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什麼身份?怎會和夢樑太師牽扯在一起?林峰心中念頭急轉時,冷凌瀾也將目光投了過來,卻沒有一絲訝色和不同。眼前,又浮起在寒冰洞窟時短暫的旖旎畫面,他的心頭,有一股說不出的激盪感受。
聶璇冷眼瞧着這女子,卻不敢妄動,她身上精收內斂的靈力波動給人以神秘冰冷的感覺,那是擡手便能掌控生死的可怕,對付她,一絲勝算都沒有。
“給本官殺了他們!”欽差龐大人在馬車中聲厲色荏大叫。
“龐大人,我答應秦師兄保你一命,可沒說過要替你殺人……”冷凌瀾輕描淡寫得說道。
“你!”龐允在車內氣結,又不敢拿言語相激,一張臉紅到脖子。
“秦冪是你師兄?你們是何來歷?”聶璇問道。
冷凌瀾看着聶璇,寒聲道:“你若不想死便痛快滾開,休得多問!”
“哼!”聶璇吃了個癟,心中把這少女罵了個遍,調轉馬頭,抓起邱先生的屍體就走,冷凌瀾倒沒有出聲阻止。
不敢再想,林峰匆匆翻身上馬,剛要去抓楚燦時,那冰冷聲音在心頭突然響起:“夢樑皇權內鬥,遠不是你可以參與的!”
林峰心中一驚,再看向冷凌瀾,她已把目光轉到那羣侍衛身上,喝道:“出發!”
“夢樑皇權內鬥,遠不是你可以參與的!”這句話如同霹靂一般,在林峰心中掀起洶涌波濤。榮慶王、秦冪、冷凌瀾,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厲害,都是身藏不露的極道高手,那秦冪更是冷凌瀾的師兄,道行絕不在她之下!
榮慶王門客衆多,家底殷實,卻刻意收斂鋒芒與秦冪等人爭鬥,這一刻,林峰忽然有種如芒在背、落入陷阱的感覺!沒錯!只有楚燦這種目中無人的狂莽漢子,纔會自告奮勇承下刺殺欽差的任務,在敵情不明,實力未知的情況下,這樣做就是找死。榮慶王派他們來做什麼?不是刺殺欽差,是探知敵情來的,在他眼中,林峰等人只不過是棋子一枚。
臉色連連變幻,林峰猛甩繮繩,拍馬便向來路奔回。
一口氣奔了兩里路,聶璇在路邊停下,三兩下將邱先生的銀罡符甲扒下,又在其懷中摸索出一個袋子,這纔將他屍體拋掉,滿意的拍了拍手。
“林兄弟,這次收穫頗豐啊,老東西寶貝不少,哎?”聶璇獨自唸叨着,擡頭一看,林峰已奔出老遠,“怎麼了這是……”
“榮慶王不安善心,這次任務純粹是用你我二人性命,去探那秦冪的身家!”當聶璇追上林峰時,一聽這話,恍然大悟,恨得咬牙切齒。
“這次回去,能撈點好處儘量撈,抽時機早些離開夢樑,這趟渾水沾不得!葉子胤那裡,據說要投奔秋池國*軍,不知聶兄有何打算?”林峰道。
聶璇考慮一陣,說道:“我無家無業,只求安身立命便可,萬魔天是不能回去了,師尊定不會放過我,只能找一處鄉下村舍隱居起來。”
“哦,聶兄沒想過輔佐子胤打下秋池江山?”林峰與他對望一眼。
“打江山?自古成王敗寇,鳥盡弓藏之事可少?我聶璇斷不會做那蠢事,不過要你說,秦冪、榮慶王這些人,究竟圖得什麼?好日子不過,不去修行養身,爭那人間皇權有多大用?”聶璇感嘆道。
“誰知道,只有他們才能嚐到那種高高在上的滋味吧。”林峰笑了笑。
一路上,二人交談甚多,快到傍晚時分方纔返回榮慶王府。
等待多時的榮慶王聞聲親自迎來,二人簡單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便早早回房歇息。
