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左特還在房中。
由於心情不好,他雖然醒了,但是不想起牀,更不想去上課。
躺在牀上,睜大眼眸,看着房樑,他連連發問:“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過了幾分鐘,房門被人推開。
隨後,一個文官走進來,見左特還躺在牀上,搖了搖頭,說道:“武曲大人有事找你,請你快點去見他。”
“知道了……”左特擺擺手,敷衍了事。
那個文官又搖了搖頭,然後走了出去,並把門關好。
左特仍沒有起牀的意思,又對着房樑自言自語:“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到底要怎樣做,她纔會原諒我呢?”
過了大約十分鐘,那個文官又推門走進來,嚴肅地道:“武曲大人要你馬上過去見他!”
“知道了。”左特又是揚揚手,隨意地迴應。
那個文官有點不爽地走出去,卻是沒有隨手關門。
左特躺了一會兒,隨意地掀開被子,然後坐起來,穿好鞋子,再穿好衣服。
之後,他坐在牀邊,雙手捂着臉部,不時地嘆氣。
過了一段時間,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在附近響起,而且越來越響。
“左少爺,你起牀了嗎?”當先走進來的人冷冷地問。
左特移開手,擡頭一眼,便看到了武曲星君方金玄。
緊接着,兩個文官走了進來,恭敬地站在一旁。
方金玄看着坐在牀邊的左特,冷冷一笑,道:“原來你已經起牀了,真是不容易啊。”
左特呼了一口氣,站起來,淡淡地道:“是你啊。隨便坐,不必跟我客氣。”
方金玄在圓形桌子旁坐下,然後冷淡地命令:“你過來。”
左特用手拍拍額頭,好讓自己頭腦清醒一點。
之後,他先照照鏡子,擺正頭冠,然後慢悠悠地走到了方金玄的對面,再隨意地坐下。
方金玄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派人請了你兩次,你卻毫不理會。現在我親自來找你,你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到底有沒有紀律性?到底懂不懂尊敬上司?”
左特切了一聲,道:“我沒有時間聽你說這些廢話。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吧。”
方金玄拍了一下桌面,厲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見武曲星君將要發火,兩個文官偷偷發笑,暗中爲左特感到悲哀。
左特不以爲然,道:“少在我面前擺官威。本少爺的時間很寶貴的!還有,本少爺現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故意找我的麻煩!”
其中一個文官覺得左特實在是太傲慢,上前兩步,出言指責:“大膽!竟敢對武曲大人如此無禮,你真是大罪過!”
方金玄朝那個文官擺了一下手。
那個文官抱拳一拜,然後恭敬地退回原位。
方金玄再將視線移到左特的身上,道:“我也沒有時間跟你廢話。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收到兩項壞消息。”
左特嘆了口氣,想起自己惹怒了張馨雨,又是一股愧意在心底涌起,淡淡地道:“我大概能猜到。”
方金玄冷笑一聲,刻意地問:“你真的猜到了?”
左特淡淡地道:“不就是煙火之事與惹怒鳳尊大人之事嗎?”
方金玄聽了,只有生氣,又拍了一下桌面,大聲道:“你真是令人氣憤!”
左特攤攤手,道:“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話,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方金玄站了起來,揮了一下手,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左特還是不以爲然:“最多就是把我關進天牢,讓我反省。能有什麼?”
方金玄劍眉一皺,厲聲道:“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左特搖搖頭,朝方金玄擺了一下手,道:“不必這麼激動。你是一個有身份的人,說話做事要顯出你的風度。來,坐下,慢慢說。”
竟然反被自己的門生說教,方金玄頓時咬牙切齒,雙拳握緊,卻是不能發火,以免被人看笑話。
強行嚥下一口怨氣後,他顯出平靜從容的樣子,然後優雅坐下。
左特笑道:“這就對了。”
方金玄越看左特,就越發控制不住生氣,眼神變得很冷,道:“你到底是怎樣想的?”
