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便是郭意郭公子麼?”當郭意出現在寧道奇與一衆僧人面前的時候,一位峨冠博帶,留着五縷長鬚,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的老人看向郭意,開口問道。
那老人說話的時候,郭意距離他們還有數十丈之遠,可當這老人說完的時候,郭意距離他們就只有數丈距離了。
看向這個頗有出塵飄逸之氣,身上還有一種隱士味兒的老人,郭意也道:“正是。閣下便是散人寧道奇吧?這四位便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師、三論宗的嘉祥大師、華嚴宗的帝心尊者、禪宗四祖的道信大師四位高僧吧?”
慈航靜齋此次叫來的人自然不會只有寧道奇和四大聖僧,而寧道奇和四大聖僧的周圍也的確有其他人,這些人穿着各式各樣,既有和尚道姑,又有販夫走卒。
不過對於其他人,郭意也沒有多問什麼,他甚至就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阿彌陀佛,這位正是寧道長。我們四位的身份既然施主已經知曉,老衲也不再多做介紹,我們此次受慈航靜齋的齋主梵清惠之邀前來慈航靜齋,想必施主也已經知曉我們的來意了。
施主若是能夠束手就擒,可免得一場不必要的爭鬥,想必梵齋主也會不計前嫌的。”一位身穿灰色僧袍外披深棕色袈裟,身型高壯挺拔,額頭高廣平闊,鬚眉黑漆亮澤,臉形修長,雙目閃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憫人的慈祥臉相的僧人上前一步,和藹地對郭意說道。
對郭意說話的這人,正是四大聖僧中天台宗的智慧大師。
“敢問都是四大聖僧中的哪一位聖僧?”郭意同樣雙手合十,虔誠地對其問道。
“聖僧之名老衲可不敢當,老衲是天台宗的,法號智慧。”智慧大師同樣雙手合十道,兩人這般模樣似乎給人感覺他們不是來打架的,而是來吃齋唸佛的。
“多餘的話大師就不必多說了,既然都來了這裡,你們什麼目的我也知道,我不知道慈航靜齋的人是怎麼和你們說的。但是,我的確參透了《長生訣》。
大師還是不要廢話了,我們先打過一場再說吧!”說着,原本站立在原地,談笑優雅的郭意卻是話音剛落的瞬間,整個人就已經來到了剛說話的那名僧面前。
在場之人的武功個個都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其他人看不清郭意的動作也就罷了,可是甚至就連四大聖僧和寧道奇這樣的宗師級高手,也都沒有看到郭意行動時的人影。
當一個人的輕功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的行動速度就能超出一般人千錘百煉的眼力捕捉極限,只能看到移動的人影。
可是,輕功至此卻還不是人體的極限,至少不是郭意的極限。
而郭意剛纔的輕功,便已經快到讓人連殘影都來不及看到了。
通常條件下,人眼識別連貫圖像的速度是24幀/秒,也就是1000毫秒/24幀,每一幀大約爲40毫秒。
當連貫圖像達到或者超過這個速度的時候,人們觀看時就不會形成卡頓的感覺。形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是因爲人眼觀看影像時,會產生視覺延遲導。
而郭意之前從他所站立的位置快速移動到那名僧人面前時,所花費的時間正是小於人眼40毫秒每幀的視覺延遲感應速度,這次纔會讓在場的衆人感覺郭意是瞬移一般從一個位置突然出現在了另一個位置。
“這是石之軒的幻魔身法?”有人帶着疑惑的口氣開口道,在場之中除了寧道奇外,其他人均沒有見過幻魔身法,說話的這人也只聽說過並沒有見過,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也並不確定。
“不是,石之軒的幻魔身法雖然號稱是天下無雙的輕功,但卻還做不到這個程度。”寧道奇看向郭意,一臉凝重地說道。
不過,寧道奇現在也沒有時間和其他人多說幻魔身法與郭意的輕功之間的差距與區別了,因爲他現在需要時刻關注着郭意與那名老僧的交手,以便能對郭意多些瞭解。
出現在那名老僧面前的郭意,左手負背,右手高舉從上到下劃了一個半圓,隨後便是呼的一聲,他的右掌伴隨着風聲向眼前的這老僧胸口而去。
