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感到了陌生……”沉默少許後的韓朗,輕聲回答道。
“不,每一個單飛了的候鳥,兜轉一圈再回來時,都會讓母鳥們感到陌生。因爲候鳥不再向之前那樣,沿着它們指定好的飛行路線,成羣結隊的南飛。候鳥選擇了另一隻方式、另一隻團隊,也許在這個過程會有‘粘’,會有‘獵槍’,但這是它自己選擇的路,怪不得別人的。”
“韓叔,狗勝還是那個狗勝。只不過現在沒有按照你‘既定的路線’在走而已!”
聽到這話的韓朗,輕聲回答道:“有時間嗎?見個面,見面聊吧。亞妮的手機,話費本所剩無幾。怕被她訛了,又要衝一百。”
“這事小丫頭幹得出來!次忘記請她吃火鍋,被追賬追的給她折現。不過,馬胖子卻說亞妮是個人才。他的投資理財公司,需要這樣的人才。”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韓朗直接回答道:“你一個人下水算了,別把你妹妹再帶溝裡去。”
“不會,她叫我一聲哥,我保護她一輩子。說話算話的……”
“這一點我信!有沒有可以放心說話的地方?”
“原路,你家小區斜對面的‘茶苑’怎麼樣?胖子的茶樓,他應該不會套路我的。”
笑着打趣的肖大官人,在說完這話後,韓朗‘好’着掛了電話……
“嫂子,給我留間說話的房間。待會兒如果韓局先去的話,麻煩你幫我招待一下。龍井,對……”
給蘇小研打了一通電話的肖勝,起身離開了客房。三兩口扒完碗的米飯後,他才匆匆出門。
打小養成的習慣,肖勝從不會留剩飯。哪怕是現在應酬多了,自家人吃掉的剩菜,他都有打包的習慣。
下了樓的肖勝,撥通了馬升的電話。內容很簡單,讓他傳一份關於洪山麾下‘得力干將’的資料。閒聊幾句的兩人,在肖勝坐出租車後便掛了電話。
望着車窗兩旁不斷飛逝的建築物,多愁善感的肖大官人,回憶起了與韓朗認識的點點滴滴。
“師傅,這條路不是去原路的。”
岔口處,出租車的左轉,讓坐在後排的肖勝回神的對其說道。
“哦,前面那條路在整修,所以……”
“你現在按原路把我送到目的地,我全當什麼都沒發生。另外,幫我轉告洪山。如果我也用這樣的方法‘套路’他的話,他連醫院的大門都出不了。1675的車牌尾號,在我午去醫院的時候,停在便利店門口。回來的途,我故意讓司機去了趟書店稍作停留,你還是一直跟着。”
“你的這輛車,還曾在昨晚送洪清去阜市。對嗎?”
聽到肖勝這話的司機,透過前車鏡望向身後淡定自若的肖大官人。
“左轉回到正常路線,直走到三橋!你覺得三橋路口停的那輛昌河,會按照既定的時間抵達那裡?最後一次抉擇的機會把握好,再往前走五十米。洪山保不住你……”
說完這話的肖勝,坦然的躺在後排座。從兜裡掏出一根香菸的他,摁下車窗後點着!
目光一直投向窗外的他,並沒有再予以司機說任何。
‘咕嚕……’深咽一口吐沫的司機,在岔口處左拐……
“洪山這麼窮的嗎?連載人的交通工具都不換的。昨晚便利店門口,是三橋那輛昌河車,今天又來!還是那幾個人吧?讓洪山走點心,我不會在一個跟頭栽兩次的。”
步入‘正規’後,肖勝輕聲對司機提醒着。
此時,這位駕車的司機四肢冰冷,在打轉方向盤都顯得僵硬。
待到出租車抵達‘茶苑’時,其身後一輛印有快遞logo的車輛,迅速靠停了來。
當李春華拉開車門,帶着幾人從這輛車裡下來後,這名駕車的司機冷汗淋漓。
“不用找了!”
遞給了對方一張二十元的現金,肖勝笑着說道。
戰戰兢兢扭過頭的司機,沒敢接肖勝這個錢。而後者繼續補充道:“有‘犯罪的念想’,但懸崖勒馬了,在法律意義是不構成‘犯罪’的。我說過,只要你正常開,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肖勝說的話,不信嗎?”
“信,信……”
“那把你應得的車資收好!幫我替洪山傳個話,他在我這最後的‘情面’,也沒有了。下次再見面,是針尖對麥芒了。”
說完這話的肖勝,推開了車門。同時,對杵在那裡的李春華說道:“辛苦了……”
“勝哥,那他……”
“他怎麼了?送我多拐個彎而已。”
聽到這話的李春華會意的點頭道:“明白了!”
