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如果就這樣茫然的按着地圖飛行,可能一輩子都飛不出東溟,在天上飛行與地面之上的區別太大,地面的地圖根本不能套用到天空之上。
東溟的飛行驛站就是一處巨大的廣場,廣場之中到處停留着體型巨大的飛行靈獸,蕭晨徑直走到售票處,花了千兩黃金買了一張最貴的票。
這樣的票,可以單獨乘坐一隻靈獸,而不用和其他人擠在一起,不僅舒適而且速度方面會快上許多。
蕭晨拿着票,直接走到了廣場中央的一處石臺之上,石臺之上停留着三頭體型高大的金雕。
金雕屬於五階飛行靈獸,在五階靈獸當中速度是最快的,幾乎相當於人類可以馴服的極限了。
在大唐國的馭獸齋中,傳言他們可以馴服七階的飛行靈獸,傳言真假就無人知曉了。
蕭晨交了票直接上了石臺,三頭金雕之上,只有一頭上面坐着一名駕馭者,蕭晨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過去。
那駕馭者穿着一件灰色的長袍,頭上戴着一個兜帽,讓人看不清身形和麪貌。蕭晨坐上去之後,金雕立刻高亢的鳴叫一聲,雙翅震動,吹起一股猛烈的氣流,平地而起。
金雕很快就飛到了千米的高空,那駕馭者忽然脫下頭上的兜帽,轉過頭看着蕭晨,輕輕的笑道:“蕭兄,好久不見。”
看清此人的相貌,蕭晨面色一驚,差點從金雕之上掉了下去,怎麼都沒想到會在此處碰到眼前之人,也想不出此人是如何認出他來的。
“鳳菲雪,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蕭晨無比驚訝的說道,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
鳳菲雪將手中的兜帽隨手扔到空中,淡淡的一笑,秀麗的臉上如花一般綻放,道:“來送送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摸樣,我都可以在人羣之中找到你。”
蕭晨驚訝過後,逐步回覆了平靜,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心中不由的有些驚喜,問道:“鈺斕表姐他們去了秦天學府嗎?”
鳳菲雪換了一姿勢,整個人徹底轉了過來,離蕭晨的距離又近了些,臉上露出一絲調皮的笑容,開口道:“已經到了,現在很順利吧,她讓我轉告你,一定要保重,四年之後她就會去找你。”
蕭晨聞言心中一頓,鈺斕表姐四年之後就會去找他,他不禁在心中問自己,自己一走了之是不是有些絕情了。
在男女感情方面,他雖然愚笨,但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鈺斕表姐對他的感情,超過了一般的男女關係。
只是在他心理,一直沒有將蕭家作爲自己的終點,早已經打定主意,遲早都要離開蕭家,不想走的時候留下一絲牽掛和羈絆。
想到這蕭晨臉上不由一陣苦笑,當初自己走的看似瀟灑,可那裡的人那裡的事,真的是說忘就能忘的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誰又會真正的不懂情,又有誰會是真正的喜歡孤獨,與天下爲敵,步步殺機。
鳳菲雪伸出手,芊芊玉手之上拿着一封推薦信,開口道:“天刀閣,一年一次的考覈時間早就過了,你要想進入內門,現在必須從外門一步一步進去。”
“很費時間,這封推薦信,應該可以幫上你的忙?”
蕭晨沒有伸手去接,目光直視鳳菲雪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半響之後,沉吟道:“鳳菲雪,我想到了現在,你應該跟我交個底了,你與我蕭家到底有什麼關係,爲何對我如此照顧。”
從蕭晨第一次在憾鐵哪裡碰到鳳菲雪,鳳菲雪就當初賤價將青龍藥鼎賣了自己,之後幾次碰面,鳳菲雪都有意無意的示好。
蕭晨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除非那人是你的親人,即使是親人,也只有父母會毫無要求的對自己的子女好。
鳳菲雪聞言一頓,淡淡的笑道:“這些重要嗎?你若想知道,可以隨時去帝都,在帝都你會找到你的答案。”
蕭晨有些疑惑,“爲什麼一定要去帝都,你現在不能說嗎?”
鳳菲雪婉言一笑,“所謂空口無憑,口說無據,我現在隨便編個理由,你肯定也找不出破綻。”
“有些事情,你如果不去帝都,我自己真的不好跟你解釋,當事人自己跟你解釋,纔是最合理的。”
蕭晨眉頭緊蹙,仔細思量着鳳菲雪話中的意思,千絲萬縷,如蜘蛛網一般,根本摸不到什麼頭緒。
鳳菲雪話中的意思,還是讓人捉摸不透,爲什麼要去帝都,帝都有什麼人一定值得他見嗎?