智慧大師感受到郭意這一掌帶來的大恐怖,雖然心知不敵,但他知道自己躲是躲不開了,只能硬接下郭意這一掌,便也毅然雙掌合力推出。
一旁一直盯着這邊的寧道奇也從郭意這一掌的掌風之中感受到了這一掌的威力,急忙喝道:“閣下何必下如此狠手。”
寧道奇的這一聲大喝,絕不弱於魔門祝玉妍天魔功的天魔音。他本想以此干擾郭意,卻沒想到郭意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掌與智慧大師的雙掌相交。
掌掌相碰,激起一陣勁風,直吹的周圍的人睜不開眼,溢散而出的餘力甚至直接震傷了一些人的五臟六腑。
智慧大師踉蹌地向後退出兩步,一名瘦似枯竹,臉孔狹長,雙目似開似閉的僧人見此連忙上前攙扶,使其不至於跌倒。
這位上前攙扶智慧大師的,正是三論宗的嘉祥大師。
“下狠手?”郭意看向寧道奇,又看向四大神僧這邊,道:“我剛纔可是三成功力都沒有使出來,若是下狠手,智慧大師恐怕不是受傷這麼輕鬆了。受了我這一掌,智慧大師頂多也就修養個一兩年罷了。”
“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那貧道也來領教領教閣下的功夫。”寧道奇顯然不信郭意只用了三成不到的功力,他走到郭意麪前說道。
只見寧道奇雙手抱圓,袍袖鼓脹,自他那鼓脹的衣袖之中更是涌出一股股磅礴連綿的氣勁來。
見此,郭意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此次前來慈航靜齋的目的之一便是與這些人交手,此時他們一個個地與自己交手,郭意自然樂意如此。
眼見寧道奇身子朝着自己衝來,郭意見他似撲非撲,若緩若慢,也不急着抵擋,而是問道:“想必這就是寧道長的散手八撲吧?”
“沒錯,我這散手八撲,其精要在乎一個‘虛’字,虛能生氣,故此虛無窮,清淨致虛,則此虛爲實,虛實之間,態雖百殊,無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無大無小!”寧道奇也道,說着他左手從袍袖探出,五指張開,手掌朝着郭意破空而來。
接着,寧道奇又伸出右手來,雙手化掌爲拳,又化拳爲爪,似是兩個正在嘻嘻的孩童正在追逐打鬧,其手法之虛實相生,轉變無窮,令人歎爲觀止。
這個世界的人其武功招式的威力雖然不是很高,但其意境卻不同凡響,郭意麪對寧道奇這虛實相生變化不停的手掌,竟然也同樣伸出雙手來,而他的雙手同樣變化不斷。
郭意的雙手或拳或掌,或爪或勾,甚至還幻化成了刀、劍、斧、鉞等兵器,給人一種不是兵器卻勝似兵器之感。
最後,郭意的雙手做劍狀,劍勢變化不斷,似有金光流轉,圍觀之人就好似在看一個既精妙絕倫又樸素得不值一提的劍法一般。
“咚”的一聲,寧道奇的真氣與郭意的真氣進行了首次的正面交鋒。
“咦?”寧道奇在感受到郭意的真氣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因爲他以爲郭意定然是魔門中人,其真氣也定然是魔門邪氣,卻沒想到郭意的真氣之中似乎有一些熟悉之感,這股熟悉之感正是來源於他自己所處的道家。
不過,寧道奇很快就想明白了,郭意既然是千年來第一參悟了《長生訣》之謎的人,那麼他的真氣中有道家氣息也不足爲奇了,畢竟在寧道奇看來,《長生訣》本就是道家養生秘典。
郭意看向神色閃過一絲疑惑的寧道奇,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詭異笑容,他這個笑容就好似黑洞一般,給人一種深不可測,就好似要將天底下所有光明都吸入的感覺。
寧道奇看到郭意這個詭異的笑容之後,心中便知道郭意定然有什麼手段。
果不其然,寧道奇很快就感受到郭意身上有一股無形的吸力,站在他眼前的不再是人,而是傳說中的饕餮,要將他吞個乾乾淨淨。
而伴隨着這種感覺的,是寧道奇身上的真氣正實實在在的往郭意身上流淌,甚至就連四周的空氣都要被郭意所吸入。
“天魔功?”現場觀戰的衆人見此情形,有數人都異口同聲地喊出了這個名字,不過他們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顯然都帶着不確定和疑惑的語氣,因爲他們雖然猜測是“天魔功”,但郭意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卻並不是天魔功的氣息。
“這可不是天魔功!”一道洪亮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