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前輩!”諸人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名黑鬚男子的身份,但此時聽他親口說出自己正是杜引墨,諸人都是齊齊躬身下拜。
“小朋友們不必多禮,說說看,你們不遠千里的來找我這老頭子,都有什麼委屈啊?”杜引墨笑眯眯的一揮手,諸人只覺得清風拂面,一股柔和的勁力託在自己腰間環繞住,而後便感覺似有人伸手相扶一般,便不由自主的輕輕站了起來。
刀無雙在諸人之中武功修爲曾是最高的,見識也是最廣,他見杜引墨揮一揮袖袍就用氣息揮灑出去,隨意的將諸人扶了起來,心中不禁將其和軒轅伏龍的修爲做了一個比對。軒轅伏龍雖然也能一揮袖袍就將一羣高手震開,但施展起來卻是霸道有餘,醇厚不足,像杜引墨這樣輕描淡寫的送出勁氣扶起諸人而不讓對方有一絲壓迫感,恐怕以軒轅伏龍的能力也不能輕易做到,當下不由得心中對杜引墨的武功修爲更是敬佩。
杜蓉蓉站起身來,走到杜引墨身邊,伸出手去拉着他的一隻衣袖輕輕搖晃,故作撒嬌狀道:“爺爺,我可是您的親孫女呢,難道孫女二十年沒見爺爺,今日來見爺爺,就一定得有什麼委屈嗎?”
杜引墨哈哈大笑,輕輕的攜住了杜蓉蓉的手,將她的面容端詳了半響,點頭道:“唔,你是秋聲的女兒,是叫蓉蓉吧,這可是爺爺第二次見你了。”
杜蓉蓉喜道:“爺爺,你以前見過我?我怎麼不知道?”杜引墨口中的秋聲正是杜蓉蓉的父親,杜家拍賣行第二任行長杜秋聲,那麼自然也就是杜引墨的兒子了。
杜引墨微笑道:“我第一次見你,你纔剛剛滿月,眼珠黑漆漆的,和你奶奶的眼睛特別像,所以我一看你的眼睛便就知道你定是蓉蓉了。”
杜蓉蓉忙道:“自蓉蓉懂事以來,爹爹常和我提起爺爺您的事情,孫女自擔任杜家拍賣行總管之後,總想着來拜見爺爺,不過爺爺隱居世外,蓉蓉就是想來也是無處尋找啊.....”
“哈哈哈,不怪你們,是爺爺我自己身體的原因,不能離開這片區域,所以才一直在這裡定居了下來。”杜引墨哈哈一笑,拍了拍杜蓉蓉的肩頭。
這時,刀無雙忽得走上前兩步,拱手道:“晚輩刀無雙,見過杜老。聽說杜老當年在蓋亞大陸出手除魔,是否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導致只能留在這個區域呢?”
“不錯,刀兄果然見識非凡,聽說刀兄武功修爲已至化境,外加一身紫氣,想必在這仙俠之陸上難逢敵手了罷?”杜引墨微微一笑,也向刀無雙拱了拱手。
刀無雙苦笑搖頭道:“杜前輩,請您切莫給我刀某人臉上貼金了,且不說前輩您和軒轅宗主,只是普濟大師的深厚修爲晚輩就自愧不如。”的確,普濟在打敗持着軒轅劍的關千劍之後,又將韓無殺打傷,這樣的功力,刀無雙的確不如。
杜引墨忽得輕嘆一聲:“軒轅伏龍啊軒轅伏龍,真是可惜。我杜某早就想與之切磋切磋技藝,沒想到居然就此仙去了,可惜啊可惜.....”
軒轅詩畫和弓腰姬一起走上前來,雙雙盈盈下拜,軒轅詩畫輕咬着紅脣道:“家父不幸死在叛徒和小人手中,還請杜伯伯能替詩畫討回一個公道。”
杜引墨輕輕點頭,道:“詩畫侄女,令尊的爲人老夫是很敬佩的,你們且先在這裡住下罷,我想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弓腰姬央求道:“杜老,能否求您看一看詩畫小姐和霍公子的傷是否能治好呢?”
杜引墨看清弓腰姬的臉容時微微一怔,忽地嘆道:“望天那孩子,脾氣是耿直了些,他在炎之峽谷的事情我知道了,真是難爲他了。”
他說的正是弓腰姬的父親衛望天和燕小霞的父親燕千陽爲抵擋蓋亞大陸大軍死戰炎之峽谷,最後終於將敵國大軍逼退的事情,弓腰姬聽到父親名字從杜引墨口中說出,早已是淚流滿面,哽咽道:“杜老.....”