“秦冪老賊,你有同門相助,本王就沒有嗎?哼!”榮慶王獨自立在書房中,猛然推翻面前桌椅,周身錦衣無風鼓盪,地面堅硬如鐵的青巖塊塊碎裂,幾排書架接連倒塌,整個書房中,彷彿遭遇了一場龍捲風暴。
第二日清晨,榮慶王便差人通知林峰等人前往他的藏書房一覽羣書。“哈哈,各位遠道而來,本王這裡不似京都,僅有這幾間藏書可算一覽,這些年,我收集的經史文略、武學雜談都在其中,各位隨時可以借閱。另外,太師秦冪那裡定不會善罷甘休,幾位好生在我府邸休息一段時日,待風聲過後再圖大事。”榮慶王一臉瑞氣,今天換了身麒麟袍,頭戴紫金冠,更顯出王侯之霸氣。
衆人一一謝過,在僕人引領下走進書房,榮慶王便告辭離開。
這三間房舍連成一片的藏書室,足有五十丈方圓,採光通透,空氣中有淡淡的書香紙氣。兩排並列的檀木書架分門別類,整齊排列。書架上按年代、紙質擺放着各種書籍,有線裝的古文獻、竹製的簡書、絲印的宮廷秘冊、嶄新的名家論著、發黃的經文手卷……
另外,在最後幾個書架上,還陳列着殘本缺頁,各種門類,應有盡有。整個藏書室,保守估計有數十萬冊書籍。
皇室藏品,讓林峰大開眼界。在龍祥峰軒藏閣時,也沒見過有如此多的書籍,當然,這裡的很多書籍對他來說一無用處,僅僅是文人墨客留下的遺產。
聶璇、左青城等人也面露驚歎之色,葉子胤卻微笑不語,衆人分散開來,在這書室內尋找適合自己口味的書籍。林峰先在整間書室內大致瀏覽一遍,隨後便把目光轉到兩列書架上,這裡頭大部分是修煉肉身武技的秘笈,還有一些道術偏方、海外秘聞的雜書。
“《四海見聞錄》?”在書架一處角落中,林峰突然看見了一本感興趣的書籍,不假思索,便取了下來。
這部書是一個叫房彰星的史官編纂的,粗略看去,記載着四海各島見聞、風土人情,甚至還有少量描寫修道者、修妖者的篇章。這一看下去,他就愛不釋卷了。
接下來在王府中暫住的日子,便是每日看書、修煉,與聶璇切磋心得體會。從邱先生身上得到的兩件寶物,兩個人各分一件,林峰得了那件銅人,聶璇分了銀罡符甲。
這銅人擺在手心,僅有七寸高,手持金錘,做得惟妙惟肖,入手極沉,很難想象這是一件殺人利器。“這個東西,灌注靈力才能驅使,應該是那老傢伙派中高手所鑄,你看上頭刻的細小符印,我猜測是用幻海金砂鑽刻上的,這質地材料我卻看不出,大概是上品靈材一類的金屬。”
“嗯!”林峰知道,製作這種法器,一是要極品靈材,另外便是要掌握極高的煉器術,還要有合適的煉器工具、爐鼎等等,這門學問可謂高深莫測。
試探着將體內靈力輸到掌心銅人上,便如同泥入大海一般,銅人紋絲不動。“咦?莫非要什麼法訣驅使不成?”林峰驚訝道。
“糟了!忘記將那老傢伙功法攝來,這可如何是好!”聶璇突然明白過來,後悔不迭。
“不急,我再試試看。”林峰將銅人放到面前桌上,靈力源源自體內輸出,充斥到銅人周身各處,忽然,一聲清脆聲響自那銅人內部傳來,彷彿碰碎了什麼茶盞。
“嗯?”兩個人面色緊張,小心注視着這尊神秘銅人。
繼續輸送靈力,這銅人猛然漲大!一尺、兩尺、咔嚓!木桌經不住沉重壓力,頓時碎作一團,失去靈力支持的銅人又縮回了原來大小。
兩人相視一笑,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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