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裡的水有些古怪啊……”正當他大惑不解之時,心中的小五突然略帶驚訝的出言說道。
“嗯?小五,這水怎麼古怪了?”
“我老人家能感知到,這清澈的一半水中蘊含了不少天地靈氣,而渾濁的一半水中卻沒有絲毫特異之處。”小五笑了笑,解釋說道。
霍君白蹲下來,用手在那木桶裡攪了攪,將那渾濁的一半和清澈的一半攪渾在一起,說來也怪,短短片刻之間,那桶水居然自己又緩緩開始流轉變化,片刻之間就又涇渭分明,變回了一半清,一半濁。
“額……這個……小五,只要這清澈的一半潭水,該怎麼做啊?”
小五輕輕哼了一聲:“我哪裡知道啊,你回去問問這九仙宮內的人,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將這水分開?”
無奈之下只得點了點頭,準備先再跑一趟,正當這時,霍君白只見一個十來歲的小道童挑了一對空木桶,從前路晃晃悠悠的蹣跚前來,看樣子,此人也是正要去清濁泉挑水去的道童。
霍君白見有人前來,連忙攔在那道童身前,指着自己的那對水桶,問道:“這位小哥,請問……我這水怎麼……”
“咦?你沒去冰風洞啊?”那道童看了一眼木桶中那一半清澈一半渾濁的水,第一句話就問的他沒頭沒腦。
“什麼冰風洞?”霍君白心道果然有問題,連忙出言問道。
“唉呀,你怎麼連後山的冰風洞都不知道啊?那還挑什麼水啊,挑回去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你跟我來吧!”那道童倒是蠻熱心,拉了一拉霍君白,就朝着一條岔路邁步行去。
見狀,霍君白連忙快步跟上。
不一刻,二人便到了山壁上一處縫隙之旁,說是冰風洞,其實也就是山壁之上一尺來寬的一處裂口。
到了此地,霍君白只感覺股股寒風從那裂口中呼呼吹出,周遭的氣溫也比剛纔所處的地方低了不少,雖是盛夏之際,但在這裂口周圍的石壁之上,竟已結出了厚厚一層白霜。
那道童哈了一口氣,帶起一陣白霧,指着那山壁上的裂口笑了笑,道:“這裡便是那冰風洞了,你且去將那兩桶清濁潭水搬到洞口有寒風吹出之處。”
於是,霍君白依言提起那兩桶一半渾濁一半清澈的水,走過去將其放在那冰風洞洞口下風之處。
隨着寒流陣陣,不一會兒,那洞口吹出的冷風便將兩桶半清半濁的水凝結成了一大塊圓柱形的冰塊。
雖然凍結成了硬梆梆的冰塊,卻依然是一半兒清,一半兒濁。
那道童嘿嘿一笑,道:“小弟,你看好啦!”說着他便將那兩桶凍成硬冰的水提了過來,在地上倒扣着,使勁磕了幾下,將那凍成圓柱的冰塊倒出,擺放在地上,跟着從腰間拿出一把造型古樸的黃銅匕首。
只聽他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微微擡起匕首,伸臂向下猛然一劃。
只聽“嗤”的一聲,那圓柱形的冰塊已經被一道閃過的黃光一分爲二。
那道童嘿嘿一笑,收起那匕首,將其中透亮的那半塊堅冰放回桶內,另外渾濁的半塊卻棄了不要。
那道童笑道:“小弟,若是修習冰屬性仙術的師兄們來這裡挑水,可不用這麼麻煩,自己用秘法冰封術就可以將潭水冰凍起來,在用這斬冰刃將冰塊分開。”說着指了指自己手中那古樸的黃銅匕首。
霍君白心下恍然,這才知道,原來是這樣方可將清濁之水互相分開。
那道童續道:“小弟,看你的樣子,是新來的罷?你是修的是什麼屬性的仙術?”
霍君白搖頭道:“我……我還沒開始修行呢。”
那道童嘿嘿一笑,說道:“怪不得你什麼也不懂,你按照我這樣,將水提來凍結成冰再將其砍開,然後纔可分出濁清,再將清的一半裝滿兩桶,再提回去纔可交差。對了,你既然沒有斬冰刃,那就把我這把先借給你好了!”說着就將自己手上的匕首倒轉過來,將手柄一側遞向霍君白。
霍君白接過匕首,連忙道:“多謝師兄!”
那道童笑道:“我是九仙宮三代弟子,道號叫守靜,小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霍君白答道:“我叫霍君白,纔來一日,師兄請多關照!”
守靜拍了拍他肩膀,爽朗一笑,道:“嘿嘿,那你就是師弟啦,霍師弟,你拜在咱們九仙宮哪位師傅門下?”
