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七十古來稀!
執掌杜家近三十載的杜亞楠,鮮有如此高調的舉辦過壽宴。
再加上‘杜家門生甲天下’,不說各個都是人中龍鳳,可也各個都是業內的中流砥柱。繼而,她的這次壽宴自然是吸引了不少身份顯赫大人物們。
在‘南北對峙’並有跡象顯示,把主戰場放在餘杭的節骨眼上。杜家舉辦這場‘壽宴’,多少也是有亮肌肉的意思。
畢竟無論是代表北邊的衆生,還是代表着南派的天鴻,各個在金融界都稱得上‘巨無霸’級別。如果不拿出點‘家底’來,他們誰又會真的服氣杜家這個裁判呢?
承接這次壽宴的超五星酒店,在一個月前便已經開始準備了。
提前數日便不再對外營業,只接納從他地提前趕至這裡的‘拜壽’貴賓。
能收到杜家請帖的,哪個不是在業內身份顯赫?
每房、每支都有固定的名額,他們自然是挑麾下混得最好的門生。
再加上傳承了四代人的杜家,本親、旁親、親家……
據不完全統計,這次壽宴即便是‘精簡再精簡’也少說有近三百號人!這還不包括那些,收了請帖可因‘身居要職’無法到訪的人。
畢竟像這種宴會,從政人員大都會選擇‘避嫌’。
另外老太太的壽辰,也屬於工作日。這些人,不可能‘放棄’工作來此拜壽的。
人是當天沒法到了,可有的提前數日便私下裡拜會過老太太了。所以,杜家在半個月前便已經‘門庭若市’。
簡單的來講,這次壽宴很隆重,格調相當之高,甚至都已經驚動了上面某位巨擘。
能拿到請帖的自然是着裝打扮一番,畢竟這是一次擴展自己交際圈的絕佳機會。而遺憾落選的,自然也不會閒着。有心人也都通過各種方式向老太太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其實,杜家門生這麼多。估摸着杜老太她自己都不知道後房的賀禮,都是誰送的。
與其他人面對此次壽宴的‘枕戈待旦’不同,又整整忙活了一宿的肖大官人,終於把手頭上的資料、卷宗全都過目了一遍。
他這邊還沒有洗漱完,曹揚的敲門聲便已經響起。
喊了聲‘進來’的他,簡單沖洗一番後披着浴袍就出來了。
“賈夫人和賈總,已經提前趕至杜家。他們剛剛打您電話沒人接聽,特意讓我來問問你需要等你一起嗎?”
聽到這話的肖勝,隨手翻看了下請帖標註的時間道:“我就不去杜家了,上面寫着十一點正宴開始。提前十多分鐘到就行了。再說,我跟杜老太也沒什麼好聊的。”
若是讓其他人聽到肖勝的這番話後,一定又會私底下埋汰他‘膨脹’。
但事實上,肖勝說的是個客觀事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肖勝一直都在跟杜家‘扭着’呢。除了杜大先生外,估摸着他很不招杜家人的喜。再加上彼此年齡相差一輩人,去了幹嘛?裝兒子嗎?咋那麼孝順!
跟在肖勝身邊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曹揚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性。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再有迴旋的餘地。繼而,當他說完這些後,曹揚便換個話題詢問道:“勝哥,上次夫人說幫你也準備一份壽禮,你說不用了自己準備。我最近沒見你安排啊。”
“哎呦我去,把這一茬子事給忘了!還來得及,那個曹哥讓人給我準備一套文房四寶。我馬上就用!還有信封……”
聽到這的曹揚,無比尷尬的詢問道:“你不會就準備送杜老太一副字吧?”
“價值千金啊!去辦吧。放心,屆時一定能亮瞎某些人的狗眼!”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曹揚不再過問什麼的下去安排着。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給賈夫人打了通電話,備份‘中規中矩’的。以免到時候‘尷尬’!
褪去浴袍的肖大官人,剛準備換上他這一身西裝。就聽到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
餘杭乃至淮城,敢不敲門就直接推他門的,除了哥幾個外就數韓大xiao jie了。
“你怎麼沒穿衣服啊?”
望着裡屋內,只穿着一個四角褲腿的肖勝,韓亞妮直接詢問道。
“你瞎啊,這不還有個褲衩嗎?不是,咱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好歹我也是個爺們。你這樣盯着我換衣服,我很尷尬的。”
聽到這話的韓亞妮‘切’了一聲扭過頭去,嘴裡還嘟囔了一句:“身材還不錯嗎!”
“韓大xiao jie,下次進屋敲個門行不?多少也給我留那麼一丟丟的隱私。”
“你說你的什麼我沒見過?”
“我去,逼我是嗎?我脫了內、褲你敢回頭嗎?”
待到肖勝‘耍流、氓’似得說完這話,韓朗那陰沉的聲線從外面傳來。
“她不敢,我敢!”
“爸,狗勝他耍流、氓!”
待到韓亞妮說完這話後,一臉憋屈的肖大官人嘀咕道:“你們父女倆一大早,不會給我玩‘仙人跳’吧?”
