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很少自己開車,哪怕他的車技不錯,畢竟當年也是把農用三輪開出邁凱倫既視感的狠人。而且還是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
只不過駕證拿的晚,亦使得他很少在城市道路上一展車技。
單獨與韓朗見面,並沒有帶任何人的他,這會兒驅車沿着省道朝着陳寨村趕去。
心裡面還在想着淮城到底還有哪股勢力,能‘接得下’衆生這筆大單。思緒不免有些走神!
以至於,在由省道至縣道拐彎的時候,沒看清就停在岔口的那輛大衆。
‘吱……’
‘咣噹……’
“我去……”
追尾之後的肖大官人,那是連忙下車查看。而站在路邊,貌似正在問路的司機猛然轉身三步並兩步的朝着‘事故地’跑了過來。
把徑直停在那裡的大衆撞出去了近半米,好在是拐彎處肖勝所開的車速也不快。
“你怎麼開車的?”當司機操着一口江南口音,質問肖大官人時,後者並沒有第一時間搭腔。而是看了下車牌號!
“浙a?餘杭的車?”
緊關的車門被人一左一右的推開。待到肖勝看到一身休閒裝的杜婉蓉從車上下來時,瞪大眼睛道;“我勒個去,杜總你真是閒的蛋疼啊。大老遠的跑到淮城來訛我?”
聽到肖勝這話的杜婉蓉,臉都冷在了那裡。無論是去哪,哪有漢子敢如此粗魯的和自己說話?
“你怎麼說話的?”
折回來的司機護住心切的對肖勝喊道!可他也不傻,既然對方能一眼識別出杜婉蓉的身份,就說明兩人認識。
“我去,這是淮城不是餘杭!我還能被你杜家人唬住了?按照交通法規定,岔口位置前二十米是不允許隨意停車的。特別是省道和縣道銜接處,就是判責我最多也是一半!”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這名司機懵了,因爲這廝說的都在理。
“我親愛的大哥,這位就是你千里迢迢來淮要找的‘淮城勝哥’。”
皮笑肉不笑的杜婉蓉,對從另外一道車門上下來的男子說道。直至這個時候,肖勝才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很斯文的一箇中年男子,屬於典型的江南男子偏瘦身材。不過個頭不算矮,‘蹦起來’能跟肖勝平視吧!「開玩笑」
金絲眼鏡,不過模樣相當的俊俏。哪怕是四十來歲了,擱在男人中間仍舊是那種‘挑花’般的存在。對於一般的無知少女,這樣大叔級的男人,極具殺傷力。
“大哥?杜大先生?”
根據杜婉蓉對他的稱呼,肖勝隱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杜大先生:杜海生,也許在其他行業不被人所知。哪怕是在餘杭圈子裡,衆人也僅僅是因爲他是杜家‘老大’,尊稱一句‘杜大先生’。
可在農業、農科以及生物科技這一領域方面,他絕對是宗師級的存在。
絕不是那種隨便花錢發表了幾篇文章,就自詡的專家的僞教授。而是實打實有拿得出來‘研究成果’的猛人。
就是農校畢業的肖勝,自然對他的大名‘如雷貫耳’。之前赴餘杭的時候,還想專門‘請教’一二呢。可因爲太忙,再加上跟杜家的關係有點‘詭異’,亦使得肖勝一直沒實施這些行動。
小萌妹碰到自己的偶像該有什麼樣的姿態?
嗯,現在肖勝見到杜海生就是這幅樣子。
真的就差抱大腿了!
一改跟杜婉蓉等人對話時的吊兒郎當,走到杜海生旁邊的肖大官人,那叫一個畢恭畢敬啊。
雙手緊握着杜海生的右手,身體半弓着,臉上的那份興奮和喜悅,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
“杜先生,您好!我是淮城農校xx屆畢業生,當年有幸拜讀過您所撰寫的《xx》受益匪淺。您在權威網站上所發佈的一些文章,學生都一字不落的拜讀過……”
懵了,這次是杜婉蓉懵圈了。
這還是那個在江南會所囂張無限的肖勝?
這還是那個指着衛子民的鼻子喊了聲‘衛老狗’的餘杭勝哥?
這還是那個一言不合,連衛夫子都敢懟的肖勝?
這還是那個到了餘杭,懟天、懟地、懟空氣,藉着提子懟上帝的勝哥?
“前段時間去餘杭的時候,我就想親自去拜見你。可奈何沒有引薦人,學生怕去了太突兀。”
在杜大先生面前,肖勝那是一句一個‘學生’自詡。神態之恭謹,着實讓杜婉蓉汗顏!
