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家大哥尷尬後,耿鵬飛的大姑連忙把話題接過來道:“爸,你別什麼事都上綱上線嗎。我們兄妹幾個,不也是爲了整個耿家着想嗎?這不是眼瞅着耿家被其他幾個家族超車了心裡着急嗎,所以才……”
聽到這的耿老爺子反問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們自己過自己的。爲什麼要跟別人比?比什麼?有的比嗎?”
“不是爸!您老說的都對,可當下的事情咱是不是先解決掉。您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兄妹幾個丟了職吧?”
耿建才尬笑的回答道。
“不是喜歡做生意嘛?丟就丟了,丟了好好做生意嗎。”
聽着會客廳內幾人在這裡‘繞圈子’的陳述,雕哥的大姑父犯急的直接起身道:“爸,我跟你說實話吧。這次事件可大可小。往大了說,不僅僅是賠錢、丟職務的事情了。我們幾個都有可能受此牽連的進去。雖然,我們什麼事都沒做,只是把錢投了進去。”
“可從隸屬關係上來講,我們也是這家公司的股東。現在調查組已經進駐蕪市了,着實調查並取證。一旦確定,我們是參與者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待到雕哥的大姑父一股腦的說完這番話後,大廳內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而不問世事的小姑,則瞪大眼睛的望向各位。顯的很詫異!
按理說,坐在這裡的耿家人也都算‘意、淫’官.場、社會多年的lǎo jiāng湖了,怎麼可能出現今天這種‘團滅’的情況?
除非只有一種可能……
雕哥的小姑就能想到,睿智的耿老爺子不可能看不透。
在大廳沉默了少許之後,老人語氣平淡的詢問道:“這一次是寧家拉你們入股呢,還是李家啊?”
面對耿老的詢問,乾咳了一聲的耿建華沒有吭聲,倒是耿四海連忙說道:“爺爺,淑珍她也是一番好意,主要是……”
“你覺得我這話是在問你嗎?”耿老爺子毫不客氣的一句話,堵得耿四海啞口無言。
而聽到這話的耿母,在這個時候開口道:“爸,四海他也已經是大人了,而且……”
“我爲他擦過的屁.股比你擦的還要多!屎娃娃的時候,你不着家,是我跟你媽照料他。大了之後他胡作非爲,你跟建華說這是你耿家的種,你耿家人自己去解決。哪怕到現在,幾個做長輩的什麼事還都不說,讓四海來講。還讓我在這個年紀,爲他擦是嗎?”
聽到這話的耿四海,連忙湊到自家爺爺旁邊道:“爺爺,你不是疼我嗎?”
“對,我疼你!老耿家的長子長孫。”
待到耿老說完這話後,耿建華站起身道:“爸,我跟你說實話吧。這次事件比較嚴重!寧家已經出事了。”
“李總呢?冀省李家,不該替你們出頭嗎?”端起茶水的耿老爺子繼續追問道。
“現在李家也是自顧不暇了,爸。您在不出面,我們兄妹幾個就真栽裡面了。”說這話時,耿鵬飛的大姑還真抹了幾滴眼淚來。
緩緩喝完這口茶水的耿老,擡頭道:“我已經把家裡的事情都交給鵬飛了,算算時間他馬上就該到家了。屆時,你問問他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聽到耿老這話,耿四海的母親直接站起來道:“爸,你可不能這麼偏心啊。憑什麼,耿家都交給他?我們也是耿家的一份子。”
“然後呢?這些年,我阻攔你利用家裡的資源去謀私利了?還是出手阻礙你利用我的那些關係網,爲自己謀職位了?”面對耿老的反問,耿四海的母親憋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我只是把你們用幹了、用盡了,用的旁人提及‘耿家’暗地裡都搖搖頭的‘爛攤子’交給鵬飛了。這有問題嗎?”
在耿老說這話時,全場鴉雀無聲。曾經皖南與耿家交情不錯的幾個家族,現如今都‘遠離’了耿家人。
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做事,耿家人都太‘獨’了。
勸君上當,上當一回!
能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又有幾個是‘笨蛋’?你們不厚道一次,他們看在你姓耿的份上可以不在乎,第二次還能得過且過。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啊。
以至於皖南的人都不帶你們玩了,還在背後罵着人家小雞肚腸呢。
單桌鬥地主,兩王四個二的牌你都能打輸,怪老人偏心?
“說到‘偏心’這兩字,整個耿家只有鵬飛給我提的時候,我不會言語。至於你們?摸着自己僅有的良心‘捫心自問’一下,怎麼好意思說了?”
當耿老隱隱有些發怒的說完這番話後,耿建才連忙站起身的圓場道:“爸,這事呢,我們已經知道錯了。其實,這一次也不是真的讓你出面做什麼事。據聽說,主導這次事件的掌舵人是老幺的朋友。希望你能……”
“你這個當爹的都沒臉去開口,我這個當爺爺的就有臉了?”
在耿老說完這些後,現場瞬即鴉雀無聲。杵在那裡的耿建才,面色尷尬的不知所措。
也就在現場陷入一片窘迫之際,屋外突然傳來了老管家的聲音。
“哎呦,鵬飛回來了?”
