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人之間的鬥法,終於在齊峰突然偷襲後,以尹天池被困,範修重傷,別正陽身死,尹封寒和曹溫書被封入九幽陰珠內的結果告終。
此時九仙宮場上已經亂成一團,幾人之間的鬥法也將整個廣場幾乎掀了個底朝天來,四處一片狼藉。
齊峰大聲呼喝,維持場上秩序,調動九仙宮數名二三代弟子收拾殘局,安撫來客。
範修中了別正陽一道勁氣之後臉上一直白的可怕,運功半天,又吐出兩口血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多謝......齊師兄......仗義出手。”
顧青竹也拉着虞柔的手走上前來,向齊峰施禮道謝,的確,齊峰這麼一出手,不管他目的如何,但總是將虞柔救下了。
李恆和張平二人見局面穩住,也是齊齊出手,將那還在竹陣中困着的尹天池活捉了出來,點了他的仙竅,帶到齊峰面前。
學武之人靠體內遊走在穴道的真氣來運功傷敵,而修真之人靠五臟六腑內的仙力來調御施法,學武之人被點穴道,就不能再用真氣,除非有人幫你用真力打通被點的穴道。
修真之人也同學武之人一般,也需要將體內蘊含靈力調御出來才能用出各種仙術,仙竅就是掌管修真者仙力的總閥,修真之人仙竅被點,仙力便不能調出,自然也不能再施法。
九仙宮真元九仙都只修真法,不修武道,就算會武藝,也都是極低的檔次,所以只要仙竅一旦被點,就基本不能有什麼作爲了。
齊峰將那九幽陰珠收起,心裡得意之極,知道從此之後,範修和顧青竹必然要承自己的情,微笑道:“師弟師妹客氣了,你們與我情同手足,手足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
李恆指着尹天池,問道:“齊師兄,怎麼處置六師兄?”
齊峰看看範修,又看看顧青竹,面色微露難色,心想:“尹封寒雖然已經被收服,這尹天池怎麼處置的確是個難題,既不能殺,又不能放。若是殺他,現在局勢未穩,況且他底下門人也不少,總不能一個個都殺了。但是不殺他吧,又怕他心懷憤恨對自己不利。”
“齊師弟,殺不得……”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正是從曹溫書口中傳出。
齊峰心頭大震,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三師兄居然沒死,這下對自己可大大不妙!”
“咳!咳!”曹溫書咳嗽數聲,緩緩地道:“師弟,師妹,你們都過來,聽我一言!”
齊峰眉頭微皺,範修也掙扎着走上前來,諸人一齊圍在曹溫書身旁靜待他開言。
“齊師弟,你不必多想,我方纔和師哥元神鬥法時留下了一絲元神在體內,過不了多久便會神散身亡!該是誰的還是誰的……”曹溫書面朝齊峰苦笑了一下。
齊峰沒料到曹溫書早已看出他出手偷襲的用心,又聽他暗指掌門之位歸屬於己,不由的大是尷尬,嚅囁道:“師兄,你不要多想,好好養傷,一定會康復起來的!”
曹溫書擺了擺手,不去理他,反而轉向對範修說:“範師弟,你宅心仁厚,我死之後,望你輔佐齊師弟做好九仙宮掌門之位,將我門派發揚光大。”
曹溫書心中比誰都清楚目前格局,雖然範修爲人寬厚仁義,但資歷爲九仙宮最末,若差他當掌門,九仙宮餘下諸人必然多有不服,到時引來一系列後果,就不是目前元氣大傷的門派能承受的了的。
目前齊峰的確是接任掌門的最佳人選,讓範修輔佐他,方能振興門派。
範修雖然和曹溫書私交不深,但見他仗義出手,如今又是命不久矣,也不禁流下熱淚來,哽咽道:“祖師請放心,弟子一定會全力輔佐齊師兄。”
曹溫書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你們還是叫我曹師兄罷,所謂靈真其人,早應該死在三百年前了,這麼幾世過來,我無時無刻都不能安心,一直都在深深的自責之中,奪舍之法乃是世間最邪惡的法術,咳!咳!現在就讓這邪術隨着我和師哥一同魂歸地府去吧......”
