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仔細看了看,小院子中並無事,屋中也無什問題,他便鎖上了大門,雨中上了南山。
風雨交加,
王耀走到的去十分的穩健,速度也快,並無多少雨水落在身上。
不一會的功夫,他便上了山。
藥園裡,土狗正趴在自己的窩裡望着天空之中的落雨,似乎是在賞雨,聽到王耀的腳步聲之後,只是叫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了。
“喲,三鮮,賞雨呢?”
蒼鷹也呆在了樹上的巢穴之中。
大雨嘩啦啦的響,砸在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小屋裡,泡一杯清茶,
拿着那本古代醫術著作,《針方六集》仔細的翻看着。
這本古書是明代的名醫結合着自己一生的治療經歷著述而成,其中有着不少的具體醫案,記錄的詳實,不是那些純粹的理論性的東西,在王耀看來,這樣的醫書才更加的適合醫者,畢竟行醫爲的治病救人,這是最本質的目的,至於搞學術研究,那隻不過是副業而已。
王耀看的十分的入迷,這一看就是一下午。
外面的雨來的急,下的大,但是去的也快,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外面的空氣仍舊是沉悶的。
“好書,好書啊!”
一直到天色晚了,王耀才意猶未盡,放下了手中的醫書。
不說別的,單是書中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這份敬業精神和醫者情懷,古人就比現在的絕大部分強太多!
是夜,一直到了深夜子時,他還沒有睡,因爲他要等着配製一副藥。
能夠壓制住孫雲生體內“極陽之毒”的那服藥。
一葉寒霜,
在天地之間,陰氣最盛的時刻。
王耀站在院中,望着天空。
這味藥,還是按照上一次的熬製之法,用的乃是“水浴”加熱,明明是近乎沸水,一葉寒霜草加入,立時便有寒氣溢出。
王耀急忙將藥鍋取出,端在手中溫熱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退去,變得寒涼。
雖然已經見識過一次,但是今日再看,仍舊覺得神奇。
一葉草,一味藥,一副藥。
山上的燈一直到了後半夜方纔熄滅。
京城之中,某處著名的醫院,這裡的專家號,一票難求。
“神了,真是神了!”
看着手中的檢查報告,四十多歲的醫生感嘆道。
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印象深刻,一年之中見過了四次,最初之時,其病他尚且能夠控制,那時他身體尚可,根基猶在,而後第二次再見他,已經是狀如大煙鬼,步履漂浮,身體已經垮了,用“病入膏肓”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爲過,那時,他已經沒了辦法,再後來,他的病情居然神奇的好轉了,氣色也好了很多,當時他就十分的驚訝,這一次再見到他,居然痊癒了!
這怎麼可能?!
“你找的是哪位名醫,能否爲我引薦一下?”這位中年醫生十分真誠的道。
這樣罕見的疾病,在那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夠治好,這是絕對的“高手”,和這樣的同行交流對自身的提高有着極大的幫助。
“抱歉。”魏海只是說了這兩個字。
他現在視王耀爲朋友,爲恩人,他這命,是對方救的。
沒經過他的同意,他是絕對不會將對方的消息透露半點給陌生人的。
“算了,如果你改變主意,或者說是治好你疾病的那位醫生改變了主意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爲了這件事情,這個醫生專門將自己的私人號碼給了魏海,要知道這要是在平時,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
“好的。”
呼,從醫院裡出來之後,魏海直覺的身體十分的輕鬆。雖然此時的京城炎熱的嚇人,雖然他已經一身的汗。
病好了,我的病好了!
此時他是真的想衝着天空大吼一嗓子。
這些年來,他過的怎樣日子,曾經日夜擔驚受怕,那是一種精神和身體之上的雙重煎熬。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美好的生活降臨了。
可以大口喝酒,可以大口吃肉,不必擔心在夜裡被噩夢驚醒。
“謝謝。”他對着虛空道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溫泉,修路?”
中午時候,回家吃飯的時候,王耀又聽到了這個消息。
“是啊。”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溫泉在李家溝,距離王耀所在的山村還有十幾裡的路程,再往東的山溝裡,地方比王耀所在的山村還要偏僻,進出山村就是一條路。
“當然有關係,路要拓寬的。”王豐華道,“到時候出去的時候又不好走了。”
“無所謂,我們又不經常出去。”王耀聽後笑着道。
“再說了,誰出這錢啊?”
連山縣城是個山城小縣,最近剛剛修了數條路,據說財政上沒多少錢,別看這麼一條路,想要擴寬,少不得侵佔不少的農田,那是要賠償的,而且現在的村村通是水泥路,擴寬還真不太容易。
不過正如王耀所言,這件事情暫時來看,和他們的關係並不大。
下午的時候,他又去了一趟連山縣城。
孫正榮在約好的地點等着他。
“這是藥,量是上次的兩倍,服用方法相同。”王耀將事先準備好的藥劑拿了出來。
“謝謝。”孫正榮雙手接過藥劑,依舊是刺骨的冰涼。
“這診費?”
“不必了。”
王耀擺擺手,上次在京城時候,他是收了藥費的,因爲“寒霜草”的緣故,這一次嗎,一把“供春壺”,一部明朝醫書,兩者加起來,足以抵消藥費了。
“那怎麼行?”
“我說行,就行!”王耀十分堅決道。
孫正榮聽後也只得作罷。
這一副藥,足夠壓制他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之後,醫館應該可以開張了。
王耀也並不喜歡這樣來回奔波。
藥送下之後,王耀和孫正榮交談了片刻之後便離開了,孫正榮也沒有繼續在連山縣城逗留,去田遠圖那裡坐了坐,然後便坐車回了島城。
回到山上之後,王耀便復又拿起了那本古醫書,參詳裡面的醫案,還有行鍼的方法,也會停下來,那根針在自己的身上做做實驗,臨近傍晚下山,澆灌小院之中的那些植物。
如此這般,一連幾日。
這一天,王耀跟家裡父母交待了一番之後便驅車去了濟城,後日便是那資格證的考試時間。這和每年統考的時間不同,不知爲何,今年提前了。
濟城距離連山縣城有數個小時,這也是有名的火爐,夏季十分的悶熱。
到了這座有着悠久歷史的省府城市之後,王耀先是在考試的地點找了個酒店住下,而後又去轉了一圈,熟悉一下考試的地點,也好心裡有數。
濟城很熱,這是夏天來過這裡的絕大多數人的感受。
“這位叔叔,行行好,給些錢吧?”
王耀從考試地點出來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兒童乞丐,斷了一條腿,身上很髒,還有其他的傷,不夠六七歲年齡,本該是在父母懷裡撒嬌的時候,卻在這裡,做這種事,受這般苦。
王耀停下來,這個孩子接着就抱着王耀的腿,又是蹭,又是拽,動作很嫺熟,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這一瞬間,王耀心理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是痛、是酸、是憤。
給,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十塊錢,遞給了那個孩子,然後看了看孩子斷掉的那條腿,這是以外力拗斷的,這樣的情況,基本上沒有恢復的可能。
那個孩子見王耀看他的腿,急忙閃到一旁,以一種警惕的目光望着王耀。
“你這腿,是誰弄斷的?”
問出了這句話之後,王耀便有些後悔了,問了又如何,這個孩子會說嗎,說了他有能怎樣?
把那個人的腿拗斷?!
“不管你的事!”孩子的面部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如同一隻狼崽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