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柔達到宗師境界後修爲大漲,輕功也遠勝往昔,這麼輕輕一躍,竟比以往全力一躍還要遠,她頗感意外,微微一怔後才反應過來,連忙招呼霍君白前來。
“嘭!嘭!嘭!”連續幾聲悶響後,試劍閣的大門已經破開了一條大縫,想必是受到外邊的機關兵轟擊所致,看來它們是要發動進攻了。
不等霍君白過來,慕以柔便運起真力,閃電般踢出一腿,直踹在門板之上。
她這一腳卯足了真力,按這個力道和速度來說,肯定會在門板上踹出一個破洞來,但她這一腳卻用了十分巧妙的勁氣,將真力從落腳處蔓延出去,平均分佈在這偌大一塊門板上各處,使之並不會就此破開。
“嘭!”
她這一腳將連着門框的門樞全部震斷,接着那整扇門板都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外邊的三個機關人身上。
霍君白見那三個機關人身材魁梧,比常人足足高出兩個頭,粗壯的手臂如同鐵柱,手臂末端都連着一柄黑漆漆的重錘,想必剛纔試劍閣大門上的裂縫便是它們砸出來的。
那三名機關人受到門板一撞,立刻摔做一團,身上的部件落了一地,手腳亂蹬,卻爬不起來。正是慕以柔借用門板來傳勁,以渾厚的勁氣將這幾名機關人震壞了。
在霍君白驚訝慕以柔這一腳威力的同時,慕以柔自己心中也是微微震訝,她本想一腳踹出,將門板踢在門外人眼前,擋住它們的視線,然後持劍砍削這些機關人的關節之處,將之腿腳削斷,使其失去行動能力。
不料她這一腳帶來的勁氣竟然如此剛猛,這看起來由青銅和鐵木混合鑄造的機關人十分結實,卻被門板傳遞來的勁氣震得七零八落,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在武意的加持下,登峰境界初期的慕以柔就足以匹敵登峰境界巔峰的實力,此時她的真氣修爲達到了宗師境界二重,那麼真實實力足可以比擬宗師境界巔峰了。
但二人還來不及高興,就見到外邊一股股濃厚的青色氣流緩緩凝聚,瞬時之間,又幻化出十七八個形態各異的機關人出來。
這些機關人有的身披木甲,有的渾身黑黝黝的竟似生鐵澆鑄,有的渾身由青銅組成,手中還持着青銅劍。一個個踏步有聲,吱呀吱呀的朝着試劍閣大門涌來。
同時,青色的氣卷不斷的凝合,將不同造型的機關人一個個的匯聚出來,片刻之間,便又有三五十名機關人的輪廓隱隱浮現。
“快!趁着下一批還沒過來,我們先除掉這十幾個!”霍君白見那些青氣不斷匯聚,顯然在片刻後又會形成新的機關兵,連忙縱聲提醒。
二人一人持黑劍,一人白劍,已經縱身殺了上去。
兩個手持青銅劍的青銅色機關人反應最快,見二人撲來,兩把青銅劍劃出一道青光,分別指向兩人咽喉,同時腳下踏起旋風步,使得身形飄忽起來。
霍君白見這兩個青銅劍客武功已經不弱,心中不禁讚歎這機關人工藝之精巧,他手中黑劍一抖,已經壓在青銅劍之上,同時整個身體借力拔起,黑芒一閃,劃過那青銅劍客脖頸,一個青銅頭顱無聲的從那機關人身上滑落下來。
另一邊的慕以柔卻是運起真氣,白劍與對方遞來的青銅相交,只聽嘭的一聲,接着嘩啦數聲,那青銅長劍連同機關人的青銅手臂,已經被慕以柔的勁氣震斷成了數截。
慕以柔的真氣不僅震斷了這個青銅機關兵的手臂,連它體內精密的軸承齒輪也被震裂,只聽這個機關人體內發出嗤啦嗤啦的聲響,就像無數生了鏽的鐵片在互相摩擦,動作也是越來越僵硬。
而被霍君白斬掉頭顱的那個機關人手中長劍仍在不停揮舞,顯然這頭顱並非是這機關人要害所在。
慕以柔心思快如閃電,一記劈空掌揮出,將那機關人胸口破出一個大洞,木屑、銅片、鐵鈕等金屬物件被她掌力從那破口處震出,落了一地,那機關人這才緩緩摔倒不動。
四名黑黝黝的機關人這時也是一同圍上,呼呼幾聲,四個生鐵所鑄的拳頭足有砂鍋大小,在二人眼前不住放大,迎面揮來。
“嗤嗤!”
