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荊州楚家,赫赫有名的豪門,在與妖魔六年的血戰之中,有這樣一句話,叫做‘三千英魂,八百楚兵’,其意思就是,荊州一地抵擋妖魔進攻人類聚集地的戰場上,每死三千人,就有八百人出自楚家。
楚家立於荊州豪門頂端的位置,可以說是用鮮血和骸骨築起的基石,地位牢不可破。
清晨,破日登天,金光燦燦,溫暖的陽光灑在人的身上,總是讓人懶洋洋的,忍不住想要瞌睡。
一羣少年,三五成羣,大多十一二歲,偶爾也有十三、四歲的大孩子,迎着朝陽,朝着楚家廣場走去。
不過短短半柱香的時間,楚家廣場上就站滿了少年。雖然每日必行的晨練還未開始,卻已經有不少少年,繃着稚嫩的小臉,呼呼哈哈的練了起來,拳頭揮舞,虎虎生風,看起來有模有樣。
就在這樣朝氣蓬勃的場景中,卻偏偏有這樣的不和諧之處。
十幾個身穿布袍短衫的少年,正圍在一起,對着被圍在中間的少年,兇狠的揮動着自己的拳頭。
楚材一腳將少年踢翻在地,一腳踩在少年清秀的臉上,滿臉的得意:“楚狂!認輸吧!只要你叫我一聲爺爺,我便立刻放了你!”
被踩在腳下的少年,翻了翻白眼,冷哼了一聲,彷彿正在被侮辱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雖然被人踩在腳底,卻傲氣不減。
不遠處,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打抱不平的氣道:“太欺負人了!這麼多人圍毆一個,還要這樣侮辱人,太過分了!我聽說楚家本家公平、公正,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虎頭虎腦的少年身邊,一個看起來年輕,面相卻長得分外成熟的少年笑道:“兄弟是剛來吧!”
“不錯!咋地?這裡歧視外來人,歧視我們這些分家的人?”虎頭虎腦的少年,以爲來了找事的,瞪眼問道。
面容生的有些老的少年連忙擺擺手道:“別誤會!別誤會!我叫楚玄斌!也是分家來的,不過在楚家育苗館,可沒什麼主家、分家的區分。那個楚狂,你不用管他,他純粹就是自己找揍!”
虎頭少年一愣:“你好!我是楚褚!你可以叫我虎子。你說那個楚狂,自己找揍,爲什麼啊?”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楚玄斌神秘道。
楚材的大腳丫子,狠狠的在楚狂的臉上蹂躪着,被踩破了嘴角的楚狂,滿口的鮮血:“呸!”
吐出一口血沫,楚狂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螻蟻!怎麼配與我楚狂同一時代?這注定是你們的悲哀,還是早早放棄修行,回家隨便找個女人,生個娃子,老婆孩子熱炕頭纔是正經。你們現在辱我、罵我、欺我,在我看來,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你們連成爲我踏腳石的資格,都沒有。”
狂妄的言語,自然惹來了新一輪的圍毆,其中尤以楚材出力最多。
“嘶!好狂!狂的沒邊了!這個傢伙怎麼回事?難道他的天賦很好?”楚褚詢問道。
楚玄斌冷笑道:“天賦?楚狂的天賦倒也說得過去,成功的開啓了血脈,不過卻是冰、火、風三系雜脈天賦,算不得多了不起。”
楚褚又是一愣,他是風火兩系血脈天賦,風助火力,雖然不如單系血脈來的純粹,卻也不錯的天賦了。
“你們之所以打我,只是因爲妒忌我,但是你們不知道,無論你們怎麼妒忌、怨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我比你們都強,都有天賦。我的征程註定是諸天萬界,成爲如夢主古傳俠那樣的大人物,而你們卻僅僅只能窩在這一隅之地,終老死亡。”楚狂依舊大放厥詞。
“打!打死他!看他嘴硬不硬!”楚材憤怒喊着,羣情奮勇,紛紛上前對楚狂飽以老拳。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走過來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育苗館的主事老師之一,楚震山。
圍毆楚狂人的人羣,迅速的散去。倒在地上,渾身腳印,滿臉淤青,狼狽不堪的楚狂掙扎着自己站起來,甩開一隻想要扶他站起來的手,並且狠狠的瞪了手的主人一眼,看的那個小姑娘滿面羞紅。
楚震山諷刺、厭惡的看了楚狂一眼,轉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日出之時,陽屬靈氣沸騰,若無禪定之心,修煉靜功無益。不過靜功不成,我們卻可以修煉外功,打熬筋骨,活動血氣,你們都是上古降臨後的天之驕子,開啓了血脈天賦,只要活動開了氣血,你們的血脈就會被動增大對靈氣的吸收。這樣不僅可以使得體內生機更加充盈,增強身體潛力,更能夠爲將來修煉真正的武功,打好堅實的基礎。所以每日的晨練,你們斷然不可懈怠,只有最強者才能在殘酷的自然淘汰法則中生存下去,日後憑藉雙手,打下江山,裂土封侯。”楚震山用力的吼道。
江山已經爲妖魔佔據十分之九,故而東漢靈帝傳出聖旨,萬里江山但凡妖魔佔據之地,可肆意奪取,奪回多大的土地就分封多大的爵位。
“現在開始,練拳!”
“是!”
一羣精神滿滿的少年,拉開距離,擺起拳架子,開始揮舞拳頭,騰挪腳步。
儘管渾身是傷,楚狂卻沒有離開廣場,而是緊跟着大部隊一起鍛鍊着身體,即使是揮動拳頭和邁動步伐時,因爲動作幅度過大,直接拉開了結痂的血口子,他也毫不停頓,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魔猿攬月!”楚震山口中一聲大喝。
所有的少年齊齊跺腳,單腳獨立,雙拳聚過頭頂,向內環抱,精氣神十足。
“魔猿攬月!”少年齊聲大喝,聲音雖然稚嫩,但是匯合在一起,這些聲音卻有一種動搖天地的魄力。
“鐵牛突襲!”
少年同時下腿、彎腰,雙拳如牛角,猛然前衝,氣勢兇猛。
“狂獅奔踏!”
所有少年的身形再度變幻,四肢伏地,宛如獅虎,猛然雙腿用力,向前一竄,雙手做爪,凌空揮動。有年紀大,力道強的少年,揮動雙爪之間,甚至帶起了風嘯之聲。
今天的晨練,楚震山似乎專門挑些動作幅度大,大開大合的招式訓練衆人。一套組合打下來,所有少年的身上都熱氣騰騰,滾滾的汗水,順着矯健的身軀滴下,將青石地板都染溼了。
楚狂腳下的石板,已經變成了血色。所有的傷口都已經崩裂,鮮紅的血混合着汗水落下,在他腳下匯聚成了一彎獨特的風景。
即便是失血過多,面色蒼白,楚狂的動作,卻依舊是一絲不苟,他出拳、蹬腿、跨步的力度,甚至比尋常的少年,還要迅猛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