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抱着個大藥罐很快回到了會議室,劉秘書眨了眨眼,頭一低,兩眼死死的盯在地面上,似乎這個會議室的地磚上長出了黃金似的,心裡卻不止的腹誹着周昊做事太不講究,“這麼大的罐子,首長的車後箱怎麼可能放的進去?”
剛剛出去的那位也氣喘吁吁的帶着推着一個裝滿一袋袋草藥的推車走進了會議室,關閉會議室門後便從推車上取出周昊要的藥材,只是等十幾種藥名放好後,推車裡居然還有一半的藥材。
吳子墨碰了碰周昊,“看到沒,人家對你不放心,還專門拿了備用的。你可要一次性成功啊,否則掉了你周先生的威風……”
周昊一邊擺弄着燃氣爐一邊低低的道,“你不懂就閉嘴,他這是爲了防備有心人推算出我的藥方,故意多取了其他的藥打掩護用的。”
吳子墨一聽便傻了眼,轉頭看了看那位慈眉善目的老醫生,有看了看小推車中用來保密的十幾包藥,“次奧,你們太賊了!”
周昊笑了笑沒有說話,打着火開始煮水後便伸手開始拆藥包。
華醫自古有很多規矩,特別是當醫生開始配藥時,同行最好迴避。華老等人見周昊一聲不吭的便開始準備配藥正準備起身避開時,劉秘書忽然站起並重重的拍了拍手掌,“各位,這裡就留周先生和吳先生兩人吧,我們到另外會議室開個會。”
“劉秘書,不用的,在場的都是我信得過的老前輩!”周昊急忙停下手上的動作,給劉秘書解釋了一句。
本來聽到劉秘書的安排後,華老等人的臉色變的有些難堪,不過聽到周昊的話後才又有了一絲笑容,華老瞪了劉秘書一眼後對周昊道:“老一輩的規矩還是要講的,你配好藥後到旁邊會議室叫我們。”說完便轉向劉秘書,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後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看着魚貫而出的華老等人,周昊苦笑的對劉秘書搖了搖頭,“這話你本不需要說的,這下可好了,大半個帝都的老華醫都記住你了。”
劉秘書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攤了攤手道,“我這是爲了他們好。元首特意交代您的藥方都是國家特級機密,知道多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就算是這樣,因爲您剛剛沒有避諱,我還得找這幾位籤個保密協議才能交差。不過……如果是以後生病無人幫我治病,您總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哈,看你以後有沒有得罪我嘍!”周昊隨口打趣了一句,便將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藥包上面。
劉秘書出去後,吳子墨又鬼鬼祟祟的搬了一張椅子意圖站在上面,周昊順手將手中的一塊藥材彈出打在了他的額頭上,“沒有攝像頭,看把你緊張的!”
“哥們,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有這毛病嗎?你想想啊,這個病幾乎不可能滅絕,這得多大的利益在裡面,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吳子墨根本不理會周昊,堅持站在了椅子上認真的把每一塊天花板都檢查了一個遍。
“行,你查吧,我要開始熬藥了!”周昊這時已經用神識把所有的草藥都檢查過,擡手在藥罐上輕輕一擊,一團大火驟然將藥罐裹住。
已經耽擱了太久,周昊有些着急回家。
不到一分鐘,水便開始沸騰。
周昊用神識將各種藥材裹住後,心念一動,七八種藥材便齊齊的自動投入了藥罐中,一股濃濃的藥香很快的充斥在會議室的每一個空間。
吳子墨目瞪口呆的看着桌面上剩餘的藥包,良久後用手指着周昊,“你也打掩護?”
“沒有啊!”周昊一邊注視着藥罐裡的藥汁一邊輕聲給吳子墨解釋着,“這個藥叫扶風散,熬藥手法本身就是一個密碼。先熬正元三沸三止再融扶風,如果不知道熬藥手法,這藥根本就沒有用。你要想大規模生產這藥,我們還得好好想想如何在工藝上解決這個三沸三止的問題。”
“這個你以前倒是說過,不過香菇也是藥?”吳子墨在周昊的提醒下想起了以前周昊多次給自己講過的話,順手拿起一塊香菇放在鼻端聞了一下。
“你小瞧香菇了吧,它可是好東西。扶正補虛,健脾開胃,祛風透疹,化痰理氣,解毒抗癌的功效超好,你平時可以多吃一些。”周昊看了看藥湯後又是一掌拍出,一團極寒的冷氣迅速的打入藥湯中,本已經沸騰了藥湯幾乎瞬間便變得冰涼後,再度用巫力把藥湯煮沸,三次後便將扶風部分的草藥全部投入藥罐中,順手將多餘的草藥全部化爲青煙。“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具體的藥量和熬藥手法,沒人能憑着幾種藥材的名字就能復原藥方。”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周昊看藥湯再度沸騰後伸手將燃氣竈的火跳到最低,伸手推了下吳子墨,“去把人都請回來吧!”
