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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這次的花榮和黃讓獻俘,水泊梁山從去年入冬時就已經開始攢人頭了。
——在公審中被砍下的人頭,都被嘍囉冰凍了起來,攢了一兩千個。
加上清風山的幾百個人頭。
再加上燕順、王英和鄭天壽這幾個頭領。
花榮和黃讓這次的戰功算是坐實了。
與此同時,江鴻飛安排人去上下打點,使花榮和黃讓的功勞獲得的收益最大化。
清風寨在青州三岔路口,這三岔路上通二龍山、清風山、桃花山三處惡山,位置非常關鍵。
孫靜和朱武都建議江鴻飛:“寨主,這清風寨不能丟,得讓它成爲我水泊梁山的。”
江鴻飛覺得有理,就讓曹正頂了花榮手下戰死的一個都頭的名字,給曹正運作接替花榮擔任清風寨的武知寨,又找了個水泊梁山的文人接替黃讓擔任清風寨的文知寨。
清風寨原來的軍士,江鴻飛出錢運作,叫花榮走馬上任的時候全都帶走,步三軍的三個都搖身一變,就成了新的清風寨的駐軍。
步三軍另外兩個都的正軍以及五都輔軍駐守二龍山,由焦挺率領。
桃花山上的五七百個嘍囉,經過篩選,整訓,政治教育,水泊梁山又補充了五百守備軍,組建了一支由五都正軍、五都輔軍組成的新步軍,即步五軍。
這步五軍,由李忠擔任統領,周通擔任副統領。
步五軍剛組建好,就被一分爲二,三個都正軍、三個都輔軍由李忠率領,駐守在桃花山;兩個都正軍、兩個都輔軍由周通率領,駐守在清風山。
由於楊志和馬四軍被調回水泊梁山了,青州這裡沒有高手坐鎮,江鴻飛經過慎重考慮,將沒有任何野心的廣慧調來坐鎮。
以上這些事說起來簡單,實際上操作起來卻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
簡而言之。
用了差不多半年時間,這些事才全部落實。
花榮如願以償地升到了青州兵馬副總管的職務,統領一千馬步軍,與青州兵馬都監黃信一樣,成爲青州指揮司統制秦明的副手。
不提水泊梁山如何打點、賄賂、威逼、利誘、甚至是暗殺,讓上下有司同意花榮將清風寨原有的軍士全都帶走,又偷樑換柱在招兵處的人的配合下將清風寨招募的新兵全都換成步三軍那三個都的人。
只說,花榮當上了青州兵馬副總管以後,實際上只有三百多步軍,也就是原來清風寨的那點人,剩下的都被上下齊手吃了空餉。
今年年初的時候,柴進給江鴻飛回禮的那一千匹靈馬終於湊齊了,送到了水泊梁山。
而這段時間,水泊梁山的人,也從遼國、駝牟岡等地買回來了大幾百匹靈馬。
這使得江鴻飛給鐵浮屠配齊了一人雙馬和給馬四軍補齊了欠下的靈馬了之後,還夠武裝一支馬軍的。
江鴻飛就給花榮配了一支馬軍(即馬五軍),叫花榮自己訓練。
同時,江鴻飛又給花榮配了兩都梁山守備軍,將花榮的一千馬步軍全都補全了。
這使得花榮實際上可控制的兵馬,成爲青州之最,比秦明手上的兵馬都多,黃信就更不能跟花榮相比了。
值得一提的是,爲了確保花榮手下這支兵馬絕對忠於水泊梁山,江鴻飛特意挑了一支有戰鬥力的政工小隊,長期駐紮在花榮軍中。
當然,這支政工小隊的主要工作是將花榮原來的那三百清風寨軍士變成水泊梁山的。
花榮如今的駐地則變成了清真寨,慕容彥達對花榮的期待是將清真山上的賊寇也剿滅了,徹底消滅青州的匪患。
再說黃讓。
黃讓被調去廣陵鹽務擔任正七品的監丞。
江鴻飛之所以給黃讓謀取了這個位置,除了因爲廣陵在三山和清風寨的控制範圍內便於江鴻飛運作,還因爲江鴻飛相中了這裡原來產量低下的煮鹽廠。
江鴻飛清醒地知道,水泊梁山靠替天行道過日子,肯定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畢竟,總有無處可搶的時候。
事實上,梁山泊周圍現在就已經沒幾處地方可以替天行道了。
