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七尾蜈蚣,鳳凰似乎自己也有些意興闌珊,低低地叫了一聲,鳳目四顧,最後對準了喬依,然後雙翅一振,飛了過來。
喬依站在原地,頭皮發麻心中叫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鳳凰雖然和他還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可這沒有帶給他絲毫的安全感。
鳳凰這種神奇的生物,雖說是脾性溫和的神獸,可誰也不知道它心中所想。彼此境界相差太多,或許在鳳凰眼裡,他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雖然不會有意虐殺。然而,鳳凰踩死了他,估計也就和他平日走路無意間踩死了只螞蟻相差不多。
這玩笑開大了,鳳凰這麼大的塊頭,加上那一身熾可溶鐵的高溫,真要是撞了過來,他也就壽終正寢了。他可不是七尾蜈蚣,還有一身硬殼能夠略組抵擋。
吼!
背後,魚魚懷中的小青,忽的躍下,雙眼精芒直閃,周身涌現濃郁的威壓,帶着絲絲警告之意,直衝鳳凰而去。
叱……
鳳凰略作迴應,似乎並沒有將它的警告放在眼裡,就在小青的目光漸漸凌厲兇狠之時,鳳凰身形一晃,變作公雞大小,張開雙翅,輕盈的一個迴旋,落在喬依肩頭
。
喬依長出了一口氣,伸袖拭去額頭汗水。好傢伙,面對神秘不可測的鳳凰,比面對一個上清境修爲的修士,來的嚇人的多。
鳳凰低低鳴叫了一聲。下一刻,喬依渾身寒毛乍起,鳳凰伸出它秀美的鳳頸慢慢靠了過來。
好傢伙,他是火木屬性不錯,能操控三昧真火也不錯。可是三昧真火不灼傷自身,那是因爲被他自己控制着,而鳳凰身上的鳳凰真火不同,根本不受他的操控。他肉身即便是再強健,充其量也就是達到低階法寶難催的地步,哪裡能夠抵禦鳳凰真火的燃燒,只怕一碰之下,連渣都不剩。
一絲溫暖略燙的感覺,順着臉部的皮膚傳了過來,卻是鳳凰用它華麗的羽毛,輕輕摩挲了一下喬依的面龐。
呼……
喬依重重喘了口粗氣,不帶這麼玩人的,方纔他看着七尾蜈蚣的倒黴樣,還有些幸災樂禍之意。不想,這麼片刻功夫,就輪到他來嘗試一番了。
雖然,鳳凰沒有絲毫傷害他的意思,他心中卻難免揣摩不定波浪迭起。
吼!
小青不滿地低吼了一聲,那裡本是它的位置,身體一縱,它跳上了喬依的另一邊肩頭,探過頭去,對着鳳凰挑釁的呲了呲牙。
“好了,別鬧!”喬依伸手摸了摸小青,心中有些鬱悶。他這副形象,怎麼看怎麼像是世俗富家公子哥,飼鷹遛犬、仗勢欺人的頹廢模樣。
身後,衆人早已看呆了眼,一言不發地盯着喬依肩頭的鳳凰和小青,竟是並沒有在意對面涌來的幾十號人馬。
“是你!”一聲熟悉悅耳的女聲帶着一絲驚喜傳入耳中,將喬依驚醒。
擡頭循聲去看,對面剛來的近三十餘人中,當先一人,紫裙如霞,柔媚動人,卻是十餘日未見的紫小樓
。
分別短短數日,便再次相見,紫小樓心中有種莫名的驚喜,美目含情,水潤動人。
“你知道他是誰?”一旁,朱永恆用力推開攙扶着他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御使着鐵笛站穩。他面色潮紅,頗有些羞惱之意,這般狼狽的姿態落在佳人眼中,讓他很是不爽。
紫小樓螓首輕點,目光卻並沒有絲毫的移動。
“玄青門開陽峰喬依!”
朱永恆目光一愣,諷道:“無名之輩,不足掛齒!”
“嘖嘖嘖……喬依是無名之輩,你這個手下敗將,又算是什麼東西?”夏小胖口舌凌厲,立刻反諷道。
“混賬,你找死!”朱永恆面色漲紅,惡狠狠地道。
“找死?嘿嘿,若不是人救,你現在就連找死的本事都沒有!”夏小胖毫不畏懼,嗤笑道。
朱永恆手指向夏小胖,體內氣血翻涌,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一晃,險些一腦袋栽下去。
中年男子連忙上前,伸手扶住他。
“滾開!”朱永恆一把推開了中年男子,盯着紫小樓身後的衆人喝道:“你們都瞎了嗎,還不與我滅了他們?”
衆人面現遲疑,猶豫了一番,便欲出手!
