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一邊給靠近自己的信徒摸頂賜福一邊腳步匆匆的進入大昭寺,回到自己的禪房後便戴上老花鏡,拿着一個小本本在某頁找到一個號碼,在一部老式的按鍵電話上撥了出去。
“丁施主,我見到周昊尊者了。”老僧開頭一句話便讓在帝都的丁山大吃一驚,在座椅上在坐直身體後問:“尊者?大師,您確定他能力那麼高?”
“老和尚雖然雖然沒有別的能力,可這雙眼睛不會看錯的。”老僧手裡無意識的捻着手中的數珠,想着今天見到的那兩位年輕人。
他和丁山是老朋友了,昨日丁山來電話說今日有兩個年輕人可能會到大昭寺參觀,讓他幫忙看一看並派人送來兩張照片。自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依然答應了下來。可他在寺院裡等候了很久,那兩人居然不像普通遊客般進入寺院而是躲在外面遠遠的欣賞外景,他心裡便隱隱有了猜測。
兩個年輕人千里迢迢一路駕車過來,就坐在寺院外面安安靜靜的喝茶卻沒有任何參觀遊覽的意圖。遇廟不拜非請不入,這是儒家、道家以及其他修者遇到釋家修行道場時的禮節,正如自己遇到道觀後若非主人邀請也不會進入道觀一樣的道理。這年輕人要麼是絕對的無神論者要麼是修者!
爲了完成對丁山的承諾,老僧只好走出已經幾十年沒有跨出的寺門。只是那兩個年輕人卻不是自己能看透的,那個叫戴林的還好,自己能夠勉強看到他的真身。可那周昊在他眼睛裡卻消失了,自己只能看到混沌一片。
就算他動用全身力量也無法探測出周昊存在世間的一點影子,更不要說探知其修爲如何以及屬於道儒釋巫哪一家了。不過老僧認爲如果自己全力施爲依然無功而返,這周昊絕對是凌駕於世俗的大能者。
丁山也在電話另一邊沉默不已。老僧爲黃教八世活佛也是當世修者公認的最強者,多年輪迴後在這一世覺醒了“他眼通”的異能,這世間彷彿沒有什麼能夠逃過他的眼睛,可今日“看不透”三字居然從他口中吐出,讓丁山一下子覺得自己心裡沉甸甸的。
“您感覺周昊能否爲國效力?”丁山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這也是他對周昊最感興趣的地方。
“我問過他……”老僧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了。一個追求天地唯我、隨心所欲但求問心無愧的大能尊者,丁山居然想徵召他,老僧覺得這件事格外的好玩。
丁山聽完老僧講述的他和周昊的對話後,原以爲老僧能夠施展釋家的妙語生花功夫慢慢的說服周昊,可現在丁山覺得自己選擇老僧和周昊對話純屬一個錯誤。
一個突然的出現並很直接的詢問“你願意爲國效力嗎?”,另一個居然也很認真的回答“我有我的規矩,現在社會不適合我的存在。”難不成都是修煉到腦子不會轉彎了?
“那麼您覺得周昊應該屬於哪類修士?”儘管不理解,但丁山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的。
“看不到,看不透!”老僧輕聲的回到。
“如果那件事情請周昊出手,您覺得可能嗎?”丁山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這是他和元首最爲關心的一個問題。
“不好說,但最好不要!”老僧稍稍猶豫了下,他真的不知道周昊會是什麼態度,不過他稍稍整理了下思路還是給丁山解釋了一番。
“如果他是儒修,只要打着國家需要、民族大義去和儒修談,他一定會欣然從命。只是上世紀時儒修已經近乎斷了傳承。”
“如果是釋家,要看緣分。或許答應或許拒絕但只要政府強硬一些,釋家多少會意思一下。就像我這個老喇嘛,有時候還會做一些自己不樂意做的事情。”
“如果是道家,要看機緣。有些事情機緣到了時,都不用你們操心道家已經主動出手解決了。只是那件事,道家不想參與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那是個道家不敢沾身的大因果,你真的逼急他們,他們敢拔劍殺人免得亂了他們的清淨。”
“如果是巫,那件事找他絕對沒用,搞不好他會壞了你們的計劃。”
丁山聽着老僧針對那件事,道儒釋巫四家可能的反應後非常奇怪老僧對巫的判斷,不由的問:“巫爲什麼會和其他三家反應不一樣。”
“巫者,掌禮法,持傳統。巫,只會關心民間疾苦以及普通人的喜怒哀樂而不會在意當政者的想法。更何況……密宗對巫有一些記載,若是記載無誤的話,我推算若是被他發現有機會到另一處和華夏一脈沒有任何血脈關聯的地方,那裡沒有什麼禮法傳統居然還有大量的生命,他一定會屠戮一切生命,取其靈魂血肉供其修煉!”
