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聲音沙啞，眸中是有淚的，多年來不祥的預感，果然不是無的放矢的，那兩個聖體先輩，時刻都在鬼門關前掙扎，每一日，都在逃亡。
他們，在苦苦支撐，不知到死，能不能等到諸天的援軍。
可惜，諸天無至尊，拿什麼來援救，連他進了法陣，都未必能活着到那裡，更遑論其他人。
去看在場的準帝，都已色變了，知道葉辰口中的天魔、厄魔，都是大帝；也知他口中的第一脈聖體，都是大成聖體，如此陣容，帝荒與紅顏戰的該有多艱難。
幾百年了，他們還活着，就是一個奇蹟。
葉辰的話，天冥兩帝也都聽得見，都緊皺了眉頭。
“絕非太古洪荒。”
冥帝輕輕搖了頭。
“該是去太古洪荒的路上。”
道祖沉吟道。
“難怪她當年，讓帝尊提前上路，必是那條路，出了變故。”
“如今看來，何止是變故，那就是滔天浩劫。”
“太古洪荒的路，斷了。”
“帝尊都戰死了，誰能殺得過去，誰能延續那條路。”
兩帝的話，只有兩帝懂。
十萬大山，靜寂一片。
所有人都望祭壇，望着那法陣，法陣還在極速轉動，而其內透露的氣息，摻雜着帝道，隱約間，還能嗅到天魔、厄魔和第一脈聖體的氣息。
葉辰又踏上了祭壇，拳頭緊握。
“回來。”
依舊是聖尊與帝姬，一左一右，將其拽了回來，生怕葉辰一腳踩進去，法陣的盡頭，可不是鬧着玩的，莫說他半步大成，縱是大成也不夠看。
葉辰沉默了，笑的頗自嘲。
在諸天，他或許是至尊。
但在哪裡，他連做螻蟻的資格都沒有，強如帝荒與紅顏，都戰的那般慘烈，更遑論他這尊小聖體，或許到不了哪裡，便會被通道磨滅成灰。
畢竟，他還不是大成。
“帝尊去了都不夠看，帝荒與紅顏多半也一樣，只她親自去才行。”
冥帝望向了天玄門，望向了凌霄寶殿。
“若他成帝，或許可以。”
道祖淡道，看的依舊是葉辰。
這話，讓冥帝的眸，一瞬明亮，也一瞬暗淡。
葉辰若大成，葉辰若成帝，或許真能走完帝尊未能走過的路。
但，那尊小聖體，連大成都未跨過，更莫說成帝了。
所以，比起葉辰，冥帝更傾向於若曦，等一尊聖體證道成帝，要等到何年何月，他們等得起，諸天卻等不起。
“諸天無帝，她不能走。”
道祖嘆息，知曉更多秘辛，也知若曦的存在，干係有多大，她貿然離去，那降臨諸天的天魔厄魔帝，可就不止是大帝了，或許會有天帝，甚至準荒帝，不等她接續太古洪荒的路，諸天便會被天魔踏平，縱到了太古洪荒，也一樣是敗，且敗的更徹底。
“汝與吾，可嘗試闖一闖。”
冥帝深吸一口氣。
“吾等去了也無用，路已斷了，這世間，真正知太古洪荒在哪的，只她一人，也只她能接續那條路，況且，汝吾二人，需死守天冥兩界，妄動不得。”
“哎....。”
冥帝也嘆息，看了無數年，也想了無數年，終是知道太古洪荒出了何等變故，卻是鞭長莫及，這等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頓覺帝，就是一個笑話。
轟！
兩帝嘆息時，突聞大楚轟隆。
但見十萬大山上空，有一個大窟窿突的裂出，窟窿中有一道漆黑的魔光柱，從天筆直落下，攜毀滅之威。
“那...那是啥。”
地老仰頭，神色怔怔。
太多準帝心境直顫，自那魔光柱上，嗅到了毀滅的氣息，還未真正落下，便有了一種要匍匐的衝動。
“退。”
葉辰大喝。
衆準帝們皆退，雖不知那是啥，但黑不溜秋的，一瞧便知，不是啥好玩意兒，若被砸中，下場必慘。
轟！
又是一聲轟隆，漆黑的魔光柱，砸入了祭壇法陣中，法陣轟然崩毀，龐大的祭壇，也隨之炸裂。
同一時間，一道漆黑漩渦呈現，極速轉動，有吞天滅之之威，崩飛的祭壇碎石，成片的被捲入，就連四周的山嶽，也一座接一座的被扯入。
“時空？”
葉辰咬牙，退着退着，便又被那漩渦給吸了回去，縱一瞬動大成的戰力，也未能定**，縱施飛雷神，卻是無效，進了漩渦，便消失不見。
連他都如此，更莫說其他準帝，一個個都未能倖免，退倒是退了，可退的不夠遠，包括神將，包括皇者，所有的準帝，都無法抗拒，都被扯入漩渦，瞬間消失不見。
那是一副可怕的畫面，人影烏泱的十萬大山，瞬時空曠，只滿目瘡痍，也再不見半個人影。
“時空亂流。”
“時空亂流。”
天冥兩帝齊聲道，臉色皆難看。
身爲帝，自知那漆黑的魔光柱，出自何處，必來自太古路，只因法陣溝通了那裡，有力量通過通道逆向傳回來，可不是普通的光柱，是由時間之力、空間之力、時空之力交織，都是禁忌的力量，摻雜一處引發了時空亂流，葉辰他們都被捲入了其中。
時空亂流，可不是啥個好地方，縱帝被捲進去，也未必出的來。
除非，通曉時空法則。
這，是一場災難。
要知道，身在十萬大山的人，可都是巔峰準帝，不乏至強巔峰境。
可以這麼說，諸天九成以上的巔峰戰力，都在十萬大山。
如今，皆被時空亂流捲走，他們若出不來，會是何等的損失，於人界而言，就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啊！
“該死。”
含蓄與道祖，都一聲冷哼，震的整個天界晃盪。
“該死。”
冥帝的怒火亦不小，一喝差點把冥界震的崩塌。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一個時空亂流，竟帶走了諸天九成以上的巔峰戰力。
這一瞬，天冥兩帝都捂了胸口，不知是怒的，還是疼的。
那些人中，有半步大成，他年，或許會大成，算是一個至尊。
那些人中，有太多有望成帝者，他年，或許也會是一個至尊。
此刻，竟被一個時空亂流包圓了。
如此，人界還會有大成嗎？
如此，諸天還有人能成帝嗎？
也得虧黑袍帝死的早，若見這畫面，多半會笑，把老子當祭品，催動了法陣，你們貌似也不怎麼好過啊！被捲入時空亂流，就別想出來了。
這般一想，誒？夠本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