當肖勝穿戴整齊之後,嘟囔着嘴角的韓亞妮,扭頭對肖勝說道:“我代表淮城市電視臺,正式通知你。明天,會對你有一個專訪。不準拒絕……”
“別鬧沒時間!”
“不行!肖狗勝,如果你敢不給我面子的話。哼哼……”
“韓叔,這要是出了啥事我概不負責哈。”
說話間,曹揚已經命人把文房四寶端了上來。
“呦,這是要練字嗎?”看到這一架勢的韓亞妮,下意識詢問道。
“今天不是杜老太七十大壽嗎。給她準備份壽禮。”
“嗯?”
聽到這的韓朗,都瞪大眼睛的望向肖狗勝。而一旁的曹揚尷笑的杵在那裡!
衆人是知道肖勝的字不錯的,如果是平常人,以他現如今的身份‘贈字’還差不多。可杜老太是誰?杜家的掌舵人,杜家四代人裡出了不少‘文學巨匠’。他們那是‘一字千金’的主,誰會看上他的字啊!
“大早上的,你不會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在韓亞妮說完這話時,擼起袖管的肖勝,已經執筆了。
點了幾下墨汁後,由上至下順勢用狂草寫了整整兩豎行字。
饒是見過名家字體的韓朗,都忍俊不住的喊了聲‘好字’。
然後,他旁邊的韓亞妮拆臺道:“爸,你認識這上面寫的什麼字嗎?”
“我怎麼看着這麼像藥方啊?”
韓朗下意識的詢問道。
“這就是一副藥方!”
從頭到尾,肖勝僅用了不到五分鐘時間。洋洋灑灑上百個字一氣呵成。
“晾乾,裝信封就託了哈!”
“這治什麼的?”側過頭的韓亞妮,瞪大眼睛的詢問道。
“腦殘!這副藥方送你的……”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韓亞妮重重推了他一把。
“我跟你說的專訪事,你記住沒?別跟我推脫哈!”
“看心情吧!真的韓大xiao jie,你現在沒啥能威脅住我的了。韓叔就在旁邊盯着的,你說我耍流、氓都不好使!”
聽到這話的韓朗轉過身‘默默’的離開。
“不是叔,你這是縱容我對小妮子不客氣啊。叔,叔……亞妮,你把墨汁放下。你要做什麼?別倒我身上嘍……你這樣威脅我是沒用的。我說了,看心情。”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眨巴眨巴眼睛含情脈脈望向肖勝的韓亞妮,聲音嗲啦的嘀咕道:“怎麼樣才能讓你心情好呢?”
聽到這話的肖勝,湊到韓亞妮耳邊道:“我房間的浴池很大,晚上缺個搓背、按摩的……”
“好啊!”
當肖勝聽到韓亞妮如此爽利的回答後,整個人懵圈道:“不是,我怎麼覺得我自己套路了我自己個啊?搓背、按摩舒服了,什麼事都好商量。”
邊說這話,肖勝邊往外走去。與韓亞妮擦肩而過之際,故意‘撩、賤’的拍了下她的翹、臀。
‘啪……’
“你……”
“不要覺得我在開玩笑哈!家裡二老等着抱孫子的,我現在處於廣撒網狀態。想清楚再來找我!”
……
載着賈夫人、賈巖及賈茹的轎車穩穩的停靠在了杜府門前。守在門口的安保人員,第一時間爲他們拉開了車門。
賈夫人在喊了聲謝謝後,讓賈巖把壽禮奉上。門口的記帳人連忙記下!
在往裡走的過程中,賈夫人一再叮囑着兩人少說、多看,儘量不與人口舌之爭。畢竟,現如今的賈家已經不是當年的賈家了。
待到下人把賈夫人一衆領到會客廳時,這裡已經是高朋滿座。其中不乏餘杭的‘老人’!他們在見到賈夫人時,多少還顧及點大面,紛紛起身問好。
而唯有右手邊的黃建民及衛子民‘穩坐diào yú tái’的交頭接耳。聽到他們寒暄後,才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了這三人。
“哎呦賈夫人!有些時日未見了哈,自從賈老三進去之後,你鮮有露面嗎?怎麼,覺得不好意思啊。沒什麼的,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的道理啊。現在豐華背靠天鴻,雖然有點寄人籬下的味道,但最少還活着嗎。”
一名坐在衛子民下手邊的中年男子,直接笑着對賈家人說道。
此人並不是旁人,正是碼頭王瑾的後臺,方家的代表方銘。
早就已經與衛家達成合作的方家,現如今也算得上北邊的‘同盟陣營’中的一員。再加上,肖勝把他的棋子王瑾像狗一樣趕出了碼頭,這讓其懷恨在心。
不敢‘單對單’的跟肖勝齜牙咧嘴,這會兒仗着人多,話裡帶刺的‘欺負’賈家孤兒寡母。
“你……”
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的賈巖,剛想準備說什麼。卻被賈夫人伸手製止道;“對,方總說的很對。什麼都比不上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甩出去的一拳,像是打在空氣上似得,這着實讓方銘很難受。而賈夫人‘示弱’的回答,也着實讓人找不出毛病。如果他再糾纏下去,只會顯得他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