左特微微擡頭,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片刻後,對着方金玄玩味一笑,道:“讓你丟失面子,真是對不住。”
方金玄冷冷地道:“不要刻意激怒我。”
左特笑了笑,道:“我沒有。”
方金玄道:“你還好意思這麼說!才進入天界沒多久,你就給我惹來了這麼多的麻煩。是不是成心的?”
左特知曉方金玄愛面子,不宜刻意與其作對,當下有所收斂,說道:“完全是無心之失。其實我只是想找點樂趣,但是別人都不理解我。我也沒有辦法啊。你是我的導師,一定要理解我啊。”
方金玄道:“休要狡辯。行動之前,你爲什麼不先問問我的意見?從一開始,我就對你說過,天界的規章制度是很嚴的,不能觸犯。你爲什麼不照做?是不是把我說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
左特唉了一聲,不迴應。
方金玄又道:“別的我也不想多說。我只是想要你明白,在天界,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有些東西是碰不得的。”
左特以左手肘靠在桌上,再以手掌撐着臉部,顯出有點隨意的樣子,道:“我記住了。”
方金玄見了,心生不悅,加重語氣:“認真點!給我端正而坐!”
左特輕嘆一口氣,然後雙手按在大腿上,坐直身子,道:“好,我給你面子了。你還想說什麼,就一口氣說完,不要拖拖拉拉。我還有要事待辦,不想浪費時間。”
方金玄不屑地笑了笑,道:“你也有要事?又是去惹麻煩?”
左特攤攤手,道:“你怎能這樣誤解我呢?你也知道了,昨晚我的確是惹怒了鳳尊大人。所以我現在愧疚不已,準備去向她道歉。”
方金玄冷淡地道:“來不及了。”
左特淡淡地問:“爲什麼?”
方金玄眼神一變,顯得很嚴肅:“因爲事態發展十分嚴重,已經不是道歉可以解決的了。”
見方金玄真的不似開玩笑,左特不由地提神注意起來:“這是何意?”
方金玄用手指對着左特的面部指了一下,不爽地道:“你還好意思問我!這是你自己惹出來的大麻煩,會不清楚?”
左特眼珠轉了轉,似懂非懂,隨後說道:“我不太明白你所言之意。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清楚一點?”
方金玄道:“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已經成了鳳儒學海的公敵!”
“公敵?爲何?”
方金玄用有點憤慨的目光瞪了左特了一眼,道:“因爲你非禮了鳳尊大人。”
左特頓時激動了,皺了皺眉頭,站了起來,大聲道:“胡說八道!根本就沒有這一回事!謠言,絕對是惡意中傷我的謠言!”
方金玄冷哼一聲,道:“現在外邊都傳開了,你還要否認?更可恨的是,別人竟然還在傳我不會教導門生,說我誤人子弟!你說,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啊!”
左特聽了,忍不住發笑。
那兩個文官也偷笑。
方金玄立即大力地拍桌子,厲聲道:“不許笑。你,給我坐下!”
左特輕咳一聲,然後坐下,說道:“其實我真的沒有非禮鳳尊大人。當時她要走,我想要她留步。情急之下,我不小心撕爛了她的衣袖,完全是無心之失。”
方金玄問:“當時有多少人在場?”
左特一想起昨晚那些人的嘴臉,就十分不爽:“應該挺多的。他們那些人,沒搞清楚情況,就到處亂說,胡亂指責我,真是可惡!”
方金玄冷哼一聲,道:“幸好你今天早上沒有去上課,否則,你可能要躺着回來了。”
“爲何?”
方金玄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你當衆非禮鳳尊大人的事情已經傳開,更引起衆怒。如今你在鳳儒學海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如果你敢踏入學府,必定會被羣毆,還會被紀律會問罪。”
左特越聽越不爽:“不會吧?怎麼會這麼嚴重?”
