’
用肉眼難以捕捉的刀片,穿過了便利店正門的縫隙,不偏不倚的與肖勝手美工刀發生了碰撞。
肖勝用力很狠,可刀片飛來的力道也不弱。金屬碰撞的聲音是如此刺耳,與此同時崩發出的火花,更是一閃而過。
‘咣噹……’
原本即將刺入體內的美工刀順勢落地,本是強弩之末的肖大官人,氣喘吁吁的望向了外面。
‘砰……’
被堵得嚴嚴實實的便利店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當納蘭磊那高大偉岸的身影,浮現在衆人面前時,那兩名襲擊肖勝的男子,瞬即繃直了身子站在了那裡。
雙眸內充斥着赤忱、炙熱的崇拜感……
而此時,僅僅依靠收銀臺才能勉強站穩身子的肖勝,咧開嘴角的望向這個男人。
對於他,肖勝雖然僅見過一面,但記憶猶新……
“岳父好……”
‘噗……’
壓在胸腔內許久的淤血,終於被肖勝主動的傾吐了出來。
這擠壓在體內的淤血,在傾吐完後,肖大官人迅速進入了‘萎靡期’。即便臉色佈滿鮮血的他,臉色看起來仍舊蒼白如紙。
“兩個已經通過龍組初審的鷹衛,栽在了一個‘入行’不過幾年的小年輕手。可以的……下去吧!”
也在納蘭磊說完這話時,不過腳下玻璃渣的戴嫣兒,頂着哭紅的雙眸,急匆匆的朝着肖勝這邊跑來。
“肖勝,肖勝……”
在戴嫣兒靠近的一剎那,血手抓住對方的肖大官人,挑動着腫脹的側臉,一臉‘滑稽’笑容的對戴嫣兒說道:“抓到你了,你說過的。我抓到你,你讓我‘嘿嘿嘿’……”
當戴嫣兒聽到肖勝這番話後,猛然甩開了他的血手,目光略顯羞澀卻又警惕的望着不遠處那道偉岸的身影。
果然,當肖勝說完這話後,身影的主人緩緩轉過身來。
面帶玩味笑容的走向了連站都站不穩的肖勝……
“爸,爸他只是嘴欠,他……”
“我是認真的岳父!你這算是拔苗助長嗎?”
‘啪……’
自顧自點着一根香菸的納蘭磊,在抽着之後雙手掐着遞到了肖勝嘴邊道:“全身僵硬,氣門逆流,淤血未盡,連你這殭屍般的笑容,都是強忍着疼痛表現出來的。也是你這張嘴,還能自由張合了!”
當納蘭磊一語成讖的道出肖勝現在的窘境時,僅靠着收銀臺才矗立在那裡的肖大官人‘叭叭’的抽着納蘭磊塞過來的香菸。
“認真的?先把你私生活捋順了,再給我說這兩個字……”
說完這話,納蘭磊‘啪啪’的拍着肖勝已經‘不堪重負’的肩膀。他的每一次用力,肖勝身體都會下沉幾分,可隨之肖大官人又會倔強且努力的往強撐着身子。
“這麼堅持爲了什麼?爲了在我面前能證明自己能保護嫣兒?”
“哪有什麼堅持啊?不過是死撐罷了,撐着我的責任、撐着我的義務,撐着我那在你面前卑微卻又可憐的尊嚴。”
說到這,身體雖然不能動,但雙眸透着狠辣和犀利的肖勝,一字一句的說道:“岳父,我真不乏從頭再來的勇氣……”
“然後呢?話外之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