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所有能夠被你稱爲敵人的勢力或者個人都不簡單,至少只有你認爲別人具有傷害你的能力之人才能成爲敵人!
凡遇壞事就要把最壞的情況想清楚再做打算,生性謹慎的周昊絕對不敢小瞧了歐洲背後的這些勢力。幾百年前,他們在地球上興風作浪,比如西班牙、葡萄牙,兩個小小的國度居然也曾統治過大半個地球,這不是僅憑藉在航海和火藥上的技術革新就能做到的,其背後之人的智慧絕對不容小覷。
更何況,周昊覺得老約翰絕對無法輕鬆碾壓歐洲勢力,甚至有可能雙方各有顧慮最後較弱的一方暫時低頭服從了老約翰。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老約翰真的能夠力壓羣雄,爲何他到達地球后沒有在歐洲立足卻選擇了孤立海外的米洲?若不是兩次因爲歐洲因爲兩次世界大戰傷了元氣,老約翰也不會輕鬆的扶植出一個霸權國家。
楊文理此時輕手輕腳的從樓梯口走到了涼臺,看到周昊和戴林兩人都在便眼前一亮,“周總、戴總,太公說請您二位去他家喝酒。”
“太公家?好,我們待會過去。”周昊一愣,這是太公第一次邀請自己去他家,難道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談?想到這裡,周昊隨口問了一句,“村長呢?”
“我爸請了明嘎叔他們晚上在我家喝酒……”楊文理說話時臉上帶有一絲的爲難,他口中的明嘎叔他們實際上是代表着大埔村的一班酒缸,他明白自己父親的想法,可沒法勸……
楊文理敢發誓自己要是膽敢多說一句話,他老爹一定會斜着眼睛看着自己,“怎麼,眼裡只有老丈人就沒爹孃了?”
“哈,看來你老丈人中午時是把你老爸損的大厲害了……說吧,村長有沒有交代今晚如何灌你老丈人?”周昊笑呵呵的拍着楊文理的肩膀。村長請自己幾人過去估計並不算單純的吃飯喝酒,好像隱隱中帶着一絲借自己等人的身份壓自己親家一頭似的。
“我爸說……”楊文理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結結巴巴的說,“我爸說家裡酒足夠多,放開喝!”
“暈,誰得罪村長了,這麼狠?”戴林並不清楚下午時村長家發生的事情,不過村長請了那麼一圈人去喝酒居然放話要放開喝……這是多大的仇啊!
周昊看了看臉色通紅的楊文理,伸手打了一下戴林,“別胡說八道,客人是文理的未來老丈人!”
離家出走……父母跟蹤……論大埔村的戶口值多少錢……一連串的信息在戴林腦海中浮現後,戴林憋着笑對楊文理點了點頭,“楊小子,我教你一招,絕對兩不得罪,想不想聽?”
“這事挺煩心的,你爸既然打着主意要灌酒,那麼你替老丈人擋酒則得罪村長,不擋酒則得罪丈母孃。最好一開始喝酒就猛灌自己幾碗,一醉結百仇。你爸頂多是出出氣,絕對不會弄壞你岳父身體。所以就算你老丈人被人灌成什麼樣,這個仇絕對弄不到你頭上,明白麼?”
“明白了!”楊文理信服的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待會就這麼幹了。惹不起……我躲!
“明白個頭!”周昊忍俊不住笑出聲來,毫不客氣的分別踹了兩人一腳然後從兜裡取出一個鼻菸壺大小的小瓷瓶遞給楊文理,“你別聽戴總的餿主意。今晚隨便你爸怎麼喝,和老師喝醉,你就把他扶回房間然後往他嘴裡滴一滴這個。這是我配的醒酒藥,記得明天還給我!”
“好勒!”楊文理拿着醒酒藥高高興興的離開了涼臺,周昊和戴林手裡拎着幾條煙和幾瓶好酒,還有特意給太公小曾孫帶的零食慢悠悠的走進了太公家。而一班族老們已經圍坐在太公家的火塘前吸着水煙等着周昊的到來。
太公家五世同堂,只是今晚或許得到了太公的交代,他家人除了留下太公的兒子、兒媳兩人在一旁侍候着,其他人全部躲在了各自的房間。
周昊將禮品交給太公兒子後便和戴林毫不客氣的在一處空地坐下,接過三叔公遞來的酒碗喝了一口交給戴林,“太公,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怎麼覺得有點三堂會審的感覺?”