“我對你也神往很久了!”杜海生的一句話,亦使得肖勝也愣在了那裡。
“葉建國、葉老特別鄭重其事的赴餘杭,把你的手稿交給了我。說你因爲某些人爲的原因,亦使得在學術上被人‘打壓’。他不希望看到你這麼好的一個苗子,就這樣夭折了。我也拜讀了你的手稿,同樣驚爲天人。今天,看到你還這麼年輕,更是深感震驚。”
聽到杜海生這話的肖勝,很是激動的回答道:“學生從未改初心!一直以來還都以‘農民’自詡。杜大先生,您看。就以這條縣道爲界,一直到南邊的沙河岸。這所有的土地或是被我承租,或是被我購買下來。這些年,我把我在商業上所賺的錢,大部分都投入到這上面。”
當肖勝說完這話,看到兩人握手時的那份‘激動’。就連剛剛對其‘嗤之以鼻’的杜婉蓉,都微微動容。也許,不進入他們那個圈子,真的不知曉什麼叫做惺惺相惜。
就是這麼一個狂妄的年輕人,在面對行業的權威專家時,這份恭謹和姿態,就已經說明了所有。
不得不說,今天的肖勝予以了杜婉蓉很大印象上的改變。
“我這次來,就是想專門實地考察下你的試驗田。路上一直跟葉老聯繫,他的手機都打不通。到了地方,導航不知道該怎麼走了。正在這問路呢!”
“走,走,我前面帶路。這裡已經算是大口鎮了。陳寨村隸屬大口鎮!”
也就在肖勝說完這話之際,省道、縣道以及剛收割完小麥的莊稼地裡,突然竄出了數量轎車及商務車。
‘嗡嗡’作響的聲音,顯得極爲刺耳。
‘吱……’
車輛在眨眼間停靠在了追尾的事發地!而杜婉蓉的那名司機,連忙湊到前去,枕戈待旦的望着這羣人。
“勝哥,咋回事?我聽房莊有人跟我說,有人在咱大口鎮地頭上跟你齜牙咧嘴?”
第一時間下車的張彪,在湊到肖勝面前時,目光如炬的瞪向那爲首的司機。而從車上瞬間也下來一二十口子人。
看到這一幕的肖勝尷尬了!
“誤會……我老師,不是,我神往的老師。該幹嘛幹嘛去!”
“啊?”
“彪哥,我都說誤會了。我好學生的形象,這不都毀了嗎?”
一臉懵逼的張彪,先是一愣,隨後恭謹的朝着杜海生點頭道:“不好意思哈老師,我們以爲有人找勝哥的事呢。勝哥是好人啊,救人於水火之中啊,他……”
“滾犢子!你丫的咋不把《鋼鐵是怎麼煉成》的給我背一遍呢?”
待到肖勝說到這後,張彪咧開嘴角的退了下去。而肖勝朝着杜海生點了點頭後,轉身湊到了張彪身旁道:“晚上帶兄弟去城裡耍耍,我給春華哥打聲招呼。”
“不用,勝哥……”
“今天這速度我很滿意!帶兄弟吃頓好的,晚上去泡泡腳。規矩你懂得……”
“咱不幹霸王硬上弓的事!”
“漂亮,資金夠不?我這……算了,你知道的我兜裡也沒錢。真不夠的話……”
不等肖勝說完,張彪笑着回答道:“工程款剛回來,我這邊還沒給公司呢。要不,你先從我這……”
“用不着!晚上吃好喝好。替我謝謝各位兄弟。”
前後不過五分鐘,張彪等人來的匆匆,走的也迅速。
“不好意思杜大先生,小人當道,又加上我在餘杭受了傷。家裡人比較敏感!”
路上的時候,一項不問江湖事的杜大先生,也大致瞭解了下肖勝在餘杭的‘光輝事蹟’。雖說自家小妹在主觀意識上,對於肖勝這個人不怎麼感冒,可連她自己都承認,眼前這個小年輕絕對是那種有勇有謀的梟雄級人物。
當然,在他這個年齡用‘梟雄’來形容,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可從一個農校畢業的小農民,混到如今的地位,那不只是有點能耐能夠形容的。
杜海生倒是會心一笑的沒說什麼,反倒是杜婉蓉擡手看了下時間道;“勝哥在大口鎮的掌控力可以啊。從你露面到他們來,不過八分鐘的時間。大口鎮多大我不知道,可我剛剛看到‘界牌’,也就是說這裡是大口鎮的邊緣。八分鐘迅速調過來這麼多人……”
“勝哥的手下都是訓練有素啊!”
待到杜婉蓉說完這些後,肖勝面帶微笑的回答道:“知道嗎,一個人越是靠什麼起家的越是在意什麼。杜家靠‘門生’在國內站的穩穩的,所以,也對門生相對很友好。而我肖勝能在如此浮躁的社會裡,博的一席之位靠的就是‘效率’。那自然安排下面人的時候,也更注重這一點。”
“我不喜歡拖拉……”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杜婉蓉下意識回答道;“就像你這次以雷霆之勢,把衆生從淮城掃地出門,逼着復生不得不臨陣換將一樣?”
“你是說齊宗盛,劉峰?杜總,你沒覺得我隨時都可以把他們掃地出門嗎?爲什麼要等到現在呢?”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臉上笑容凝固在那裡的杜婉蓉,半天才脫口道:“你在爲天鴻造勢?”
並沒有否定這一點的肖大官人,泯然一笑道:“給我一個指點,我敢去撬動一支財團。哪怕他擁有百年曆史!”
衆生是沒有百年曆史的,但是杜家有!
很顯然,肖勝這話是在借衆生喻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