江鴻飛之所以重視開發青州這第二個基地的原因之一就是,梁山好漢很快就會來青州替天行道,不然水泊梁山想要繼存下去都很困難。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是。
水泊梁山將周圍的土豪大戶搶完了,梁山好漢還可以往遠走,去替天行道。
但走得遠了,涉及到的問題也就多了。
像,由於不熟悉當地的地理環境,梁山好漢很容易被官軍或者當地的豪強武裝半路伏擊;
像,路途太遠,交通不變,梁山軍再外出,就得帶上大量的糧草輜重,還得帶大量的輔軍一塊行動,無疑,這就會失去梁山軍無往不利的機動性,容易變得被動,另外,往回運送戰利品,也會變得困難,運輸成本也會變得很高;
又像,不熟悉當地的情況,沒有熟悉當地的人幫忙,替天行道的難度就會變大。
等等……
這其實是目前很難解決的問題。
趙宋朝廷之所以能控制其治下的州縣,那是因爲趙宋朝廷控制了一座座處於交通運輸樞紐的城池。
而目前階段,水泊梁山沒有攻城略地,那就只能被這一座座城池困在水泊梁山這一片區域,再想向外發展,就用不上那些便利的水陸通道了。
當然,這些問題,肯定也能解決,最多不過是效率低下一些罷了。
真正的問題是,靠替天行道搞錢、搞糧不穩定,水泊梁山要想健康、穩定、快速的發展,還是得有一條穩定的財路的。
經過了解和調查,江鴻飛震驚地發現,鹽稅收入居然達到了趙宋王朝稅收的四分之三。
而要想賣鹽,先得買“鹽商的資格”,有了這個資格,才能買“鹽引”,也就是賣鹽的憑證,然後才能買鹽,這一路買下來都是高價,最終這些錢都會體現在鹽價上。
這讓普通民衆苦不堪言的同時,也創造了一個巨大的經濟利益鏈。
瞭解和調查了之後,江鴻飛得知,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只靠曬,是曬不出來真正的鹽的。
——曬乾海水是能得到很多白色粉末,但這些白色粉末並不是可以食用的鹽。這樣的鹽吃起來不僅味道苦澀,還會引起腹瀉等一系列健康問題,如果長期食用則可能因爲重金屬中毒而危及生命。
所以,這個世界的鹽,都是煮出來的。
用鍋煮鹽,費人、費柴、費時、費力、成本極高,還搞不出來多少鹽。
這也就難怪鹽價居高不下了。
江鴻飛好歹也是考上過九八五的高材生,學過用海水曬鹽的方法。
至今江鴻飛都清楚地記得:第一步,曬出粗鹽;第二步,把大量的粗鹽重新融入到海水中,這樣就獲得飽和的濃鹽海水;第三步,取出約五分之一左右的海水,將剩餘海水曬乾,這樣就得到了更純淨一些的粗鹽;第四步,將這些粗鹽再倒入第三步留出的五分之一濃鹽海水之中,進行充分攪拌,然後將這些海水倒掉,留在容器底部的就是沒有雜質的精鹽了。
對了,這中間還需向濃鹽海水中添加碳酸鉀,使之與鈣鎂離子反應生成沉澱物,再將其過濾出去。
這一步,江鴻飛正好知道一種古法可以代替。
江鴻飛之所以對曬鹽這麼瞭解,除了因爲江鴻飛在上學時學過海水曬鹽,更主要的是因爲,江鴻飛老家就有一個曬鹽廠,江鴻飛小時候經常跑去玩,還幫大人曬過鹽,所以對這套流程熟得很。
總之,江鴻飛會曬鹽。
但因爲這是仙俠版水滸世界,江鴻飛怕自己會得那套曬鹽之法不管用。
因此,江鴻飛特意帶人去海邊,先做了一個小的曬鹽場,試驗了一次。
結果證明,江鴻飛曬出來的鹽,比趙宋朝廷煮出來的鹽還純淨,質量還好。
於是,江鴻飛將黃讓弄到了廣陵鹽務擔任監丞,使這裡成了水泊梁山的私鹽廠。
至於怎麼銷售,江鴻飛一點都不擔心。
別的不說,僅水泊梁山控制的地盤,都夠江鴻飛賺取水泊梁山目前的所有開銷了。
江鴻飛還可以在江湖上召集那些想發財的鹽商。
對了,混江龍李俊不就是鹽商嗎?說不準,自己能將他給釣過來。
而且江鴻飛還可以給合作伙伴提供鹽引。
——跟晁蓋借蕭讓和金大堅過來做出一批就是了。
總之,江鴻飛這裡的鹽成本極低,質量極好,在水泊梁山控制的區域內還可以送貨上門,只要江鴻飛稍稍讓一點利出去,絕對不愁沒買家!
