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和人不一樣。”王明寶道,“你在那山上,就跟個苦行僧似的。”
“你不懂,那樣挺好的。”王耀笑着道。
“反正,我是受不了,一天都不行。”
王耀從王明寶家離開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外面的雪還在下,不過已經小了很多。
他踩着雪上了山,一邊走,一邊欣賞雪景。
一個人慢慢悠悠,四周寂靜,只有腳下傳來嘎吱嘎吱的踩雪聲。
噶,一聲鳥鳴。
王耀擡頭望去,只見一隻鷹在雪中飛翔,衝向了天際。
咦?
王耀一聲輕嘆!
他能夠看得出來,天空之上,風雪之中盤旋的那隻鷹正是前些日子受傷的那隻鷹。
想不到,這麼快它就可以重回天際。
那隻鷹似乎也發現了王耀,一個俯衝掠了下來,在較低的高度收住,在他頭頂之上盤旋了幾圈,然後展翅高飛,漸漸的,飛走了。
再見,有空常回來看看!
王耀衝着天空喊了一嗓子,也不管那鷹聽懂聽不懂。
汪汪汪,山上傳來了“三鮮”的叫聲,似乎是在和這位朋友告別。
當王耀來到小屋的時候,發下“三鮮”還在盯着天空,看那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他走上前去輕輕的撫摸着它。
“自己太寂寞了,要不給你找個伴?”
“三鮮”回頭望了望王耀,然後轉身進了自己的小窩,靜靜的趴在那裡。
很憂傷。
王耀陪着它在外面呆了好一會才進屋子。
屋外的雪還在落着,屋子裡有些冷,他泡了一杯紅茶,然後拿起了一本道經翻看起來。
可能是下雪的原因,外面的天色黑的很早,王耀本來想晚上也不回去吃飯了,但是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說是晚上讓他回家吃飯。
當他下山的時候,雪花落得很慢,很小,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雪已經完全停住,但是風卻颳了起來,格外的冷,割在臉上,有些疼。
“今晚上還上山嗎?”吃飯的時候,張秀英道。
“嗯,上去。”
“這麼冷,那裡連個取暖的東西都沒有,怎麼受得了,再說了,這麼冷的天,不會有人去瞎鬧的,今晚上就別去了。”張秀英勸阻道。
“沒事媽,我這都習慣了!”
張秀英又勸了一會,見王耀執意如此,也就沒再勸阻。
山上夜裡更冷,王耀也已經習慣了,躺在被窩裡,有厚厚的棉被,而且他體質不凡,也沒覺得有多冷,一夜很快就過去。
第二日清晨,王耀剛出門,便聽到一聲鳴叫從天空之上傳來,擡頭一望,只見昨天飛走的那隻蒼鷹復又返回,然後落在了最爲粗壯的那株大樹之上。
汪汪汪,原本趴在狗窩裡的“三鮮”聽到叫聲之後竄了出來,興奮的叫着。
這隻鷹飛回來之後,除了出去覓食之外,便就呆在那棵樹上,沒有離開。
“看樣子你是準備在這裡安家了!”王耀見狀笑着道。
那隻蒼鷹在樹枝上蒲扇了幾下翅膀算是迴應。
“歡迎,熱烈歡迎!”
王耀十分的高興,三鮮和自己終於又多了個伴,而且是會飛的。
下雪後的第三天,村裡又多了一輛車,田遠圖開車在村口停下,然後提着幾個盒子上了山。
山風很冷,他雖然穿的不少可是仍然時不時的打寒顫。
繞過了一座山,擡頭看了看前方不遠處,半山腰之上的那處小屋,哈了口氣。
“這麼冷的天,居然還能呆在山上,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他上山見之後,在小屋裡到了王耀。
小屋之中沒有任何的取暖措施。
熱水泡的紅茶很快就涼了下來,冷的沒法入口。
“這是我朋友母親的病例,你看看。”
田遠圖給王耀帶來了一些禮品,除此之外還有上次他跟王耀提起過的那個病人的病例。
“我看看,儘快給你答覆。”王耀結果病例大概看了看,然後放到了一邊。
“行,希望你能儘快。”田遠圖道。
“沒問題,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呵呵。”田遠圖笑着擺擺手。
他幫王耀是因爲對方值得幫,而且這件事情對他而言,的確不算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是說句話的事,卻能讓對方欠個人情,何樂而不爲呢?
“你這真是太過清貧了,除了有點,沒電視,沒電腦,只有幾卷經書?”田遠圖環顧小屋四周道。
“外面還有一隻狗,一隻鷹。”王耀笑着到。
“鷹?”田遠圖聽後一愣,“你還養鷹?!”
“不是我養的,它只是順道在這裡安家而已。”
“如此苦寒,你居然能夠受得了,不得不讓人佩服啊!”田遠圖嘆道。
“習慣就好了!”
王耀笑着道,其實,最起初的時候他也是不習慣的,在上大學的時候,夜裡閒着無事的時候可以在宿舍裡和同學聊聊天,吹吹牛,可以去圖書館,可以上網;在家裡可以和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可以看電視,有網絡,可是在這山上,只有孤零零的他一個人,當然也有手機,可以上網。但是到底和家裡學校裡不同,從起初的不習慣,到慢慢的適應,到現在的隱隱然有些喜歡和享受,這是一個過程變化。
田遠圖短時間之內是無法轉變的,最起碼這裡的嚴寒他就受不了。
因此他呆的時間並不長,十幾分鍾而已。
事情說明了,東西送到了,他便告辭離開。
對於他帶來的禮品,王耀是不想收的,奈何對方態度堅決,非要留下,無奈只好放棄。
“三天之內,會有結果。”王耀道。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三天的時間不算長。
田遠圖出了小屋之後,看了一眼小屋旁邊的那大樹上,正如剛纔王耀所言,上面立着一隻鷹。
高傲的鷹。
正在盯着他看。
“每次來,都有驚喜啊!”他感嘆道。
這樣的動物,在這縣城裡,平日裡可是罕見的見到野生的,不想居然會有一隻在這裡安家,要知道,這可是有人住的地方,就會每種野生動物對人類都有着一種近乎天然的排斥和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