“叫我師公罷,望天以前想學而沒學到的功夫,我都會傳給他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徒孫。”杜引墨將弓腰姬輕輕拉過去,用袖口幫她拭去臉上淚水,愛憐的說道。
混世魔王衛望天當年被逐出師門,此時弓腰姬聽杜引墨讓自己稱呼他爲“師公”,顯然是有將衛望天重收爲弟子的意思,雖然爹爹已死多年,但若泉下有知,也定將歡喜的發狂。所以她也是激動不已,跪下衝着杜引墨連連磕頭。
杜引墨看着她磕了九個頭,便輕揮袖袍託了她起來,笑道:“好啦,好啦,拜師的頭九個就已經足夠了,再磕下去師公可就得變成太師公,太師公祖了.....”
諸人見杜引墨重新將衛望天收回做徒弟,又收下弓腰姬爲徒孫,都是爲他們感到高興,霍君瑤問道:“杜老,君白的傷真的可以治好嗎?”
“車到山前,船到橋頭。”杜引墨微微一笑,臉上掛着高深莫測的笑意。
刀無雙微笑道:“霍姑娘,我們的車都到了杜老這座巍峨大山的面前了,你還怕沒有路嗎?”
諸人本來都在擔心杜引墨是否有把握治傷的事情,先是聽霍君白說了重新上色的問題,又聽刀無雙如此一說,大家都是鬆了口氣。沈凝嫣抓住時機問道:“杜老,刀哥中了韓無殺的毒,如今武功全失,能否再恢復修爲呢?”
杜引墨微笑道:“這等事情本來老夫是毫無把握的,但師弟鋪路造橋在先,如今倒也有不低的把握。”
刀無雙一怔,臉上旋即掛滿感激之意,喃喃的道:“普濟大師一掌之功,竟有如此功力......”
杜引墨點頭道:“師弟這一掌看似將刀兄體內經絡完全震碎,但是其實卻將自己的一絲真力貫穿在刀兄體內,若藕斷絲連般將刀兄體內斷裂粉碎的經脈若有若無的連接着,想來師弟當日就做好了準備,要不然這一掌之力也不能影響如此深遠.....”
杜蓉蓉道:“爺爺,聽說你也受了內傷,那麼替我的朋友驅毒治傷,會影響你的修爲和傷勢嗎?”
杜引墨哈哈大笑道:“且不說我這老頭子身子如今硬朗的很,只是不能離開這片區域而已。再說,給這些小朋友治傷驅毒的,消耗的也不是老夫的元氣。”
“那是什麼?還有別人會來幫助我的朋友們治傷嗎?”杜蓉蓉眨了眨她那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還是那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會迎刃而解。”杜引墨哈哈一笑。
霍君白忽地想起一事,問道:“杜老,你畫出那副‘寶塔七層,層層孔明諸閣亮。’的畫找人對下聯,爲何下聯對出來剛好和晚輩的名字吻合?杜老莫非早就知道晚輩要來?”
杜引墨微微一笑:“天機不可泄露,呵呵,你們遠道而來,想必都累了,就在這裡先住下罷。”
杜蓉蓉道:“爺爺,蓉蓉可有幾十年沒見爺爺了,這次非得和爺爺住上十天八天才行啊!”
“十天八天哪裡夠?至少得三四個月才行呢。”杜引墨笑了笑,看了看諸人正色說道。
“啊,對,爺爺還要花時間給我的朋友們治傷驅毒......”杜蓉蓉旋即明白,連連點頭。
“嶽兒,帶貴客們找地方住下罷,接下來的日子,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呢。”杜引墨衝着石臺下方靜候在遠處的凌嶽朗聲叫道。
“是,師傅。”凌嶽聞聲,連忙走過來,偷眼看了一眼霍君瑤,衝着諸人抱拳道:“諸位,請隨小弟來。”
霍君瑤臉上一紅,卻是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偷眼看了看霍君白。
霍君白看在眼裡,心想‘這凌大哥似乎很是喜歡錶姐,表姐一生清苦,若有機會,我定要撮合他們二人。
刀無雙抱拳笑道:“那就麻煩凌兄帶路了。”說着諸人便一起向杜引墨暫時告了別,跟隨凌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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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台山是仙俠之陸上有名的一座山脈,位於仙俠之陸的最西南方向,再向西過去便是蓋亞大陸和仙俠之陸的交界線——天海山的山麓部分。
杜引墨隱居的這處地方處於這鹽台山羣山包圍之中,這裡氣候溼潤溫暖,四季如春,土質肥沃,而且土層中礦鹽含量極爲豐富,適合很多農作物生長,所以這裡大豆、玉米、花生、白菜等各種蔬果都有種植,一塊塊菜地很有規律的分佈在這羣山之間。
霍君白等人被安排住在這些農作物種植處中心的一所宅子裡,這所宅子雖然不算大,但也有數間乾淨房屋,足夠衆人住下。
諸人在這裡住下之後,一住就是三日,每日的一日三餐都由杜引墨的弟子山垚垚和凌嶽送來,自從大家住下之後,杜引墨本人倒是一直未曾露面,不禁令諸人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