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不僅能隔絕人神,還能夠將外界的嘈雜環境隔絕在外,所以白煢、青漓二人並未發覺陸巖和汐兒的險情。
然而,玄夢幻界外鬧騰的如此厲害,二人也多少會感覺到一些。而在此時,白煢跟青漓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便打算出去看看,誰知剛到結界入口,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陸巖和汐兒。
白煢急忙上前將汐兒扶起來,見其臉色蒼白如紙,便急忙查探了一下她的情況,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而此時,查探陸巖狀況的青漓面色卻非常的凝重。白煢見狀,忙問道:“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兒?汐兒倒沒什麼,流楓他……”
“傷勢很重。”青漓接道,他此刻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從來就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全身經脈俱斷,必須趕快救治!”他說罷趕緊將陸巖帶回去療傷。
白煢也將汐兒送回了房間,又仔細了檢查了一下,發覺她並沒有受傷,便趕緊去了青漓那裡探視陸巖的情況。
“怎麼樣?”白煢一進門就緊張兮兮地問。
“奇怪了,”青漓神色怪異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陸巖,“剛纔明明傷勢頗重……我帶他回來時,都已經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怎麼現在又忽然……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呢?”
“啊?”
“要不是他身上血跡斑斑,我還以爲他是裝的呢!”
“唉,嚇我一跳呢!一定是你太緊張他,所以才搞錯了!”白煢不禁鬆了一口氣。
“絕對不是!我確定沒有看錯,經脈俱斷……怎麼可能頃刻間便好得如此徹底呢?”
“你少咒他了……”
“怎麼了?”陸巖還未睜開眼睛,就聽到了二人不休的爭吵。他坐起身來,看了看周圍的情景,便對二人說:“汐兒呢?”
“她沒什麼事兒,只是暈了過去,我送她回房間了。”白煢道。
“這是怎麼回事兒?剛剛……”陸巖活動了一下手腳,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毫髮無損,甚至感覺比受傷前還要好!難道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他根本從未使出過凌殤訣?
陸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他確定所發生的這一切決不是夢,擡起頭,忽然看到了滿臉驚詫的兩人。
“你們兩個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我傷成了這個樣子,居然也能夠治好?”
“什麼?你不知道?”青漓驚訝的問,“我還以爲你有什麼獨門傷藥,纔會……難道你的傷是自己好的不成?”
“不可能!”陸巖堅決的道,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一凜看向了白煢,“你剛剛說……汐兒怎麼了?”
“她沒事兒,只是暈倒了……喂,流楓!你這麼着急幹什麼,她真的沒事兒……”
青漓拍了拍白煢的肩膀,“這件事真的十分蹊蹺,既然不是流楓,那麼只能是……”
白煢恍然大悟,“你是說汐兒?對了,我們倒忘記了,她可是雲辰羽洛,靈芝之王啊!走,我們也去看看!”
當陸巖走進房間的時候,汐兒已經醒了,她此刻正迷茫的望着四周,待看到陸巖之後,突然眼睛一亮,飛快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陸大哥,你好了嗎?真是太好了!”
陸巖摸了摸她的頭,又執起她的手替她把脈,發覺她除了身體虛弱一些,倒也沒什麼異狀,便放下了心來。
“我沒事兒了,你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讓我起死回生?”
“就是……我的精血啊!”汐兒開心的道,“師父說過,等我變成了雲辰羽洛之後,體內便會有一滴精血,可將快要死的人救活!”
“原來如此,”陸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一般而言,生死不可逆轉,凡是逆天之術都會有弊端……這精血拿去後,對你當真不會有什麼影響?”
“沒有啊……”汐兒眼神有些閃爍,不敢與陸巖眼神相接。
陸巖見狀,疑心頓起,“真的?”
“嗯,其實也是有一點的,就是身體會有些虛弱……其他也沒什麼了!”
陸巖並不相信僅是像汐兒所說的那樣,正待追問,卻見青漓、白煢二人走了進來。
“怎麼了?汐兒沒事兒吧?”白煢急忙問道。
“沒有大礙。”陸巖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將近兩個月纔回來,怎麼又搞得這般狼狽?”
陸巖便將事情的經過跟二人說了,二人聽到韻濼的結局後,心中不禁都有些傷感。
“想當年,韻濼乃聖靈族法力最爲強大的靈女,尤其是她的幻術,能以一敵百,於戰場之上非常有用,然而正當她炙手可熱之時,卻與天妖族小將私逃而去……若她還在,你們凌神族要想勝利,恐怕沒那麼容易!”