“住手!”紫小樓柳眉一蹙,嬌叱一聲。
“我可是你們百花谷請來的客人,沒看到本公子傷了嗎?還不動手!”朱永恆厲聲道。
百花谷衆人踟躕不定,手中法寶光芒閃耀,相互看了看,領頭的幾人一咬牙就欲出手。
驀地,紫芒一閃,紫小樓嬌軀一扭,俏臉生寒,怒斥道:“怎麼,我這個少谷主的話,不好使是吧?誰要出手,先試試看!”
言罷,落情刃凌空劃下,一道紫色光芒凝而不散,冷厲生威。
“屬下不敢
!”數十人齊齊躬身抱拳。
“紫小樓!”朱永恆一字一頓地念道。
紫小樓看也不看他,嬌叱道:“我等來此海外,是爲了阻擋海妖登岸犯境,而不是爲了和正道各派做意氣之爭。某些人自己莽撞,和我百花谷無關,無須理會!”
朱永恆聞言大怒,一張臉隱隱有些猙獰扭曲。忽的,他嘴角裂過一抹邪笑。
“紫小樓,嘿嘿,你還不知道吧?你口口聲聲你們百花谷,你們百花谷卻已將你賣了。本次海妖犯境,危及你百花谷。聖教四派,魔神宗冷眼旁觀,邪風門幸災樂禍,唯有我毒王派施以援手。不過,爲了請動我毒王派出手,貴谷主動提出將你嫁給我朱永恆爲妻。嘿嘿,過段時間,你就是我朱永恆的人,等你嫁了過來,嘿嘿……”
“無恥!”紫小樓怒斥一聲,“我師父不可能這麼做!”
朱永恆邪邪一笑,道:“你師父?嘿嘿,沒有她的應許,你認爲我毒王派憑什麼信你?”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莫要信口胡說!”紫小樓驀地轉過身來,叱道:“你們給我說清楚?”
身後,兩名模樣在三十餘歲的百花谷女子相互看了一眼,左手一人,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少谷主,你不在的這些時日,谷主閉關不出,谷中的大事小事,都是竹長老和菊長老等人主持的。這次你的婚事,也是二人一力促成的,據竹長老所說,她已稟報過谷主,得到谷主的默認。”
紫小樓俏臉冰冷,叱道:“兩個老不死的,害了程師叔,還要來害我,早晚不得好死!”她憂慮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喬依,見他面色如常,方纔稍稍放下心來。
朱永恆淫笑,惡形惡狀地道:“都問清楚了吧?我說娘子,你還是乖乖的聽話,梳妝打扮好,等着我朱永恆的花轎上門吧!至於你這谷中之事,出嫁從夫,本公子一併幫你主持了!”
言罷,他竟是操持着御蟲笛,靠了過去,大有要伸手摟抱之意。
“滾開!”紫小樓俏臉無情,落情忍瞬間劃過。
“賤人
!”朱永恆一聲怒喝,捂着鮮血淋漓的右手,咬牙切齒地罵道。
紫小樓美眸眯起一道危險的弧線,道:“朱永恆,你要找死,儘管再出言不遜試試!”
“你”,朱永恆怒瞪着她,狠聲道:“怎麼,你百花谷谷主的命令,你也敢不聽?”
紫小樓叱道:“這是竹青和菊香兩個老不死答應的,和本姑娘無關。本姑娘的終身大事,何時輪到她們來指手畫腳?要嫁,便讓這兩個老不死的自己嫁給你好了!”
“混賬,本公子修爲冠絕天下,乃是毒王派下任掌門,那點配不上你?”朱永恆強忍着怒氣道。
紫小樓冷哼一聲,嗤道:“冠絕天下,真是好不要臉,剛纔是誰被人打得像死狗一般?”
朱永恆勃然大怒,看向空中負手而立的喬依,再看看一旁眼中脈脈含情的紫小樓。忽的邪笑道:“怎麼,你不會是看上了玄青門這小子了吧?呵呵,程驚雪的事情,你想重演一回麼?”
紫小樓看也不看他一眼,嗤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本姑娘的事,何須你來操心?”
“好,好,你這個賤……”見到紫小樓手中紫刃光芒一閃,朱永恆話到口邊,硬生生吞了回去。此時此刻,他重傷之軀,根本不是紫小樓一合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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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別怪我毒王派袖手旁觀。還有,我毒王派既然來了,總要有個說法,你就等着吧!”朱永恆咬牙道。
紫小樓哼道:“這裡的局勢,我百花谷大可應付,何須你毒王派在此礙手礙腳。至於說法,你儘管去找那兩個老不死的,看看她們能否管得了我紫小樓!還有……”
言至此處,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永恆,沉聲道:“你真當我不敢出手,將你們留在此處麼?”
“好,你……還有你”,朱永恆指了指喬依和紫小樓,道:“我朱永恆記住你們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走着瞧!”
“我們走!”他大袖一甩,帶着毒王派衆人,轉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