“老三,你先說!”太公看了周昊一眼,眼裡居然帶着一絲的憂慮,這個發現讓周昊和戴林同時緊張起來。
“今天阿哲家出了這檔子事算是給我們提了個醒。下午時我們找人問了一下……好傢伙,村裡百多戶人,幾乎每家每戶有適齡的青年的都被媒婆踩壞了門檻,外面村的後生都願意到咱們村裡落戶,倒插門也願意。甚至村裡幾個老光棍、寡婦家也有人說媒。太公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議議以後村裡的婚喪嫁娶的規矩,拿出個章程免得以後亂了套,壞了村裡的風氣。”
周昊聽到這句話後猛地擡頭看了一眼太公,老太公居然眼皮一垂躲開了周昊的視線。
“哈,我忘記了還有事情要辦,你們先聊着啊!”周昊迅速的站起然後對族老們拱了拱手,同時還用腳尖蹭了一下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戴林。
“啊,對啊,走了!”戴林也迅速的站起追着周昊走出了堂屋,扔下一羣老人家面面相覷,眼神裡帶着不敢置信的驚慌。
“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也難怪做那麼大的生意!”太公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水煙,“算了,這事就放我頭上吧,我老頭子很能挺幾年。”
“太公,他不是已經來過麼……”一位族老壯着膽子開口道。
太公根本就沒有讓他說完而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亂說話,你真是老糊塗了。今晚他要是一直在場,要麼他有更好的辦法要麼就當他也認可我們的辦法,這樣我們藉着他的威望就能把這規矩定下來。可人家抽身就走根本就沒沾身,我們一羣老傢伙背後算計兩個娃娃已經夠丟人的了,你還想出去造謠啊,這可不行!”
三叔公也幽幽的道,“我敢說,他出了這門就一定會進阿哲家,明嘎他們可是在阿哲家喝酒呢,這事推不到他頭上。真要是硬來,我們就成白眼狼了……”
“昊哥,你幹嘛剛進去就走,不是說太公請喝酒嗎?”戴林追上急匆匆離開的周昊後,一臉的不解。
“這些老人家心思不純,農村裡婚喪嫁娶可不是簡單紅白事這麼簡單……就說結婚這事情,依大埔村現在的情況,他們現在沒有分家獨立門戶的風俗,但要是藉着結婚的機會分家呢?宅基地以及新的民宿投資、鮮疏分紅這些還比較簡單,我們只管出錢就是了。可新人落戶後怎麼分紅?結了婚後又離婚該怎麼辦?要是有個人不停的結婚有不停的離婚該怎麼辦?這事情咱們作爲外人怎麼說話?”周昊屈指彈了一下戴林腦門,一邊走一邊低聲給戴林解釋着今晚太公擺出這檔子事情的用意。
“你的意思說他們已經有了想法,但有可能會得罪人或者村民們有比較大的意見,所以就想着拉着咱們兩個給他們坐鎮。只要咱們在他家多待一陣,明天他們的辦法出臺後我們有嘴也說不清,而村民們礙着我們兩個存在就算有意見也只能忍着……次奧,真是一羣老狐狸!”戴林算是明白了,不由的拍了拍自己腦袋,差一點被人算計了。
“是啊,無論我們做的有多好,對大埔村而言我們是屬於外人,這些民風民俗的事情最好別參與進去。當然了,他們弄出規矩要符合法律,這樣我們還可以適當的幫他們查缺補漏,我們做不得大埔村的主人但做一個最好的客人還是有必要的。”
楊哲家,周昊和戴林邁步走進堂屋時,客人們剛剛聚齊。看到周昊和戴林出現,楊哲哈哈大笑着站了起來,“周先生、戴總,怎麼沒有去老太公家啊?”
“別拐彎抹角的提醒我走錯門了。老太公家去過了,只是族老們湊在一起說村裡以後婚喪嫁娶的事情,我們兩個年紀輕輕哪裡懂啊,更何況村裡規矩再大能大過法?我和昊哥對這個不感興趣,放下東西就立馬溜來你家嘍,怎麼,不歡迎啊?”戴林笑嘻嘻的接過楊哲的話頭將剛剛的事情說了出來,“不懂”和“立馬”是重點。
“婚喪嫁娶?”楊哲拿眼看了一下面帶笑容的周昊和戴林,“來來,坐下喝酒,我們還沒開始呢,待會要多喝幾杯……”
酒過三巡後,二叔公隨便找了個理由離席,匆匆的回到了太公家。
“是不是周先生去了阿哲家?”太公看到二叔公後便清楚了事情發展,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己枉做小人,也不知道周先生會不會對自己心生間隙……”
“那個戴總說了一句:村裡規矩再大也大不過法,我覺得這個應該是周先生給我們的意見。”二叔公也是人精,他中途來這裡就是要把這句話說給太公以及其他族老們聽。
“這樣啊……”老太公撫須沉思了一會後,用手拍了拍桌子,“老三,把咱們的規矩寫下來送給阿哲,我倒要看看咱們這幫老傢伙犯了多少條法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