鳳菲雪將手中的推薦信,塞到蕭晨的手中,道:“不管你怎麼想,當我是報恩也好,還債也罷,鳳家永遠都不會在任何事情上強迫你,即便這天下都不容你,鳳家的大門始終對你敞開。”
“就送到這裡了,我也不能真的去西河,雖然的確很想跟你一起,呵呵,告辭了!金雕會自己把你送過去的,不用擔心。”
鳳菲雪展顏一笑,留下一陣清脆的笑聲,在空中飄蕩。直接從金雕的身上跳了下去,腳下一朵火紅色的蓮花綻放,載着她向着遠方飄去。
蕭晨看着手中的推薦信,又看着遠去的鳳菲雪,搖了搖頭,苦笑道:“到頭來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知道了鈺斕表姐的消息還是蠻好的。”
金雕在空中繼續飛行,蕭晨有些無聊,將上次買到的那個小巧的銅鐘拿了出來。這一個月一直在練習化形之術,把這個銅鐘倒是遺忘了。
將銅鐘難道手中,蕭晨輕輕的敲了一下,銅鐘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聲音靈動,聽起來十分舒服,可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是一件秘寶,完全可以肯定,可惜裡面的陣紋和道韻全部都破損了。秘寶之中的空間一片混沌,蕭晨的神識根本無法進入,上次只是隨便探測一下就受到了重擊,讓蕭晨不敢隨便嘗試。
神識無法進入,就無法清楚的知道陣紋破損的程度,也就不知從何修復了,這銅鐘應該是一間很強大的秘寶,遇到這般情況,實在讓人可惜。
前方突然颳起一道猛烈的寒流,那寒流瞬間形成一股恐怖的旋風,隱隱間可以看到一頭白龍的身影,一聲聲呼嘯之聲從裡面傳來,像是有無數人在吶喊。
噗呲!
高空之中,突然刮來一股猛烈的氣流,正在思考着銅鐘的蕭晨,根本沒有注意到,等到反應過來時,氣流已經將他從金雕的身上捲了下去。
“怎麼回事!”蕭晨心中大驚,這股氣流非常強大,蕭晨被卷在當中,體內的元氣根本無法運轉,人在空中徒勞的掙扎,左右飄蕩。
身體一會被高高的拋棄,一會又被迅速的甩下來,像是在做雲中飛車一樣,忽上忽下,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凌冽寒風刺骨,刮在身上像被刀刃劃過一般,疼痛無比,蕭晨大聲的驚叫着,可在大自然的力量之下,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凌冽的寒風當中,蕭晨不停晃盪的身體,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神,那雙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氣,化作一股寒流鑽進他的腦海之中。
金雕見狀,發出一聲聲尖銳的鳴叫,在空中盤旋一週,向着氣流衝了過來,想要將蕭晨接住。
可蕭晨和金雕之間的默契還不夠,金雕龐大的身軀,砰的一聲,攜帶着巨大的力量,衝破了氣流直接撞在了蕭晨的身上。
頭昏腦脹的蕭晨,被這一撞,情況更加危急,砰的一下直接將蕭晨撞出了氣流之中,空中的蕭晨,體內元氣又運行不暢,一下子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從高空中落下。
“完了,竟然遇上了白龍暴,不會就這樣被摔死了吧!”蕭晨心中大驚失色,想要將銀色的戰船,從神識之中放出來,可那空中的詭異寒氣已經侵入了蕭晨的腦海之中。
神識剛剛動用,一股劇痛就從腦海之中傳出,像有無數根鋼針在腦海之中,奇痛無比,讓精神無法集中。
所謂白龍暴,是東溟通往西河的天空之中,一種經常出現的高空風暴,這種風暴的形成一直是一個迷。
在遙遠的傳說當中,這片天空在上古時代,曾經戰死過一頭強大的白龍。白龍死後,它的龍魂不散,一直漫步在這片天空之中。
風暴也就是白龍形成的,因爲有人曾在風暴之中,見到過一頭巨大的白龍,所以就將這風暴叫做白龍暴。
蕭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白龍暴的傳說,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這白龍暴雖然威力恐怖,已經幾十年沒有出現了,沒想到自己運氣會如此差。
地面之上,一道清澈的河流出現在蕭晨的眼中,讓他本已經絕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可腦海中的那股疼痛感,卻越來越強烈,一股無窮無盡的元氣,充斥在他的胸口。這股怨氣,好像延綿了上萬年之久,如有千斤巨石壓在他的心頭,感覺好像要窒息一般。
撲通一聲巨響,蕭晨的身體從幾千米的高空,直直的掉落在水面之上。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來,即便是在柔軟的水面,也會產生巨大的衝擊力。
饒是蕭晨肉體強悍到了極點,體內的五臟六腑也是一陣翻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