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秦煙媚聲稱能找到媲美陳游龍的男人,衆人才會答應幫她緩和陳家的婚事,爭取時間。
現在秦狂武將決定權交到秦煙媚手上,無外乎是在拖延時間,思考對策。秦狂武做得滴水不漏,在座的族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唯有等來秦煙媚,看她如何反應。
不過,興許正是秦家的推三阻四惹惱了陳游龍,纔會逼得這廝先斬後奏,讓秦家陷入如此尷尬兩難的局面,逼秦家做出選擇。
如果秦家默許了陳家的做法,將秦煙媚嫁過去那就萬事大吉。
倘若秦家不顧陳家的顏面,將真相公諸於衆,聲稱這只是陳游龍的一廂情願,讓陳家下不來臺,那麼此事定然無法善了。
必然有一方要爲此付出代價!
實力的對比,秦家跟朱家不相上下,但比起陳家,卻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兩大家族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秦煙媚火急火燎的趕到議事堂,前腳剛剛踏入,數十道目光便齊刷刷的聚攏在她身上。
氣氛有些沉悶壓抑,令人透不過氣來。
“媚兒,上次你說找到了一個足以媲美陳游龍的男子,到底身在何處?如果他現身替你解圍,那今夜之後,嫁入陳家之事將無可挽回。”爲了避免其他族人刁難秦煙媚,秦狂武急忙第一個開口問話。
“他會來的。我相信他。”早在陳家宣佈訂婚之後,秦煙媚就被嚴密的監控起來,說實話,她現在也不知道葉修在什麼地方,只是祈禱她會出現,幫她渡過這個難關。
儘管希望很渺茫,可總還有一絲希望不是?
“你相信他有什麼用?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依我看,怕是早就躲起來做縮頭烏龜了。”秦常嘴角噙着冷笑,看得出來,秦煙媚口中的男子在他眼裡根本一文不值。
“閉上你的嘴。”
秦煙媚和秦縱橫幾乎同時出聲喝止。
“嗯?”秦常眉毛一擰,臉色難看的瞪着秦縱橫和秦煙媚:“放肆。我乃家族長老,你們竟敢對我不敬,難不成刑罰堂的規矩是用來擺設的嗎?”
“刑罰堂的族規當然不是擺設。”秦縱橫搶在秦煙媚的前面開腔說道,聲音中充滿厭惡和憎恨:“如你這般出賣族人,諂媚外族,自私自利,不爲大局考慮,只爲眼前利益瘋狂的人,早該進刑罰堂受那千刀萬剮的酷刑致死。”
秦縱橫咬牙切齒的說道,自打出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的憤怒。
“牙尖嘴利,秦縱橫,別以爲你是族內第一天才,就可以肆無忌憚,對長老不敬。更何況你一個小輩,又是殘廢,家族議事,哪裡有你多嘴的份?還不快滾?”
秦常被秦縱橫氣昏了頭,失了方寸,這番?這番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頓時整個大堂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秦常。”秦狂武終於忍無可忍,唰地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氣勢勃發,如一頭兇禽猛獸,威風赫赫,叫人心驚膽戰。
“你竟敢口出污言穢語,詆譭我兒,我饒你不得。”秦狂武一發飆,衆人噤若寒蟬,沒有人膽敢站出來聲援秦常。
“刑罰堂何在?”秦狂武大喝。
“屬下在。”從外竄入堂內三位黑袍人,個個面無表情,氣息漠然,宛如只懂殺戮的機器,不知感情爲何物。
“拿下秦常,打入地牢,聽候發落。”秦狂武爲了家族大局,委屈了兒女,對於陳家逼婚一事一忍再忍。
可如今秦常口無遮攔,當衆侮辱秦縱橫,直言他是殘疾,這無疑觸痛了秦狂武的逆鱗,叫他怎能不怒?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他沒將秦常當場格殺,已經算是剋制的了。
“秦狂武,你敢!”大難臨頭,一向穩如泰山的秦常慌了手腳。
“我是家主,有何不敢?拉下去。”秦狂武大手一揮,堅決果斷。
“等等。”事態緊急,秦鍾這位大長老終於坐不住,露出了真面目。
他與秦常,本就是一丘之貉。
秦家這樣的大族,權位之爭尤爲激烈。
古代王朝爲了皇位,弒兄殺父屢見不鮮。
現如今,這些個世族門閥雖然沒到那個地步,但嫡庶之爭仍然異常激烈,手足相殘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秦狂武當上了家主,手握大權,掌握一族生死命運,自然有人不服,欲取而代之。
秦鍾秦常這一脈,便是這類人。
“大長老有話說?”秦狂武瞳孔一縮,眯起雙眼,早已料到秦鍾會出面阻攔。
“家主,秦常雖然出言不遜,罪不可恕,但當下家族陷入爲難之中,時刻面臨着陳家的威脅,正是用人之際,還請家主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秦鍾雙手攏在袖中,欠身行禮,有條不紊的說道。
