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妹和劉師兄不敢去將李師兄從牆壁上救下來,他們甚至不敢去看李師兄是否還活着,面對天山童姥他們就像是站在巨龍面前的螞蟻,早已失去了一切反抗和機變的能力。
古傳俠卻走到牆壁前,將那李師兄從牆壁上扯下來,看着手中簡直可以當一卷紙捲起來,卻依舊活着的李師兄,古傳俠對於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又多了幾分瞭解。
天山童姥扭曲現實唯我獨尊的能力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比起那些巫術、法術要來的還要神奇一些。
古傳俠忽然想到之前他也見過李秋水,李秋水的狀態的確很古怪。
“童姥!若是無事的話,不妨去一趟天涯海閣,見一見李秋水前輩!她現在的情況···十分古怪。或許從她身上,可以看出幾分虛竹現在的虛實和端倪來。”古傳俠說道。同時內心也有自己的計較,那玉蝴蝶的事情他一直沒有告訴過天山童姥,本能的覺得它似乎關係甚大。
天山童姥緊皺着眉頭,似乎也在衡量着得失。
現在虛竹十分強大,強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所用的不僅僅有逍遙派和佛門的手段,似乎更夾雜了某些更加古老、邪惡的力量。這讓天山童姥很不安。
“好!姥姥我便陪你們走一趟!李秋水那個賤人!想不到她也有需要姥姥我出手幫她的這一天,見了面姥姥我非要好好的諷刺挖苦她一番不可。”天山童姥想到這裡,心中的那點不情願便徹底消失無蹤,反而變得有些積極主動起來。
破命強者就是破命強者,空間距離對他們而言,似乎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用袖子裹着衆人,天山童姥直接撕碎空間,一步跨越便到了天涯海閣之外。
站在天涯海閣外,看着那漂浮在孤山之上,雲海之間的巨大閣樓,再看看閣樓中劃分出來的一片片小空間,閣樓之中竟然還有山水萬物,當真是神奇而又瑰麗。
成羣的白鶴環繞着巍峨的閣樓盤旋而上,蒼翠的古鬆攀爬着閣樓古老而又粗壯的圓柱,朝着屋檐外伸出綠枝。
自然和建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構成一種古怪的肅穆與和諧。
“天涯海閣內竟然還有破命?是誰?是不是李秋水那個賤人?好呀!我就說沒那麼簡單!她定然是在這閣樓之中擺下了大陣,就等着姥姥我一頭撞進去。”
“只可惜,姥姥我沒那麼蠢。”
“童姥前輩多慮了!貴客光臨,在下赫連擘,有失遠迎,還請前輩多多見諒。”樵夫依舊是那一身打扮,不修邊幅,在這一派莊嚴與自然中,卻格外的和諧,將整個雄偉的建築物的一切光芒全都掩蓋,人們的視線總是會不自覺的集中在他的身上。
天山童姥看着赫連擘,說道:“早就聽聞,當年東征大將軍赫連鐵樹有一獨子,天賦才情皆不弱於北喬峰南慕容,只是不曾步履中原,與羣雄爭霸。想不到你竟然也破命了,千年時光當真是奇妙的很。”
赫連擘道:“北天王擎天巨柱,定鼎北宋。瘋皇慕容復亂域開國,大燕國的勢力據說已經遍佈了十分之一的亂域。我赫連擘何德何能可以與他們相提並論?僥倖破命,也是一時機緣巧合。”
天山童姥淡淡道:“破命者無巧合,與天爭命,何來巧合之說?那些但凡是憑藉巧合行事者,無論當年如何耀眼奪目,三百年後都是塵土。閒話少說,帶我去看看我那李師妹吧!你這個破命在都束手無策,我倒是對她現在的狀態越來越感興趣了。”
後山湖中央。
巨大的水牢內李秋水依舊如同野獸般嘶吼着,然後不斷的揮動手爪,每一爪都狠戾絕倫,只怕就連破命強者,也不敢硬生生的受她這麼一下。
看到李秋水的一瞬間,天山童姥第一反應竟然是開心的大笑。
“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這個賤人竟然還未破命!卻這般半死不活的活着,好!好!好!···!”
笑了幾聲後,情緒卻又很快的低落下去,眼簾微微下垂,變得有些傷感。
“我們兩人相鬥了半輩子,卻被兩個男人先後戲耍,我若非功法有異,只怕現在的情形還不如賤···李師妹。”
古傳俠道:“童姥可曾看出什麼來?”
天山童姥一步踏到那水牢前,隔着水牢看着水牢中的李秋水。
李秋水似乎連天山童姥都不認得了,依舊如野獸般吼叫着。
這讓古傳俠有些疑惑。
他還記得,李秋水從萬仙墓脫困之時,還口裡喊過無崖子,如今竟然連無崖子都不喊了。脫困之後,她莫非又經歷了什麼,連那最後的一點執念帶來的靈性都消失了?
“賤人!你可還記得我是誰麼?”天山童姥語調和話語的風格完全不同,難得的竟然有幾分柔軟。
李秋水只是嘶吼着,不斷的揮動手爪。
天山童姥一掌朝着那水牢劈去,水牢被內外夾攻,瞬間被劈開。十幾個維持水牢的法相,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委頓在地。
四周天涯海閣的弟子紛紛緊張不已,眼看着就要出手,卻被那赫連擘壓了下來。
李秋水一脫困,便化作一道白光,朝着遠處竄去。
她快!但是天山童姥比她更快。
一步擋在她的前面,一掌朝着李秋水拍去。
李秋水順勢也是一掌,掌力彎曲迂迴,從四面八方而來。
天山童姥道:“白虹掌!功夫還在,看來還有救。我們逍遙派的功夫,最注重精神印記。李師妹雖然只是記名弟子,但是修煉的武功也脫不出章程。赫連小子!快點撕開空間,我要引李師妹到亂域中去,放手施爲,激活她功力中的精神印記。”
赫連擘毫不遲疑,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柴刀,一刀劈出,空間破碎。天空露出一個醜陋的大口子,然後將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包裹進去。
遙遠的傾天山一道凌厲、霸道的視線注視過來。
“滾···!”
聲浪如雷,伴隨着雷雲滾滾,強大的壓迫力讓赫連擘面色有些發白,緊接着便是苦笑。
雖然都是破命,但是他和北天王蕭峰的差距,卻簡直不可以道理計算。
北天王既然已經出聲,那赫連擘就不得不遵從。同樣一閃身,消失在了原處,顯然也已經遁入了亂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