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商務對面的那間旅館內。
所下榻的不僅僅有那名化妝師,在他的隔壁房間裡,韓朗和劉暢正坐在電腦前‘統籌’着全局。
電腦內的畫面,不僅僅有王軍所監視的,更有江淮車廂裡的情景。在這幾個小時裡,韓朗及劉暢與肖勝一起,都沒怎麼閤眼。
他們倒不是說爲了監視肖勝,而是生怕這廝做出過於出格的事情來。他們是執法者,對於肖勝於公於私他們都不願這個‘心地善良’的小青年深陷太深。
在他們眼中,現如今的肖勝一然有偏離主道的跡象了。可細細想來,這一切又何嘗不是外部條件所逼迫的呢?越是如此,兩人越是想把他拉回了正道。
最少不會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然而,他的能力在這一剎那,顛覆了兩人對他的認知。
無論是韓朗,還是劉暢都知曉肖勝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也僅限於欣賞。但通過他剛剛所述的那一番分析後,這種欣賞逐漸變成了‘敬佩’。
對,就是敬佩。
“劉暢,你發現這些端倪了嗎?”
原本‘叭叭’抽着香菸的韓朗,輕聲詢問道。
“實話實說,我只是憑藉經驗感覺到這波人有什麼不對。可你讓我說具體不對到哪裡,我真說不出來。02款的軍靴……嘖嘖,這他都能記得住。”
聽到這話的韓朗,輕聲回答道:“應該是受父輩的影響,他算是半個軍迷。而且這孩子有韌性,肯踏下心來去攝取新的知識。知道嗎,就他父親住院的這段時間裡。他在後街的圖書館裡已經借閱了近百本書了。而且,還都不是那種囫圇吞棗的看,都是有做筆記的。”
“這一點,你嫂子整天讚不絕口的掛在嘴上。我聽的都有些變味了!”
說這話時,咧開嘴角的韓朗,笑的頗爲燦爛。而聽到他這番話,看到他這幅樣子時,劉暢笑着回答道:“亞妮也二十二三了吧?”
“嗯?你啊你!年輕人的事我一概不問,隨他們怎麼發展。肖勝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但就是私生活方面……”
沒有說下去的韓朗欲言又止!很顯然,關於肖勝的‘生活作風’問題,他多少還是有點耳聞。
“都是太優秀惹的禍!現在的小姑娘,又都不是傻子。”劉暢輕聲爲肖勝辯解着。聽到這話的韓朗‘釋然’的點了點頭。而此話題,也就這樣被輕描淡寫的掠過。
“看來他的計劃奏效了!”
在韓朗說這話時,肖勝已經來到了這間旅館與化妝師接上了頭。
而聽到他這番話後的劉暢,笑着回答道:“他說,這是姜太翁垂釣,願者上鉤!而且,對方八成是會咬鉤的。”
“他要讓那些人知曉,證人是喘氣的,安保是萬無一失的。一旦證人醒來,胡三就保不住的。胡三保不住了,他們就極有可能被涉及其中。關鍵時刻,他們會故技重施。”
聽到劉暢這話的韓朗,下意識扭頭道:“故技重施?”
“對,他的原話就是這樣!屆時,外部只要受一點點的刺激。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壯士斷腕、壁虎斷尾。本來按照他的計劃,希望再繼續發酵一段時間。讓胡三也感受到危機感時,他再出手呢。”
“胡三?他是指外逃的林海元?”韓朗輕聲詢問道。
“嗯!這些大人物之所以力保胡三,關鍵性東西就在林海元手中。他當初跟胡三攤牌,就是爲了讓他們內部狗咬狗,打亂對方的整個佈局和結構。現在看來,他做到了。可也爲自己拉足了仇恨!”
就在劉暢說完這話時,一然化妝結束的肖勝,被幾人擁簇着從旅館後門走了出去。此時,一輛醫院內部的專用車早已在那等着他。
在接上他後,直接駛進了醫院。並通過之前安排好的路線,成功的把他送到了‘重症監護室’,而且還是與證人緊挨着病牀。
待到肖勝用近一個小時完成這一切時,那名被送往急診的患者,也推了出來。主治醫師果不其然的下了病危通知書,傷者身上插滿儀器的正準備送往重症監護室。
一刻鐘,韓朗拿到了這名傷者所被安排的病房。赫然是肖勝及那名證人所入住的。
“查這名主治醫師!前幾天發生的事件估計就跟他有關!”
待到韓朗說完這話,劉暢輕聲道:“肖勝所下入住的vip病房,估計也是他一手安排的。玩了一手聲東擊西。”
面色陰沉的韓朗重重點了點頭!
“讓人聯動起來吧!正如肖勝所說的那樣,他們在外圍甚至在醫院內部,都肯定有接應的人員。”
“明白。”
說完這話的劉暢,拿起對講機嚴聲道:“一組二組,嚴查醫院內部的可疑人士。三組四組注意外圍來往的車輛。機動組原地待命!”
……
護士並不知道肖勝是假裝的,所以對於他的插管,都是按照正常病人的方式來進行。那通過鼻孔插進去的管道,會讓人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可即便是這樣,從始至終肖勝都沒有動彈一下。
約摸五分鐘後,當護士爲肖勝做完這一切,便離開了病房。
靜悄悄的重症監護室,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既視感。充斥在房間裡那刺鼻的蘇打水味道,一度讓肖勝感到作嘔。主要還是護士所插的輸氧管太可裡面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正值凌晨人體最爲乏累的時候。白天因爲多人的探病,並沒有補覺的肖勝多少有些睏意。但他清楚,自己這個時候是真的不能睡下,而且還不能動彈。
又過了半個小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緊關的病房門被人‘吱’的一聲打開,然後便聽到了護士不耐煩的驅趕聲。
一晚上突然又接收了兩名重症患者,這對於這名護士來講,簡直是‘噩夢’。繼而在語氣上,也就顯得不那麼友善。
“家屬都出去,趕緊的……”
半眯着眼睛的肖勝,依稀看到了那名瘦小的受傷男,就被安排到了自己對面的牀位上。自己剛剛所承受的痛苦,他顯然是要再承受一遍的。
想到這的肖大官人,不禁自我慰藉了些許。但心裡還是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結結實實的問候了一遍。
“如果不是你生事,今晚就留在淮城的趙綺紅,說不定就約出來了。”
至於做什麼……反正總比待在重症監護室強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