“家主,大長老說得極是,還請家主三思。”秦鍾一開口,頓時有不少跟他一個派系的人起身附和。
“請家主三思。”參加議事的大半族人同時起身出言進諫。
秦狂武站在高高的臺位上,微昂起頭,不甘的閉上雙眼。
片刻後,秦狂武最終選擇妥協,收斂怒氣,擺了擺手,示意刑罰堂的子弟放開秦常。
眼見秦狂武最終屈服,秦常小人得志,臉上的神情更加得意。
秦縱橫將一切盡收眼底,這一刻,有些諒解作爲家主,又是父親的難處,不管怎樣做,都不可能兩全其美。
“你們不用爭了。”冷眼旁觀了半晌,秦煙媚心下悽然,望了秦狂武一眼,旋即環視衆族人,漠然地道:“我會去參加訂婚宴。也會按照你們安排的嫁給陳游龍。事實上,嫁到陳家,並不見得是壞事。”
秦煙媚捋了一下掉到耳畔的秀髮,莫名笑道:“你們很多人都希望我嫁過去,好帶給家族無限光明的前途,讓你們坐享其成,安逸度日,我很理解。不過,你們最好祈禱我秦煙媚終生不得志,否則,只要有一天我掌握了生殺予奪的大權。今天逼我的,辱我家人的,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尤其是秦鍾秦常那一派系的族人,面面相覷,臉色駭然。
秦常眼角抽搐,垂下了頭,眼珠亂轉。
秦鍾則是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心頭在飛快的算計着什麼。
他們本以爲秦煙媚會反抗到底,所以才咄咄相逼,一旦秦煙媚被逼入絕地,最後寧可自殺,也不出嫁,對於秦狂武來說也是一大打擊。
而且秦鍾等人便可趁此機會,向家族長老院的那幫老古董施壓,逼迫秦狂武退位。
如意算盤,打得可謂是叮噹響。
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秦煙媚竟然選擇屈服,表示願意下嫁,末了還出言威脅,這就讓秦鍾等人感到不安和焦慮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秦狂武的女兒。”秦狂武一連三聲叫好,震得大堂的傢俱擺設簌簌發顫,灰塵飄揚。
“媚兒,真有那麼一天,爲父陪你,肅清賊人。”秦狂武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秦鍾秦常。
這話引起軒然大波,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對父女一唱一和,昭示着秦家內部正式決裂,日後的爭鬥必將白熱化。
秦鍾秦常對視一眼,心說這次玩崩了,沒想到這家兩父女竟然這麼絕然,看來得重新商定計劃了。
“姐……”秦縱橫仰頭望着秦煙媚,輕聲叫了一聲。
秦煙媚制止他即將要說的話,搖了搖頭。
秦縱橫拳頭緊握,用力過猛,骨節發白,指甲都嵌進了肉裡。
他發誓,一定要站起來,變得更強大。然後殺光這些漠然無情,逼他家人的人。
“家主,陳家的人來了,說是迎接小姐過去參加訂婚宴,正在前廳等候。”一位侍從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稟報。
“來得這麼快!”秦狂武喃喃:“告訴他們,小姐馬上出來。”
……
葉修並沒有直接前往秦家去找秦煙媚,而是直接去找了王伏虎。
涼亭,假山,小橋流水。
王伏虎和葉修見面的地方,乃是一處根據古代風格建造的宅院。
石臺上,擺着美酒點心,四周是一片湖水,荷花滿池,魚兒雀躍,確有幾分回到古代生活的感覺。
“葉兄,有沒有興趣知道宴會開始之前,秦家在做些什麼?”王伏虎端起精雕細琢的玉杯,小酌一口美酒,抿嘴笑道。
“王兄還有這等手段?那好可要好好瞧一瞧了。”葉修略作吃驚地說道。
王伏虎的話裡的意思很好揣摩,無非就是在秦家安插得有探子,把探知到的消息傳了回來。
葉修正擔心秦煙媚的處境呢,王伏虎真有這樣的手段,瞭解秦家的內部事務的話,倒是可以趁機搞清秦煙媚的近況。
王伏虎隨手打開了一件儀器,立馬彈出一道光幕,上面清晰的顯示着秦家議事堂衆人的面貌,以及事態發展的所有經過。
秦常的逼迫,秦鐘的唱和,乃至秦煙媚的屈服,都被葉修看在眼裡。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就是秦縱橫嗎?果然跟一般人不同,連我都看不透。”王伏虎心中默語,不曾關注秦家的爭吵,反倒一直盯着秦縱橫。
“嘿,權勢爭鬥,無論何處都避免不了。”葉修撫掌一嘆,眼神遊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兄,走吧!咱們去會一會傳說中的第一天才。”王伏虎笑意盎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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