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趙天德可是鬥志昂然,甚至都開始幻想着高舉鎮西軍的大旗,再踏逐鹿城了。
可天子打的根本不是妖族的主意,而是對上古遺蹟有想法,趙天德這一腔心思,可就白費了。
趙紅妝嘆了一口氣,拉着秦良去找一心建功立業的憨憨老父親。
……
“什麼,上古遺蹟?!”
趙天德眉毛一挑:“鬆嵐城附近,竟還有上古遺蹟!”
趙天德先是一驚,隨即歡天喜地地說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
秦良和趙紅妝面面相覷,還沒等兩人說話:“此事至關緊要,得趕緊上奏天子,只憑我們鎮西軍,可吃不下這麼大的一塊肉!”
秦良驚訝地看了趙天德一眼。
別看他這個岳父,平時大咧咧的,一副頭鐵的樣子,可遇到這等大事的時候,竟然沒有半點迷糊,竟然沒有將上古遺蹟佔爲己有的想法。
如果這時候,趙天德將這個消息報給天子,那會不會化被動爲主動,反將了天子一軍?
秦良心中想着。
但很快,秦良便搖頭否決了這種做法。
按照天子的想法,上古遺蹟的消息應該還處於保密的狀態,而且事情按照他的願意正在進行。
而這時候,趙天德卻忽然一個奏書上去,豈不是掃了天子的興,這只是其次,如果天子在此中還有更大的計劃,趙天德很可能一下子就會擾亂天子的佈置。
到時候,趙天德不一定能得到天子的褒獎,反而可能會得到雷霆之怒。
“天子……說不定早就知道了!”趙紅妝對着老父親翻了個白眼,搖頭說道:“你聽夫君說。”
“哦……”
被女兒甩了白眼,趙天德不以爲意,兩眼一亮,對秦良說道:“賢婿有什麼想法?”
秦良早就有腹稿。
他的想法無非分兩方面。
第一方面,從上古遺蹟中,最大程度得得到好處;第二方面,則是儘可能地讓將軍府在這次割鹿宴中不受各方勢力壓迫殃及,不受損傷。
所以秦良纔會考慮拉青山宗和玲瓏宗下水,背靠這兩大宗門,將軍府不僅僅可以從中分潤到與將軍府相當的好處,還能借助兩個宗門的力量庇護。
當然,這樣做,很可能會招致天子的不喜。
天子肯定不願臣子與山上的宗門牽扯太深。
但秦良卻認爲,天子不喜並不算什麼,天下九洲是實力至上,在仙門勢力眼中,世俗王權,根本不算什麼,充其量是供養仙門的養料罷了。
只要擁有足夠的力量,大周仙朝,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秦良對此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更何況,天子在籌謀割鹿宴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趙天德乃至鎮西軍當一回事。
不然趙天德也不可能對次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對上古遺蹟沒有半點意識的鎮西軍,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一旦無數修行者涌入鬆嵐城,爲上古遺蹟之事起爭端的時候,鎮西軍到時候是動還是不動?
以鎮西軍的力量,對陣那些修行者,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到時候引發騷亂,這又該誰承受這代價?
天子的心思,很值得玩味。
所以秦良不會寄望天子的態度,也不在乎。
只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秦良不可能與老岳父細說。趙天德對天子的忠誠可是毋庸置疑的,大逆不道的話,他可聽不進去。
於是秦良以天子或早已知曉,並且可能存在更深的謀劃爲理由,讓趙天德不要打草驚蛇。哪怕是秘奏,也可能會走漏消息,壞了天子的大事。
緊接着,秦良讓趙天德抓緊時間戒備,調集軍中高手,準備種種應急之事。
割鹿宴之事,可不能由鎮西軍一力承擔,應讓鬆嵐城城主出面,聯絡西疆大小勢力,共同維護盛宴安全,把安防責任分攤下去。
對那些不明就裡的勢力,這可是能在天子面前刷一把臉的大喜事。
但重中之重,則是青山宗和玲瓏宗勢力的介入。
這是將軍府最大的保障,只是青山宗和玲瓏宗保持多大程度的介入,則需要小心調控,除了保住將軍府的利益之外,還得協調兩個宗門之間的利益,不能讓他們爲了利益而產生衝突,不然好事最終不但會變成壞事,還會變成將軍府的一張催命符。
聽完秦良的一番謀劃,趙天德老懷甚慰。
秦良從到尾都把將軍府的利益擺在了最高位,聽秦良的話,趙天德甚至發現,他這個出身青山宗的女婿,甚至對青山宗都懷有幾分警惕,一心只爲將軍府邸,這如何不讓他感動。
“賢婿有心了……”
趙天德滿心欣慰,但他同樣相信他的結義兄弟——也就是秦良的老爹,不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
至於玲瓏宗,倒是比較麻煩。
玲瓏於玲瓏山中,家大業大,有九峰十三派勢力。當年玲瓏宗的老祖青龍仙人收徒有九,每一個弟子都天資聰敏,修爲深厚,破開天人之境,成天仙之資,因而開枝散葉,收徒漸多,最終成了今日之勢。
當然,青山宗底蘊要比玲瓏宗稍弱一些,可近年來,宗主秦不羣,也是修行有成,三次問劍大道劍冢,取得一負一勝一平的戰績,劍道修爲,隱隱已能與大道劍冢的劍主並駕齊驅的程度。
甚至有好事者認爲,秦不羣的劍道修爲早已超過劍主許多,只不過劍主手中有天殘劍,才勉強壓秦不羣一籌,若秦不羣有一把好劍,恐怕大道劍冢的“劍道正宗”的橫匾,要搬到青山宗去了。
“我當修書一封,請不羣老哥過來主持此事……紅妝,你也傳訊太一仙師,此等大事,沒有他在,玲瓏宗各派的修士,怕是不好約束。”
“理應如此。”
趙紅妝點頭稱是。
只是聽到太一仙師的名頭,秦良心裡就有些發寒。
畢竟他把太一仙師的《逍遙訣》給練了,若太一仙師追責此事,他可怎麼辦?可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太一仙師這等強者坐鎮,上古遺蹟的好處,很可能會被他人給奪走。
一時間,秦良心裡甚是矛盾,頓了頓,他說道:“太一仙師不是約戰金鵬妖皇了嗎,趕得及回來?”
“師父給我留了緊急聯絡的信物,可以很快將他召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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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妝點了點頭,她抿了抿嘴,沒有指出秦良話中的錯誤,師父是爲了躲避金鵬妖皇的算帳,跑路去的,不是主動約架去的……
“大將軍,你可要爲我兒子做主啊!”
這時候,一個怒聲在軍營外面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