待到李春華他們都散去之後,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得的肖勝,大步流星的朝着‘茶苑’走去。
此時,剛從二樓下來的蘇小研,指了指樓道:“到了有一會兒了。糕點什麼之類的……”
“不用了,花裡胡哨的他也不喜歡。對了知道了嗎?你家胖子發達了……”
“什麼發達了?”蘇小研下意識詢問道。
“等會兒讓他告訴你吧!絕對牛逼,以後我見了他,都得繞着走,生怕驚擾了他這隻肥螃蟹在淮城橫着走。”
聽到肖勝這話的蘇小研,輕笑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嗎。不是,狗勝……”
“問你男人去……從他嘴裡說出來,更霸氣點。”
說這話的肖勝,已然‘噔噔’的樓了。待其消失不見後,蘇小研連忙跟自家男人打了電話。
當蘇小研把剛剛肖勝所說的那番話轉述給胖子時,後者‘哈哈’大笑道:“媳婦,我膨脹了。誰都別攔着我。我決定了,我的膨脹先從‘換老婆’開始……”
“你信不信我把你給閹了!”
“開玩笑,開玩笑滴……”
當胖子把天鴻和滬市黃少要入股馬記的消息告訴給蘇小研時,連後者都‘如夢如幻’般怔在了那裡許久。
以前的馬王爺是怎麼倒的?是後面沒有人,在關鍵時刻拉他一把。而現在的馬記,在擁有了天鴻和滬市黃家之後,不說‘高枕無憂’了,最少不再是‘無根浮萍’。
更何況,這些路還都是自家男人和他這兩兄弟一起走出來的呢?
“我不跟你扯犢子了哈寶貝,我在碼頭忙活着呢。雕哥和黃少的私人助理已經在飛機了。天鴻這邊也應該得到了什麼風聲,馬過來了。我真跟寧的姜總合計着怎麼招待呢!”
“嗯嗯!”
“那個狗勝跟韓局見面了?”
“剛去……”
“裡面是打得鮮血四濺,你都別問!那是他們爺倆的事,他們沒走之前茶苑不對外營業!”
“我知道了!”
……
推開了復古的雕花門,面帶微笑的肖勝朝着韓朗點頭執意着。並沒有起身的韓局,自顧自的喝着杯茶水,嘴裡嘀咕道:“如果我沒有品錯的話,這應該是梅家塢那一帶的新茶吧?”
“對,耿鵬飛之前弄了不到一斤。估摸着這裡還有幾兩,韓叔要是喝着順口,走的時候帶回去慢慢品?”
“幾萬一兩的茶是該慢慢品!不過帶回去變味了。”
“下次還來……”
“腐化我?”
聽到這的肖勝沒忍住的直接笑出聲道:“我傻啦?我要腐也不腐你。不是叔,我腐化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你是能幫我辦一件事‘私事’呢,還是一有事,少找我一回?瞅瞅人家榮升,他犯錯了都是人家的錯。再瞅瞅我,人家犯錯了,還是我的錯。”
“所以他坑爹啊……”待到韓朗說完這話後,肖勝和其一同笑出了聲。
“是不是準備了一個g關於洪山手下‘犯罪’的資料?而這些資料,如果不是你們撕破臉,短時間內你也一定不會給我?”
聽到韓朗這開門見山的一句話,豎起大拇指的肖大官人,開口道:“厲害了我的叔!”
“我對那些資料沒興趣……”
“嗯?”
在韓朗說完這話之際,他從身旁的公包裡掏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對面的肖大官人。
一臉苦笑的肖勝,單手接過去之後,沒有拆開的詢問道:“知道你找我沒什麼好事。”
“這件事跟你有關……”
“我?”
聽到這的肖勝纏開了件袋……
“看了得出力哈……”
“我不看也得出力,我還不知道你?可着自己人使勁坑,關鍵時刻又該說什麼原則啊、底線啊的。得虧亞妮是個女孩,要是男的,八成被他親爹給賣了。”
說這話時,肖勝已經拆開了件袋。待到他拉出被別針固定在一起的資料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張照片,赫然是肖勝寄給韓朗的那箱‘奶茶粉’。
“什麼情況?”
“這是你寄給我的那箱奶茶粉……”
“我可沒承認哈!”
聽到這話的韓朗,指向肖勝道:“小滑頭!”
“這批奶茶粉的包裝袋,出自於淮城興隆批發市場。”
當韓朗說到這,肖勝下意識緊皺眉頭道:“興隆?那不是三元麾下的北區農貿市場嗎?那地方是洪清的地盤啊……不是,你們怎麼查得到的?我檢查了這些包裝袋,很普通。並沒有任何痕跡和線索啊。”
“奶茶粉是新型毒、品,是從去年下半年纔在淮城‘流行’起來的。而之前,沒有這種形式的毒、品。並且,我們調查發現。淮城所管轄的幾個縣市及周邊地區的‘奶茶粉’,全都是從淮城流經出去的。是以淮城爲輻射心,向周邊散開的。”
“已查的全是照片的這種包裝,我們的化妝偵查員摸排了幾個大市場。在興隆找到了同一批次及同一塑料源的包裝袋。跟照片及部分繳獲的‘奶茶粉’包裝袋的材質,完全吻合……”
待到韓朗說完這話後,肖勝下意識反問道:“現在淮城的偵查技術這麼牛、逼了嗎?”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