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鑰匙

耽擱了許久,程瑗返回時已是黃昏時分。未走多久,夜幕便降了下來,來時的路徑已經隱沒在鬱鬱蔥蔥的草木中,四周一片黑暗。程瑗這幾個月都是自己獨居,又兼身輕力盈,所以並不怕在夜裡趕路。

穿過一片荊棘叢生的草地,程瑗此時已走了一半路程,前面就是通往碧落山的一處山谷。踏入山谷沒有多久,程瑗就覺察到這谷中有些異常,試着感應四周環境,便在東北方向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似是一隻猛獸盤桓在那裡。

程瑗此時急於回樹洞進行修煉,又覺得多半不是那猛獸的對手,於是斂聲屏息準備悄悄繞過去。哪知,那猛獸卻是發現了她的蹤跡,緊隨着她的氣息拔樹倒木而來。

程瑗見躲不過去了,手上拿着的短劍適時的橫在自己胸前,準備與這猛獸一搏。那猛獸迅捷得很,幾個起落便到了程瑗所處的一丈之內。同時,程瑗也看清了那猛獸的樣子,一雙鴿蛋大的眼珠在黑夜裡發出幽綠的光,身上披着黑色的毛,血紅的大嘴露出一對寸長的獠牙,竟然是一隻山魈。

程瑗卻只知眼前的猛獸不好對付,當先手執短劍向山魈砍去,那山魈狂吼一聲,不避反迎,右臂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擊,同時左手向程瑗撈去。程瑗只覺短劍似砍在硬石上,震得自己的手臂微微發麻,看它的大手向自己襲來,知道厲害,不敢硬拼,身子一轉,避過這一擊,轉身就向遠處退去。

那山魈豈肯放過,吼叫着追了上去。程瑗奔跑時,不忘尋一些樹林茂密的地方,藉着自己身小輕便,將山魈甩了十幾丈遠。在這山谷中直逃了一個多時辰,纔將那山魈甩掉。看看自己周遭環境,原來爲了甩掉山魈專走一些樹林茂密的地方,東闖西撞之下,來到了山谷的邊緣。

這裡是一處平坦的山坡,鬆軟的沃土上生着植被,寸草青青,繁花豔豔,倒是風景秀麗的好所在。程瑗剛剛擺脫了山魈的追擊,心情還未平復,趁着歇息的空餘時間,四處走動了一下。

剛踩到一片鬆軟的地上,就覺得一件利物刺了自己的右腳一下。程瑗移開自己的右腳,用短劍撥了一下腳下的泥土,一枚長形的玉器露了出來。

程瑗將它拿在手裡,只見它不過半寸大小,呈現出一種淡白色的光芒,形狀卻是鑰匙模樣,上寬下細,底部甚至很鋒利。程瑗一不小心,就被鋒利的底端劃破了食指。

一滴血剛從食指流出,忽然光芒一閃,程瑗就看見那滴剛剛流出的血飛快的滲進了那枚玉鑰匙中。那是滴血認主的過程,可是她並不知道,看那枚玉鑰匙在吸收了鮮血後,淡白色的光芒慢慢轉成了羊脂白色,溫潤光潔,好看的緊,便不假思索取出身上的絲線穿過上面的小孔,然後戴在了脖子上。

這時候,下弦月也出來了。藉着淡淡的月光,程瑗出了山谷,仍順着原路,回到了碧落山的樹洞。離天明還有一個多時辰,程瑗不敢放鬆,把包袱從身上卸下,就進入到了修煉當中。

程瑗打坐沒有多久,周圍就有了一絲絲靈氣,在她的身邊環繞一週後,就被吸納進了她體內。一個時辰後,程瑗吐出一口濁氣,本以爲趕了一天的路,身體會有些吃不消,哪知不過打坐了這麼一會兒,體力就完全恢復了,而且感覺精力還很旺盛。

“咦,奇怪。”程瑗忽然自言自語道:“平時修煉幾個時辰,纔會有暖融融的感覺。可是昨天自己坐下沒有多久,就有了那種感覺,而且舒適度也好像比往常多了那麼一點。”

搖搖頭,程瑗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也就不再理會,取出昨天採買的乾糧,就着松果用了一些。這幾個月來,她的力氣雖然越來越大,但飯量卻越來越少了。現在是秋季,天氣已經變得很涼,買的乾糧暫時不會壞掉,再加上她儲存的松果,夠她過一個冬天了。