“他不會那麼狠吧?”丁山被老僧幾句話搞的渾身冷颼颼的。
“若他爲巫,我們應當慶幸與他同爲華夏一脈。聽我一言,將跟蹤的人撤了吧,人總是有忍耐極限的。”老僧突然想起周昊突然掃了一眼的那三人,其中有位姑娘應當是在電話上告訴周昊具體位置的特勤局人員,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丁山。
“我明白,可那件事真的很重要,我還是想試試!”丁山也有些煩躁的道。
“我知道那件事對你們很重要,現在的修者能夠勉強有些特異之處就已經屬於難得了。不過,我依然建議你不要強求,一切隨緣。”老僧沉吟了很久,再度勸慰丁山不要招惹周昊。
混沌,可能代表着無法看透,但也可能代表着黑暗、虛無以及毀滅。
老僧掛斷了電話,嘴裡卻輕聲嘀咕了幾句後跌坐在禪牀上進入了禪定。
良久,他突然睜開眼睛,臉上帶着震驚的神色嘴裡卻清晰的吐出一個字:巫!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八廓街一家叫古藏的純藏式客棧陽臺上,正在和戴林喝着啤酒聊天的周昊在那老僧口吐“巫”時突然微微一笑,自言自語的道:“還是想明白了,既然如此也別等以後了,今天就幫你一把!”說完,周昊便從空間裡取出一塊如同足球大小的透明水晶以及幾塊拇指大小的其他顏色的水晶石。
戴林見狀也不喝酒了,呆呆的看着水晶在周昊的手中快速的融化成液體,些許雜質化爲一絲絲青煙迅速的消失不見。周昊手中的水晶液體愈發的晶瑩剔透,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夢幻般的光澤與色彩。
周昊一邊淬鍊這水晶,一邊精神力迅速的發散出在大昭寺的某個禪房裡找到老僧,看了他跌坐在禪牀上兩眼微閉的姿態後,心道:“這個姿勢正好!”隨後他精神力迅速的在識海中將老僧此時的形象觀想出來,嘴裡輕輕一聲“固!”。
隨着周昊的這一聲發出,他手中的水晶液體迅速的發生變化。
一個有着六個花瓣的青色蓮花率先形成,周昊將自己空間水池裡的一朵蓮花觀想在現實中,水晶花瓣上甚至還有點點水珠。
一個高約一尺的水晶人像幾乎在瞬間形成。是一位兩眼微閉、面帶大慈悲的紅袍老僧兩腿交叉、雙腳放在相對的大腿上,足心向上跌坐在蓮花之上。兩手平放於腿上,一掌置於另一掌之上。雙手仰放下腹前,右手置左手上,兩拇指相接。一個金色水晶凝成的,和白日老僧相送金剛杵一模一樣的金剛杵赫然在老僧的手心懸空而立。
戴林在一邊看的好奇,輕輕用手指碰了碰那個金剛杵,它居然搖晃了幾下沒有倒下,再度恢復懸空垂立在掌心的姿態。
“昊哥,這就是你說的力場?”戴林連續用手指捅那個金剛杵,居然像小時候玩不倒翁一般有趣。
“是,你用巫眼看看裡面我布的巫陣唄。”周昊非常樂意抓住一切機會給戴林多講一講有關巫的知識,雖然這些內容已經灌輸在他的識海里面,但兄弟兩個更加樂意麪對面的的交流。
戴林用自己的巫眼神通看去。在他的巫眼神通中那人像已經不復通體透明的樣子,密密麻麻的有着無數條細小線條以莫名的方式連成一個玄奧的圖案,似陣法又似人體血脈經絡。
“這個是什麼陣法,那麼複雜?”
“願力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