……
扈家莊。
一個身材頎長秀美的十八九歲少女,穿掛整齊,騎在一匹青鬃馬上,輪兩口日月雙刀,龍飛蛇舞般遊走在校場上,她掌中雙刀,寒光閃閃,直舞了個風飄玉屑,雪撒瓊花。
不多時,少女飛下正化作一道青光全力飛奔的青鬃馬,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一條繩索便從她的身上飛出,又穩又準地套在了還在飛速跑動的青鬃馬上。
接着,少女腰身一較勁,彷彿有無盡衝力的青鬃馬,就被她給勒停在了當場!
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亂砍,玉纖將猛將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當先出馬。
此女正是《水滸傳》中梁山三位女將之一,綽號“一丈青”,梁山大聚義時,排名五十九,星號地慧星的扈三娘。
此刻,扈三娘正在較場中,苦練她的武技和神通。
扈三孃的哥哥,扈家莊莊主扈榮之子,綽號“飛天虎”的扈成,急匆匆地從外面回來。
雖然扈成一看就是很忙的樣子,但在路過校場時,扈成還是停下來,不吝誇讚道:“好好好,小妹的實力,真是越發高深了。”
扈三娘聽言,收住雙刀,將翦水雙瞳望着扈成,問道:“哥哥,看我這武技、神通,來日可與那梁山賊寇一戰?”
這時,扈榮正好從房中走了出來,聽見扈三娘狂妄的話,他忍不住教育扈三娘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別總想着打打殺殺,那水泊梁山如今在江湖上風頭一時無兩,就連蔡太師都不敢招惹,豈是你能招惹的?”
扈榮與祝家莊莊主祝朝鳳、李家莊莊主撲天雕李應爲結義兄弟。
雖有“太公”之稱,扈榮實際也不過四十開外的年紀,比祝朝奉小五六歲,只比李應略大幾歲。
扈三娘有些不服氣道:“我物化屬性靈根九、強化屬性靈根八、其餘三種屬性靈根總計十、武技亦算精湛,祝家三傑,單個拎出來,哪個是我敵手,他祝家莊,除欒教師外,我皆不懼,怎麼不能教我擒下江衍那賊首?”
扈榮搖搖頭:“你啊,太過井底之蛙了,那江衍若是好相與的,我們這些人豈能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慎,便被他打下了獨龍崗,我們這些男人盡數被殺,伱們這些女人盡數被他擄到梁山上?”
雖然扈三娘也覺得父親說得有道理,奈何初生牛犢不怕虎,扈三娘難免會想:“倘若我能捉住江衍,那我三莊之危,不就迎刃而解了?”
最近這段時間,梁山泊附近出了一種既好價格又便宜的精鹽。
扈榮敏銳地嗅到一個發財的商機,所以叫扈成前去調查這批精鹽的來源。
此時,見扈成調查歸來,扈榮實在是沒時間跟還是一個孩子想法的扈三娘浪費口舌。
給扈成使了個眼色,扈榮人就轉身回屋了。
扈成見了,立即跟上去。
“怎麼樣,可打聽到了?”在太師椅上坐好後,扈榮問站在他面前的扈成。
“打聽到了,跟爹恁猜得一樣,這精鹽確實是水泊梁山放出來的,水泊梁山現今正在江湖上尋找散貨商,給得價格,利潤空間很大,若是能搞到一批,只要一倒手,肯定能賺上一大筆,若是能長期合作,想不發家都難。”扈成興沖沖地說。
“怎麼?動心了?”扈榮看着兒子問。
“實在太賺了,機會難得啊。”扈成搓着手說。
“那你就去做。”扈榮笑着說。
“可這精鹽是水泊梁山的……”扈成非常意動,但還是不禁有些猶豫。
“生意是生意,考慮旁的作甚,別在裡面糾纏不清。”扈榮教育道。
雖然扈榮都這麼說了,可扈成還是不勉有些遲疑:“若教祝家莊知曉此事……”
扈榮恨鐵不成鋼道:“你以爲他兩家就會放過這唾手可得的利益?”
“父親是說他兩家亦會跟水泊梁山買這精鹽?”扈成詫異道。
“買定然會買的,誰能看見一大塊肥肉從自家門前過去,不上去咬一口?”扈榮言之鑿鑿地說。
“不過,我若沒猜錯,祝家多半會隱密點,李家多半會高調點。”扈榮說。
扈成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問:“父親的意思是,祝家只會賺這筆錢,而李家則會藉此事跟水泊梁山搭上關係,交好水泊梁山?”
扈榮讚賞的點點頭:“我家的目的是自保,跟一心想用梁山賊寇換取功名的祝家不同。”
扈榮又進一步解釋說:“我家之所以跟祝家結盟,爲得就是不被水泊梁山攻打,若有別的方式可以避免被水泊梁山攻打,我家何樂而不爲?”
扈成明白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扈榮笑道:“孺子可教。”
扈成很乾脆地說:“兒子這便親自去一趟水泊梁山,看看有沒有機會見這位天大聖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