“陳伯,這是給你的。上好的龍井,知道你好這一口子。”
“呵呵,好。那我就收下了。那個你爸和你大伯都在裡面,你爺爺也剛起來。”
“嗯,好!”
也就在他們兩人對話結束的同時,耿鵬飛那‘氣宇軒昂’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多月未見,耿鵬飛的身上已然有了上位者,該有的氣場。
即便他面帶着微笑,那‘不怒自威’的威懾力,也油然而生。
這可能跟他們衆人如今的‘心態’有關吧!
“爺爺,小姑……”
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的耿鵬飛,進屋後適時的‘掠過’了在座的幾人。而是直奔主座上的耿老爺子!
“老幺回來了?”
“回來了。這是您的,龍井村僅存兩顆‘母樹’上採摘的今年新茶。狗勝那小子自己都捨不得喝,專門讓我給你送過來。”
在耿老爺子這裡,‘肖狗勝’已經不是個陌生的人物了。之前肖勝還特地來拜訪過幾次老爺子,耿老對那個精神頭十足的小夥子印象很深刻。
“狗勝這孩子他有心了。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啊?”耿老輕聲詢問道。
“忙着呢!黃少把天鴻和飛虹對華東和華北的業務全權交由他打理。用那個‘胖子’話說:狗勝這廝,不是在算計人,就是在算計人的路上。年齡大一點,八成是禿驢。”
“哈哈,就是那個馬老二是嗎?他上次來的時候,我就說他是‘爽快’人。”
爺孫倆旁若無人的交談,着實‘羨煞’了在場所有人。這麼多年了,你見過耿家哪個子嗣敢這樣跟老爺子暢所欲言過?
“你的茶啊?渴死我了!”
說完,耿鵬飛還真就端起了老爺子的茶水往嘴裡送。
“再讓你小姑給你沏杯茶。”
“不用麻煩了!我是掐着點來的,覺得你該起來了。我跟王伯伯約好了待會去騎馬,劉叔和常嬸他們今天也都來蕪市。咱們算是東道主嗎,得招待一下!幾家說是明早來看您,我來跟您打聲招呼,怕你出去溜達了。”
聽到耿鵬飛這話,衆人真的就倒吸一口涼氣。
皖南圈內有名的‘四、大家族’:王、常、劉、耿。
可隨之耿家二代人的‘自毀長城’,其他三家已經多年不帶老耿家玩了。這也使得耿家急速的從一線,降爲二線。若不是耿老爺子還在世,關係網還在那擺着呢。估摸着連新興權貴都能代替他們家的位置。
“好,明早我哪都不去!”
二代丟掉的榮光,在第三代耿鵬飛身上重新又奪了回來。
現在背靠滬市黃家的耿鵬飛,絕對稱得上圈內的‘紅人’。再加上,他有一個比他還當紅的把兄弟肖勝。得,現在他耿老幺到哪都是面子人。
當然,打鐵還需自身硬。耿鵬飛在淮城一帶的所作所爲,衆人是看在眼中的。
現在絕對稱得上‘淮城一哥’。
“鵬飛啊,我剛剛聽你大伯他們說。餘杭寧家出了點事?很嚴重嗎?”
聽到自家老爺子這話,原本面帶微笑的耿鵬飛,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在緩緩放下老爺子的茶杯後,鄭重其事的回答道;“其實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讓你知道的。”
待到耿鵬飛剛說完這話,耿四海的母親也就是耿鵬飛的大娘,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爲什麼不能讓老爺子知道?寧淑珍也算是耿家的媳婦,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不能不管不問。”
“耿家的媳婦?她什麼時候,把耿家當過婆家了?至於‘不能不管不問’,你去問吶。”扭過頭的耿鵬飛,望向對方反問道。
“你……”
“還有,老爺子今年高壽了各位應該很清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人做事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就納了悶了,各位都應該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都多吧?這樣淺俗易懂的道理,我都知道,你們不會不知曉吧?”
待到耿鵬飛說完這話後,‘砰’的一聲拍響桌面的耿建才,指向耿鵬飛道:“你這孽子跟誰說話呢?”
聽到這話的耿鵬飛冷笑了幾聲,扭過頭望向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僅僅是生了他的父親……
“我在跟誰說話,怎麼說話……作爲一個成年人,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需要耿科長您來提醒我!”
“你翅膀長硬了是吧?不……”
“對,你說的沒錯。我耿鵬飛,現在翅膀就是長硬了。這個家,要不是還有爺爺和小姑在,你覺得我稀罕回來嗎?如果你們理解不了我現在的心情,那就仔仔細細回憶下。當初,你們是不是很不稀罕我這個‘孽子’待在耿家?對,你們當初什麼樣的心情,我現在就什麼樣心情。”
說完這,掃視一圈的耿鵬飛追問道:“有問題嗎?”
當耿鵬飛說完這些後,冷笑着扭過身望向自家老爺子,並伸手爲其整理着着裝。
“爺爺,您是信我鵬飛,才把耿家交給我的吧?”
“對!”
“好!既然都交給我了,什麼事就由我來處理吧!”
待到耿鵬飛剛說完這話,耿建華起身吆喝道:“怎麼着,你還想當你爺爺的家了?”
“爺爺,耿建華同志說出了我的心聲!我希望耿家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耿鵬飛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