“這就好了!會不會太快了?”吳子墨沒有動,周昊一番折騰,看起來工序複雜,可實際上滿打滿算也就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不會,半個小時足夠將這一罐水煮沸了。”
“雞賊!”吳子墨沒有想到周昊冷不丁又佈下了一個迷魂陣。這麼一來,沒有人能夠找到這藥實際上已經在沸騰和常溫間輪迴了好幾次。正如周昊所言,半個小時時間,也僅能勉強將這一大罐子水煮到沸騰。
“周先生,是不是請志願者試一下藥?”等華老等人回到會議室圍觀了一番大藥罐子後,剛剛那位出去取藥的老醫師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
“陳老,麻煩請那位因爲賣血感染病毒的孫大叔過來試試吧。”周昊想了想便直接確定了試藥人。一個男勞力如果有其他辦法也不至於去賣血,而得了這病……對一個農村家庭而言無異於天塌了。
很快,那位姓孫的中年男人左手按在右臂肘彎上走了進來,周昊眼皮一跳不由的看了一眼陳老。陳老尷尬的笑了笑,“上面很關心這事情,用血樣檢測結果對比才能更直觀的判斷效果,脈案送上去……”陳老說到這裡後便閉口不言,同時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劉秘書身上看了一眼,顯然這事情出自劉秘書之手。
“恐怕是怕大佬們看不懂脈案吧?”周昊瞪了一眼劉秘書後順嘴諷刺了一句。
聽到這一句,在場的人都齊刷刷的做左顧右盼狀。
這話也就周昊敢說!
劉秘書訕訕笑了一下,沒敢搭話。處變不驚是一名優秀秘書必須具備的素質,替領導背鍋更是。
溫言安撫了因多人圍觀而惴惴不安的孫大叔,周昊用一個普通茶杯裝了一杯藥看着他喝下,稍等了一會後,周昊伸手放在他手腕上片刻後便扭頭對陳老道:“行了,給所有志願者用藥吧,一天兩次,每次一茶杯。”
“昊小子,有沒有把握?”古老想到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一件事情便不由得問了一句,而華老則老實不客氣的站在病人的另一側,伸手搭在了病人手腕上。
奇怪,沒有什麼變化啊,可爲何周昊這小子的語氣卻是這藥可以一試?
周昊笑了笑,他實際上是用心眼看到了孫大叔體內的邪毒正在被藥力一點點的消融,同時還有兩絲藥力正輕柔的將他的脾、腎包裹住。
脾爲後天之本,脾爲土是萬物之母,腎爲水,則是人體先天之精與後天之精的蘊藏之地,腎虛則元氣不足。看着病人脾、腎兩處的土黃、水黑兩氣在藥力的滋潤下慢慢的有了一絲的活性,進而帶動心火、肺金、肝木三氣也了極其細微的變化,周昊便知道這方子成了。一杯藥,祛毒邪並再次重構被病毒破壞的七零八落的五行循環,只要持續服用足以將這個所謂絕症徹底治癒。
“我估計24小時後做一次對比就知道答案了。”周昊說完後猛的轉身看着劉秘書,“24小時內不許抽病人的血,免得泄了藥力!”
“不會,絕對不會!”劉秘書知道周昊心裡非常不滿意自己用西醫的手段驗證中醫診療結果,急忙連連點頭,差一點點就要指天畫地的發誓來保證。
剩餘的九名志願者在周昊的注視下一一服下藥湯後,周昊看了看藥罐中的藥量後便拍了拍手,“保證這十位連服三天的量,其他的藥量就由陳老自己安排儘快用掉吧,三天後這藥就失效了。容我回家琢磨下,看如何把這藥煉成丸,既方便服用也能延長保質期……”
華老聽到周昊的話後不禁莞爾,“行了,回去吧,就知道你惦記着女朋友,這邊交給我們就可以。”
“就是,走吧,過幾天就要去滇省喝你小子的定親酒了,就不用留在這裡陪我們這些老傢伙了。”古老也在一旁湊趣着冒了一句,卻沒有發現劉秘書聽到他的話後精神一震。
“劉秘書,這話你沒聽到,可好?”周昊注意到劉秘書的表情變化後便知道大事不好。
“問題是我已經聽到了。”劉秘書配合的流露出一種悔不該自己聽力太敏銳的樣子,誠惶誠恐的道。
“不說出去,可以嗎?”
“周先生,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劉秘書內心糾結了一下,在討好上級和討好周昊之間果斷了的做出了決定,“秘書是領導的眼睛和耳朵!”
“還是小黑手!”周昊見劉秘書態度堅決,伸手在劉秘書肩頭拍了拍,然後對前輩們擡手拱了拱後,對吳子墨打了一個招呼,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了會議室。
剛剛兩人的對話並沒有躲着藏着,自然被圍觀的華醫們聽的清清楚楚。古老知道自己一時口快將周昊定親的事情說出一定是給周昊惹麻煩了,便懊惱的瞪了一眼劉秘書,“你就不能不打小報告嗎?以後生病就別找我。”
“打什麼小報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劉秘書居然一臉茫然的看着古老,彷彿無法理解古老剛剛說出的究竟什麼意思似的。
“你就裝吧!”古老氣哼哼的坐回座位上生起了悶氣。
“裝什麼啊?”劉秘書更加迷糊,手不由的摸了一下口袋,口袋中空蕩蕩的……劉秘書馬上臉色大變,急急的將手掏了一下,一把黑白兩色的粉末出現在他的手中,“奇怪,我的錄音筆呢?”
周昊和吳子墨此時已經坐上了漢森的車內,吳子墨剛剛鑽進車內便放聲瘋狂的笑了起來,“阿昊,你太壞了!”
“沒辦法,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喜宴變成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