她現在需要煩惱的就是修煉問題,她獨自在這山中修習,有什麼問題,也沒有人解答,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了哪種地步,離真正的仙人還有多遠。

至多在這裡再呆上一年,等修煉有小成後,一定要走出去看看。程瑗有了這個念頭後,就開始爲以後的旅程做準備。時不時的,她靠着自己輕盈的身體和日漸增強的體力獵殺一些碧落山裡的野獸,留下一些皮毛御冬,剩下的她都拿到鄉鎮去賣掉。在攢了不少銅錢後,與此同時,她因爲不知道的原因,修煉的速度也在穩步提升。那本《修仙入門》在第三頁後面記載着一些低級的防身法訣,她按照書裡所說的,學會了其中的一樣“明火訣”。“明火訣”雖然只是一種低級法訣,程瑗卻也學了一個月,才成功用法訣操縱身體內的靈氣發出一團不大的火焰,至於熟練的運用法訣繼而達到心念一動便收發自如的地步,程瑗卻花了一個冬天。

初春的一天,用一隻野兔練習完自己的法訣,程瑗提起那隻半死不活的野兔,幾個縱步來到附近的那條小溪邊,用短劍把野兔收拾乾淨,順勢用自己的法訣打出一團火焰,不到一會兒,噴香的肉味就飄到了鼻邊。

撕下一隻後腿,程瑗一面小口小口的嚼着,一面思拊這幾天碧落山中出現的異常。從前四天起,碧落山東南方向就隱隱傳出了些微的動靜,若不是她的感官比常人敏銳,也注意不到那些動靜。可是她也曾去發出動靜的地方看過,並沒有什麼野獸的蹤跡。

到底是什麼呢?程瑗抵擋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把兔肉吃完後,又往東南方向去了。東南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幾十株古鬆形成了一片稀疏的松林,呈橢圓形狀,地下散落着一些掉落的松果,幾棵枯草在微風中搖搖擺擺。

程瑗停立片刻,依舊看不出什麼不尋常之處,正準備離開,忽然一聲巨大的響動從附近傳來,似是什麼東西爆破一般,震得腳下都微微有些晃動。

程瑗此時確定這裡有些古怪,手執短劍,向後退了幾步。只是等了許久,那聲音卻再沒傳來。程瑗試着向前踏了幾步,感應周圍又恢復到了先前的平靜後,又向前走了幾步。這次,剛走到一棵古鬆旁,周圍景物忽然一變,眼前出現了不一樣的景緻。

原來的古松林被一片漫漫黃沙所取代,那黃沙攜風捲地,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程瑗吃了一驚,這分明是書上提到過的陣法。眼前的陣法看來是一種所謂的幻陣了。只是既然有幻陣,那說明這附近肯定有同道之人。程瑗穩穩心神,掐動法訣,手指上便躍起了一團火焰,向着黃沙飛去。

那黃沙雖然雖然有些畏懼,但無奈程瑗催動的火焰太小,不一會兒就被黃沙撲滅了。看來,要找到破解之法才行。書上對陣法的介紹很簡略,只說一切陣法皆由靈氣維持,想要破解陣法,就要找到陣法的陣眼,陣眼是靈氣彙集的地方,只要將它破除,陣法也就破了。可是,如何找到陣眼,書上卻沒有提。

在她思拊的時候,又一波黃沙襲來,眼看那黃沙就要當頭罩下,危急關頭,程瑗身上佩戴的玉鑰匙忽然發出些微的光芒,形成薄薄的靈氣罩將黃沙阻在了罩外,只是當程瑗避過這次襲擊後,玉鑰匙又恢復了之前淡白色的樣子,看來那靈氣罩耗費了它好不容易得來的能量。顧不上訝異玉鑰匙的特別,程瑗靠着薄薄的靈氣罩在這黃沙中飛快的尋找起陣眼來。

走到一片地勢較高的黃沙坡時,玉鑰匙似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般,發出淡淡的光芒,程瑗經過剛纔的事情,已經知道了玉鑰匙的不俗,見此,毫不猶豫的打出一道法訣,拳頭大的火焰就向前送去。

只聽“嘭”的一聲輕響,周圍的黃沙紛紛消散,那片沙坡果然就是陣眼。黃沙消散後,眼前的場景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那片古松林中,只是古松林當中卻多了一塊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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