“顧師妹,你這乖徒兒是水包金之命,更又是聰慧精靈,前途不可限量,你定要全心培養,來日這孩子該是我九仙宮最傑出之人才!如今師哥已去,這避火鐲倒算是一件寶貝,也該物歸正主了。”曹溫書拉過虞柔的小手,將避火鐲套在虞柔手腕之上,顧青竹眼角含淚,點頭應了,忙讓虞柔道謝施禮。
頓了一頓,曹溫書忽得眼神幻出一絲光彩,手指指向霍君白,招手示意他過來。
“孩子,你過來,不要怕……”曹溫書氣息已經開始散亂,怕是馬上便要散魂身亡。
範修持着霍君白的手走到曹溫書身旁,關切道:“師兄,你還有什麼話要講?”
曹溫書笑了笑,溫言道:“孩子,前幾日我答應要幫你恢復體內經脈健康,如今我已經想好了法子......這五行氤氳針一向是我煉藥療病的良器,如今不能隨着我埋沒了,你拿着它,自然會助你恢復經脈,以後你煉藥行醫,能救一個好人便是積一道福緣,緣分夠時,當會福星高照,遇險爲夷!”曹溫書將那五枚奇門寶針輕輕放入在霍君白的手中,說完這段話,緩緩的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霍君白捏着五行鍼,大是好奇,問道:“曹師伯,這針怎麼用啊?”
叫了兩聲,見曹溫書臉上依然帶着笑容,卻不見作答。
他又欲再喊之時,範修忽的悲聲道:“師哥去了……”霍君白才明白,這面目慈祥的老人已然與世長辭。
他手裡捏着的五行鍼還帶着他的一絲體溫,雖然這老人只和自己說過幾句話,但是在他心中,深知自己學的煉藥術都是這老人間接所授,更是知道這老人對自己極好,將這法寶傳於自己也是寄予厚望,想到這裡,心中似被大錘擊了一下,悲從中來,放聲大哭起來。
顧青竹和虞柔也是流下淚來,齊峰安慰道:“師哥既然已經去了,諸位師弟師妹也不要過於傷心了,眼下還有兩件事要做!”
諸人強打起精神,靜待這未來的掌門示話。
“第一件事,也是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對外解釋我們派中出的這件事情,今日九仙宮上知道實情的人着實不少,派內的弟子不說,各路的朋友知道這事情的也有數百人。
杜催,如今由你帶諸位三四代弟子將今日在山上的朋友統計一下,一會去帳房一人支上二十枚水晶幣,請各位朋友切勿出去亂說,以免造成不可預計的影響。若是信不過的人,那便派人在他回去的路上找機會除去。”
杜催也是這次大會中二代弟子的冠軍,又是齊峰的弟子,在這關口齊峰差他去辦這露頭露臉的事情,也是在扶植他在九仙宮中的地位。
“是!弟子領命!”杜催不敢怠慢,連連點頭,當下點了數名弟子去了。
“第二件事,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老夫不才,雖不敢妄攝這掌門之位,但當務之急,我們九仙宮卻不能沒有一人站出來指揮,咱們九仙宮門規一直都是長幼有分,尹封寒和別正陽心懷叵測,如今已經被曹師兄收服。本該曹師兄當這掌門,但師兄卻不幸仙去,唉……根據曹師兄遺命,老夫只得先勉爲其難,待日後更有人才時,老夫再退位讓賢!”齊峰捻着長鬚,故意以退爲進的朗聲說道。
諸人心知情況確實如此,雖有諸多不服者,但知道如今齊峰一家獨大,又怎敢多說些什麼。
“諸位師弟師妹,諸位弟子,老夫話還未說完。如今派內原尹封寒、別正陽弟子數不在少,雖然你們的師傅犯錯,但你們是無辜的,所以請放心,老夫明察秋毫,絕不會爲難無辜之人,不僅不會爲難,還要賞賜派內諸位弟子。
待會派內弟子可以憑自己手牌,去賬房領取賞賜,二代弟子可領取二百枚無色水晶幣!三代弟子可以領取一百枚無色水晶幣,”齊峰面帶微笑,郎朗說道。
此言一出,諸多弟子歡聲雷動,紛紛道好,二百枚水晶幣就算對修真者來說也不算少了,一件精煉最低檔次的普通法寶才一千水晶幣左右,一百枚水晶幣對一些道行不高的三代弟子來說都算是天文數字了。
齊峰心道,反正如今別正陽和尹封寒都已經不在了,他們的財產全權由自己處理,這些水晶幣對於他們的財產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如果拿出來收買人心正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