“這話我信,她的幻術當世確實無人能及!”陸巖沉吟道,“汐兒只是學了一些皮毛,就能將我困個一時片刻,若是將韻濼畢生法術融會貫通……”
衆人相視一眼,彼此明白各自的意思。幸好這幻術易學難精,精通者如韻濼這樣的人寥寥無幾,否則如若被有心人利用,恐怕要天下大亂了!
“對了,汐兒已經掌握瞭解毒之法,只不過必須要找到母蠱宿主……青漓,你知道是誰嗎?”
默然片刻,青漓開口道:“瓊娥……”
“果真是她!”陸巖嘆了口氣,眼光直視着白煢道,“回來的這一路上,我便猜到了,我想……你應該也明白了吧?”
“怪不得……”白煢有些羞愧道,“你三番兩次救她,還不惜與我作對,原來……”
“我本以爲中了此毒,便淪爲了天帝的工具,可依我的性子,早晚有一天要與之反目,所以……”
“所以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故意與我們生分了?”陸巖搖頭道,“早知道你有苦衷,卻沒有想到天帝他……也是怪我!”
“那瓊娥在什麼地方啊?是在天上嗎?”汐兒見氣氛顯得有些沉悶,便開口打斷道。
“是啊,看來我們還是得上天界一趟了!”
“可是天帝剛剛派人圍剿你,現在你又要回去自投羅網?那怎麼行呢!”白煢有些爲難,青漓的毒必須要解,但是又不能讓陸巖爲他冒險……
這時,青漓開口了,“不用擔心此事,瓊娥已經不在天界了。”
“倒是我疏忽了,憑着我們青漓的本事,又豈會將如此把柄落在天帝手中?”陸巖笑了笑,問道,“那她此刻身在何處?”
“大遺之野,東極山。”
“東極山……折丹?”
“正是!”青漓點了點頭,“當我知道自己中毒之後,便暗中查探到所中何毒,又旁敲側擊的問出了母蠱的宿主便是瓊娥,因此設法將她帶離天界,並交給了折丹替我看守着。”
“好,既然知道了她的下落,我們這便啓程去東極山!”
東極山上。
一個白衣仙人手執白子,正坐於黑白交錯的棋盤之前,向着對面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的黑衣大漢笑道:“再不落子,今天日落之前這盤棋可是下不完了!”
“折丹,你明知道我棋藝不精,就不能讓着我一點嗎?”黑衣人滿臉的絡腮鬍子,語氣粗獷,這一聲怒吼,直把那樹梢之上厚厚的一層積雪振落,發出“沙沙”的響聲。
“我已經夠讓步的了,否則的話,你以爲能同我從早到晚,下上一整天嗎?”白衣仙人不慍不火,一派優雅從容的風度,明顯跟身旁那黑臉大漢有着雲泥之別。
“哼,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小白臉了!故作清高……”黑臉大漢瞪了他一眼,便小聲嘀咕道。
然而雖然他說得已經很小聲了,但他平日裡嗓門就粗大,即便是刻意壓低聲音也無法不讓近在咫尺的折丹聽到。
“哦?既然如此,你即刻便回吧!這盤棋我們也甭下了……”
“別、別呀!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折丹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這種粗人計較了吧……”見折丹作勢要收走棋盤上的棋子,大漢急忙雙手護住棋盤,討好的對其笑道。只是他人長得醜陋不堪,又故意露出這一副諂媚的笑容,卻是怎麼看怎麼可怖。
“噗……”
只聽得雪堆後面一聲嬌笑,那粗嗓門的大漢不由得怒罵一聲:“誰敢笑話老子?且出來與我比試一場!”
“多年不見,你還是見人就要先打一場啊!”
乍一聽到這聲音,大漢猛地一愣,呆呆的轉過頭問折丹:“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似乎是……”
折丹卻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還是一派的從容優雅,拱手一禮道:“流楓神君,既然來了,何妨出來一見!”
只見一男一女突然從厚厚的積雪後面走了出來,正是陸巖跟汐兒二人。
“多年不見,折丹、季釐,你們二人可好?”
“疾風元帥!”折丹尚未答話,季釐早就熱淚盈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陸巖見狀,連忙將他扶了起來,“休要再叫我元帥了,便直喚我名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