“我……我是被範修大叔帶來的,但還未曾拜師……”霍君白略一猶豫,回答說道。
“哇,你是九師祖帶來的啊?那一定是人間奇才了,要不然,九師叔祖怎能親自帶你上山?”守靜圍着霍君白轉了兩圈,不住的打量着他,眼內充滿羨慕之意。
霍君白撓撓頭皮,訕訕一笑,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家中本是練武世家,但因爲我經脈有些問題,現在無法煉出真氣,所以被一位前輩帶着,輾轉來到這裡。”
“這樣啊,那範師叔祖有沒有指定你拜在哪位師叔師伯門下啊?”守靜問道。
“還沒有,不過他將同我一起來的虞家妹妹帶去尹天池仙人那裡去了,已有一日。”霍君白答道。
守靜笑道:“尹師伯祖經常下山爲民除妖,一向行蹤無常,下一次山最少也要三五日,長的話,得有月餘纔回山來,也許昨日尹師伯祖並不在山上。對啦,你拿着我的斬冰刃,快去挑水罷,新來的弟子若是挑不滿一缸,是不能吃飯的!”
霍君白謝道:“多謝,但守靜師兄你不是也要去挑水嗎?沒了匕首,怎麼取水?”
守靜哈哈一笑,臉上充滿了得色,道:“嘿嘿,我修習仙術已有四年,如今已是妙道階段,不用這斬冰刃也能分開這冰塊,霍師弟不必爲我擔心。你在這裡再將那塊冰劈開,我先去打水。”說罷向霍君白告了別,向那清濁潭方向走去。
霍君白將另外一桶內的冰塊倒出,持着那匕首,學着守靜的樣子,直劈下去,只聽鐺的一聲,那匕首隻是在那冰柱上砍出一個半寸來深的切口來,並未將冰塊從中分開。
霍君白又劈了幾下,卻只是砍出一個幾寸來深的切口。
如果他激發那霸王之魄的能力,倒是能輕而易舉地將這冰塊分開,但那是他保命底牌之一,可不願意就此將其用掉。
他見這麼硬砍,效率太低,靈機一動,將匕首在那切口處學那鋸子一般來回划動,蘑菇了一頓飯光景,纔將那冰塊分開,卻已累的滿頭大汗。
這時恰好守靜也從清濁潭那邊挑着兩桶水走了過來,見霍君白仍在此處,奇道:“咦?霍師弟,你怎麼還在這裡?”
霍君白抹了一把汗,苦笑道:“這冰也太硬了,師兄你剛纔那下是怎麼砍的?”
“啊喲,我倒忘了,你沒有修習仙術,駕馭不了仙力!無法激活這斬冰刃的破冰效果……”守靜搔搔頭皮,不好意思的說道。
“噢,是這樣啊,我就說嘛...怎麼砍不動這冰,折騰了好半天,才弄開這冰塊……”霍君白這才明白。
守靜一皺眉,問道:“奇怪,只有修行仙術到聞仙階段後期的師弟師妹們,纔會被安排這去濁清潭挑水的活兒,霍師弟你既然沒有開始修行仙術,那隻會做些掃地,抹桌,澆菜之類的活兒,斷然是不會安排挑水的活兒的,誰安排你來的啊?”
霍君白呆了一呆,答道:“是一個道長大叔安排我來的,我聽範修叔叔叫他……信真來着。”
“哦,是他呀,那信真師叔最是小心眼,你得罪他了嗎?”守靜皺了皺眉,問道。
“沒有啊!我昨日纔來,只見了他一面而已,話都沒說幾句……”霍君白愕然答道。
撓了撓頭,守靜又問道:“那你來這裡得罪過其他人嗎?也許無意中得罪了那信真師叔弟子?”
“哪有,我來這裡才一日,就只見過幾個人而已,不過……昨日……昨日倒是有一個小哥……”霍君白忽的想起昨日在那假山之旁,那個態度很不友善的錦衣少年。
“什麼小哥?長什麼樣子?”守靜問道。
“他相貌很俊,身穿錦衣,十五六歲,哦,對了,他還說他爺爺叫齊峰……”霍君白想起那少年的話,便說了出來。
聽到這裡,守靜臉上微露氣憤神色,說道:“是他啊!怪不得那信真師叔找你麻煩來着!”
見到守靜一臉的憤然,霍君白不禁一呆,輕聲問道:“守靜師兄,那小哥是誰啊?”
守靜一撅嘴,忿忿的道:“那傢伙叫齊御,這是九仙宮山上一個小霸王,新來的師弟哪個不受他氣,他爺爺齊峰在真元九仙排行第四,所以沒人敢和他對着幹,想必是你昨天言語中衝撞了這小霸王,那信真師叔正是齊峰師伯祖的弟子,肯定是那小霸王讓信真師叔刁難一下你,哼,哪有剛來的弟子就來清濁潭挑水的!分明是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