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稀罕啊,還有人給我送錢。送多少啊?”開着玩笑的肖勝,輕聲詢問道。
“你今天拿多少,我們就送多少。一年十萬!”朱文傑自信滿滿的回答道。在他看來,這樣一個鉅額,是肖勝這樣沒有經濟來源,而且目前極度缺錢的小農民無法拒絕的。
“我不相信,是躺着什麼都不幹的收錢。咱能不玩‘猜猜看’的遊戲了嗎?”
面對肖勝的回答,朱文傑依舊彬彬有禮的回答道:“其實肖先生已經猜到了我來的目的不是嗎?我們馬總做生意,講究的是‘以和爲貴’。能共同盈利,何必要撕破臉呢?”
“你是指村後沿的那幾處私礦?”肖勝反問道。
而微微點了點頭的朱助理,繼續補充道:“肖先生只需平常照拂一二,看着別有人搗亂。這一年十萬塊,你就輕輕鬆鬆的拿到手。
“哦……我明白了。就是看場子嗎!”
“詞糙理不糙!”朱助理含笑的回答道。
“那我再冒昧的問一句,你嘴裡的馬總是老大呢,還是老二呢?”眯着眼睛,咧開嘴角的肖勝,繼續詢問道。
“錦華集團的董事長,自然是淮城著名的企業家馬磊,馬先生嘍。”朱文傑自信滿滿的自報家門。
微微點了點頭的肖勝,臉上笑意不減。他的這副樣子,落在朱文傑眼中儼然是已經欣然同意了。
可就在他自信滿滿的時候,肖勝又追問了一句:“以前陳麻六也是拿這個數嗎?”
聽到肖勝這番質問,朱文傑輕笑着扶了扶自己金絲眼鏡。沒有說太明,但也沒遮遮掩掩道:“此一時彼一時嗎。再說了,陳麻六還有兩個兄長嗎。”
說的這,朱文傑停頓些許隨即補充道:“這麼跟你說吧。其實整個煤礦產業的運營,就像一扇已經封閉好的大門,而且還上了鎖。讓你來就像那鎖釦一樣,多了一重保險。即便沒有這個鎖釦,我相信以馬總在淮城的盛名,也不會有鼠輩膽敢越過這道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嘖嘖!我聽你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施捨,這是你口中的馬總給予我的施捨對嗎?是怕我這等屁民凍着了、餓着了。”
聽到肖勝這話的朱文傑,笑着回答道:“人言道:飢寒起盜心嗎。”
“哈哈!那下面一句你聽說過嗎?叫‘酒足飯飽思淫.欲’。”肖勝大笑後回答道。
“嗯?什麼意思呢?”
“就是我想艹你大爺……”當肖勝含笑的道出這句話時,朱文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那裡。隨即被那份犀利所替代!
“敬酒不吃吃罰酒?年輕人,在淮城真沒幾個能拒絕馬總的邀請得。”
“他這不是邀請,是施捨!我窮,但我可以選擇不接受施捨嗎。再說了,馬總聲名在外,怎麼會有鼠輩膽敢動他的蛋糕呢?我就是個種地的,以後也不會丟。所以,我謝謝馬總的好意,也麻煩你讓司機把車停遠一點,我還有事。”
這就是戴嫣兒嘴中的肖勝——‘是狼不是狗’。其實,只要這次他低頭、夾着尾巴做人,就有可能爲自己贏來喘氣的機會。
可他同樣也清楚,這個頭一點他低下去了,想再擡起來就比登天還難。不僅僅是因爲那幾處私礦有陳家兄弟的股份,更重要的是他肖勝將失去自己的尊嚴和立場。
一個沒了尊嚴和立場的男人,他現在所處的朋友,都將會逐漸的遠離他。
十萬塊……顏面盡失,不說衆叛親離,最少也沒了肯爲他幫忙的朋友。
肖勝心裡有自己的一杆秤,他知道現在能得到那麼多人的支持,不是因爲他多有潛力,而是因爲他‘真’。更重要的是立場鮮明!
官場上忌諱牆頭草,最看不得‘左右逢源’。現實依然如此,想要幾個肯幫忙且不計利益的真朋友,這樣的想法是不能有的。
原則性問題,肖勝從不讓步。
“我可以理解爲,你是在拒絕嗎?”聲線逐漸冷峻的朱助理,目光如炬的望向肖勝。
“你怎麼理解,那是你的事。礙我什麼事?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下次請不要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倒不是說你不配,畢竟打狗也的看主人嗎。馬總盛名在外,對吧。”
說到這,臉色猛然一寒的肖勝,隨即補充道:“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聽犬吠。”
“砰……”
在肖勝說完這話時,原本駕車的司機甩開車門的下了轎車。近一米九幾的大個,讓他看起來很是威武。單從其氣勢及身板上,便不難推斷出他絕對是個練家子。
“尊重是相互的,在這一點上馬胖子就要比他哥有誠意。他會親自給我談,而且是那種‘禮賢下士’。並不像你這樣‘眼高於頂’。”
咧開嘴角的肖勝,歪着頭望向已經湊上前的大個子。輕聲問道:“警局門口耶,你動手我算是自衛的。”
當朱文傑聽到肖勝提及‘馬胖子’這三個字時,便已經清楚問題的‘癥結點’,已經不是肖勝同不同意了。而已經上升到他們馬家兩兄弟爭家產的高度了!
擺了擺手的朱文傑,示意司機不要輕舉妄動。換了一副面孔的他,咬牙切齒道:“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的從現實出發,好好考慮一下。和畫餅相比,吃到餅才最爲實際。”
“我想吃肉,大塊肉!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朱助理,你懂得。”
“好!很好,非常好。我真心的希望你能繼續保持着這份樂觀。出門小心,雖然是和平年代,但每天都會有很多起車禍啊、意外發生。”
聽到這話的肖勝,瞪大眼睛道:“謝謝你的提醒。同時我也友情勸告你一句:我這人,有仇必報。不管他是誰!拜拜……”
不歡而散的談判!
站在原地的肖勝,是望着奧迪轎車駛出自己的視野。伴隨着的奧迪車的漸行漸遠,肖勝臉上的笑意,也逐漸被冷峻所替代。
他比誰都清楚,今天拒絕了馬磊的‘施捨’,以後的麻煩絕不會比以前少。
但他同樣也清楚,似自己這樣的屁民,不過是馬磊隨時可以棄之的棋子。一旦陳家兄弟緩過了神,新仇舊恨也一定會一起算。屆時,馬磊肯定不介意再多補幾刀賣陳斌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