方金玄擺擺手
,道:“怎麼不會?煙火之事也就算了,你竟然還不知收斂,敢去招惹鳳尊大人,真是無藥可救。”
左特咬咬牙,道:“我說過了,我當時只是不小心,並不是故意的。”
方金玄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左特,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的真意?說不定……你就是意圖對鳳尊大人做不軌之事。”
左特更感不爽:“你越說越過分了。”
方金玄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怎麼過分了?鳳尊大人是鳳儒學海最高統領,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衆神對她,無不敬畏。可是你……你竟然做出那種大逆不道之事,真是可惡可恨!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左特忍受不住了,陡然站起,拍了一下桌面,大聲道:“胡說八道!我左少爺出身富貴,長得又帥,文武雙全,更有風度,是典型的高富帥,豈是你口中所謂的癩蛤蟆?就算我對鳳尊大人真有非分之想,那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說我是癩蛤蟆,你根本就是羨慕嫉妒恨!”
方金玄也不能忍受了,拍桌而起,厲聲道:“敢在我面前拍桌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左特不退讓,大聲道:“有什麼不敢?你能奈我何?”
站在一旁的兩個文官不敢插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更有一種看好戲的心情。
方金玄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左特冷笑道:“本少爺早已藐視天地,何懼天高地厚?”
方金玄聽了,心念一轉,順勢說道:“是啊,你是須左家族的少爺,也難怪你會這麼狂妄。邪界之人,果然是劣性難除!”
左特擺擺手,道:“你不要扯遠了!我所做之事,與我的身份無關!”
方金玄冷笑道:“怎麼會無關?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你心懷不軌。當初你想要選風曲星君作爲導師,分明就是看中她的美色,意圖染指。幸好我當仁不讓,將你收入門下,才避免發生最糟糕的事情。”
數次丟失顏面,氣憤在心,方金玄不發泄就不痛快,也不怕與左特攤牌了。
左特咬咬牙,很不爽地道:“原來你選我爲門生,就是因爲這樣。哼!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金玄道:“你是君子嗎?你這個狂妄的臭小子,不被狠狠地教訓過,就不知道收斂!”
左特大聲道:“就算我狂妄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像你這種死要面子,好大喜功,奉承上級的人,簡直是俗不可耐!”
方金玄厲聲道:“住口!本星君的爲人,豈是你能隨便評論的?”
左特冷笑,諷刺地說道:“爲何不能?你以爲我不明白你現在的心思嗎?其實你就是一個僞君子!”
方金玄又拍了一下桌子,卻是欲言又止:“住口!你這個……”
如果不是及時收口,他差點就要說出髒話了。
左特故意挑釁:“怎麼?沒詞了?”
方金玄當然不能在左特面前認輸。
於是,他嚥了一口惡氣,轉念一想,決定從左特的弱點下手。
想通之後,他發出冷冷的笑聲,然後優雅地坐下。
左特雙手負胸,冷淡地道:“有什麼好笑的?話說回來,你真的是浪費了我很多的時間。我準備走了。”
方金玄冷淡地道:“你還敢去見鳳尊大人?”
“爲何不敢?”
方金玄冷冷一笑,道:“其實我也看出了你的心思,也明白了你會喜歡上鳳尊大人的原因。你出生在邪道家族,從小肯定就受到了很殘酷的教育,感受不到親情,缺少母愛。所以你就把陰險目光投放到了成熟且強勢的女性身上。”
被方金玄這麼一說,左特不由地皺了皺眉頭,變得底氣不足:“你……你胡說什麼?”
方金玄冷笑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有着戀母情結的你,纔會無恥地接近鳳尊大人,圖謀不軌!”
左特頓時氣怒滿心,咬牙切齒:“你……你……”
方金玄見狀,卻是感覺十分痛快,不留情地嘲諷左特:“怎麼?被我說出了事實,你心虛了?其實你就是一個有着重度的戀母情結的變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