兩聲輕響,一道白芒閃過,兩條黑鐵臂膀已經被慕以柔的劍芒斬下,接着“嘭”的一聲,正是她出了一掌,與其中一個迎面砸來的鐵拳碰在一起。
那黑鐵機關兵承受不起慕以柔的這一掌中蘊含的力量,整個身體被她震出數丈,摔在地上不住抖動,卻是再也爬不起來,而慕以柔也不禁抖了抖手,掌緣也感覺隱隱發麻,這黑鐵機關兵的反震之力倒也不小。
另一名黑鐵機關兵被霍君白以墨家步法繞到身後,鐵疙瘩一般的拳頭砸了一個空,反而將這機關人帶的重心不穩。
反手一劍,霍君白斬在這機關兵的膝彎,將它一條小腿剁了下來。
這機關兵本來就重心不穩,小腿被剁後再也無法掌握平衡,直接摔倒在地,雖然一對鐵拳仍在揮舞,但是已經失去了對二人的威脅能力。
還不待二人高興,七八名外形各異的機關兵又已經團團圍上。
三名身披鐵木鎧甲的機關兵五指岔開,直朝二人撲上,它們手中雖然不拿兵器,但岔開的五指尖端就猶如五根木楔子,若是讓其抓上,不掉塊肉也得少層皮。
兩名手臂上連着重錘,外形魁大的機關兵也是一左一右,兩柄重錘帶着無形的風壓,朝二人頂門狠狠砸來。
另有兩名背後揹着鐵罐的機關兵手臂一擡,露出手臂前端兩個黑洞洞的鐵管,看來這個就是墨樞所說的火焰射手了,這樣子顯然是正打算將火焰噴射出來。
見這衝二人砸下的重錘勁氣剛猛,霍君白喝一聲:“柔兒,讓我來!”手中黑劍一搭,已經將劍身搭在那重錘面上,然後運氣墨家劍法中借力打力的心法,輕輕一撥,將其運動軌跡改變,直接衝着另一柄黑錘砸去。
“噹!”
一聲金鐵相擊的巨響驟然響起,被霍君白巧妙一撥,兩柄重錘砸在一起,兩個機關人的手臂在這麼剛猛的碰撞下已經斷裂開來。
“夫君,好劍法!”慕以柔見霍君白這借力打力的劍法渾然天成,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霍君白輕嘯一聲,手中黑劍不住抖動,又搭在一個木甲機關兵的手背之上,運勁一撥,已經將它的手臂帶向另一名木甲兵的背脊。
“嗤!”
另一名木甲兵背部木屑紛飛,登時被這一爪打的撲在地上,但它防禦力極強,並沒有受到致命損傷,手臂一撐,就要爬起。
“嘭!”這一聲悶響,卻是慕以柔一腳踏下,將這木甲兵背部直接踩穿。
“嘩啦!”緊接着,慕以柔用腳尖挑起那木甲兵身體,狠狠的甩在剩下的那個木甲兵身上,兩具機關兵頓時滾做一團。
“小心!”便在此時,兩道黑黃色的火焰突然如同兩條蟒蛇一般隔空游來,正是不遠處的那兩個火焰射手朝二人噴來了兩股火焰。霍君白連忙高聲提醒。
這兩道火焰溫度奇高,若是在平時,霍君白身具連橫之術的能力,對於這種單一屬性的攻擊並不懼怕,但此時在這玉雕城中,不僅靈氣修爲全無,連魂魄天賦的能力也沒了作用,此時他只覺得這高溫火焰將他撩烤的渾身發燙,連忙着地一滾,躲開了烈焰。
慕以柔嬌叱一聲:“冰華劍氣!”手中白劍微微一轉,在身前劃出一道光屏,想以絕招召出凍氣來降低火焰的溫度。
她的五行屬性爲水,在匯陽城小花街擂臺之上,她曾經使過一招“冰華槍氣”來對付霍君白,這招“冰華劍氣”與“冰華槍氣”如出一轍,只不過一個武器是槍,一個武器是劍而已。
不料,她那光屏雖然出現,但隨之而來的凍氣卻毫無蹤跡,霍君白連聲叫道:“柔兒,這玉雕城內不能使用靈氣!”
慕以柔雖然不修真法,但是這冰華槍氣卻是實打實的屬性武技,是依靠天地間的水屬性靈氣來發動的,這城中界毫無靈氣可以調御,所以這招當然不會有任何效果。
被霍君白的叫聲一提示,慕以柔才醒悟,連忙一個鷂子翻身,已經縱身躍起,才堪堪躲過了那道火焰。
“嗤!嗤!”兩聲暗器破空的聲音傳出,正是身在半空的慕以柔以暗器手法扔出兩塊剛纔從機關兵身上破碎的銅片,將之非常準確的嵌在了那兩名火焰射手的噴火管中。
那火焰射手並無複雜心智,雖然噴火管被堵,但它們依然移動鐵管,試圖朝着慕以柔的落點再次噴射火焰。
“轟!”“轟!”
炎熱的氣浪隨着巨響泛起,兩名火焰射手背後的鐵罐裝有燃油,因爲噴火管被堵,火焰在鐵管內迴流,將鐵罐直接炸裂開來,兩名機關人也被爆炸轟的四分五裂。
“呼!”霍君白抹了一把汗,呼出一口氣,叫道:“我們快回試劍閣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