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峰的夜,因葉辰遭反噬,氣氛變得格外壓抑。
沉睡中的葉辰,眉宇間還刻着痛苦色,似做了噩夢,心神遭受折磨,難以醒來,朦朧中,他彷彿又見那碩大的眸,淋淋滴血,閃爍魔性的幽光,一條條血絲縱橫其中,甚是刺目。
衆女還在,皆用秘法窺看葉辰。
楚萱眸光最深邃,藉助帝兵,自葉辰靈魂深處,尋到了一絲黑霧,似隱若現,而且,已與葉辰的元神,融爲了一體。
天魔!
楚萱神色難看,再次御動帝兵,欲掃滅那一絲天魔本源。
詭異的是,天魔本源難以抹滅,它已與葉辰融爲一體,抹滅它,便是抹滅葉辰。
何止葉辰想不通,她也想不通,哪來的天魔本源。
其後,衆女又施了諸多的秘法,可惜,都難蕩滅天魔本源。
無奈下,衆女帶着葉辰與瘦老頭兒,去了天玄門。
東凰太心見之,黛眉微顰,“怎會如此。”
夕顏指了瘦老頭兒,“便是推演了他,才遭了反噬。”
東凰太心未言語,美眸微眯成線,掃了一眼瘦老頭兒,又瞥了一眼葉辰,不難看出,兩人體內,都藏有一絲天魔的本源。
這就詭異了,饒是她,也着實想不通。
“前輩,可有方法,將其抹滅。”楚靈滿眸希冀。
“已融爲一體,恕我無能爲力。”東凰太心輕搖頭,無論葉辰、亦或瘦老頭兒,兩人之情況,都與造化神王,如出一轍,她抹不掉造化神王的天魔本源,對葉辰,也一樣束手無策。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若人王在,多半有辦法,還有諸天的巔峰準帝,多半有破解之法,但他們,都在應劫中,前是造化神王,後又是葉辰和瘦老頭兒,如此怪事,頻頻發生,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一夜,悄然而過。
清晨,葉辰自沉睡中醒來,靜躺在石牀上,卻是眉宇微皺。
待內視己身,他之神色,更是難看,自尋到了靈魂深處的天魔本源,雖只一絲,卻能清楚感知到,對那氣息,極爲厭惡。
“你醒了。”楚靈等人,紛紛上前。
“無妨。”葉辰當即坐起,對衆女寬慰一笑,可其嘴角,卻在驀然間,流溢了一抹鮮血,她越是如此,衆女便越擔憂。
“爾等,在外等候。”東凰太心淡道。
楚萱她們輕抿嘴脣,還是各自退出。
“看到了什麼。”衆女走後,東凰太心坐下,翹了二郎腿兒。
“一雙眼眸。”葉辰揉了揉眉心。
“此事,你怎麼看。”
“陰謀。”葉辰想都未想,便吐露了這二字,並非察覺到了什麼,而是一種感覺,發自靈魂,而且,極其的強烈。
東凰太心又沉默,美眸之光明暗不定,不知在想什麼,只知其神色,籠暮着陰霾,自應劫狂潮後,怪事着實太多了。
葉辰就很有上進心了,不止一次施秘法,欲抹滅天魔本源。
遺憾的是,難以祛除,反而傷及根本,嘴角溢血更多。
“以你這般狀態,對上神魔之體,凶多吉少。”東凰太心輕語,似察覺到了葉辰傷勢,平日裡尚能壓制,若真到了生死戰,一旦反噬捲土重來,相當的危險,畢竟,對手不簡單。
“接都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葉辰伸了懶腰,出了竹林。
東凰太心自不會勸阻,聖體一脈剛烈,她心知肚明,如葉辰這等人,攔是攔不住的,以他之秉性,縱知是死,也會去戰。
“看我這腦子,有一事忘問了。”方纔出去的葉辰,又折返回來,搓着手笑呵呵的,“那日月禁咒,可尋到破解之法了。”
“尚在查閱秘卷。”東凰太心輕語道。
“如此,靜候佳音。”葉辰笑着,轉身又走了。
可以得見,漸行漸遠的他,時而會擡手,擦拭嘴角鮮血,他之狀況,他最清楚,因那一絲天魔本源,他戰力必會大打折扣,使不出巔峰戰力,對上那神魔之體,可不就凶多吉少。
見葉辰出來,衆女紛紛圍來,屏着呼吸,望着葉辰。
“小事兒,都小事兒。”葉辰一甩腦袋瓜,完事兒,還抿了抿頭髮,如此活蹦亂跳,還能逗樂,哪像有事的人。
“可天魔本源.....。”
“帝都屠過,會怕這些,回家。”葉辰一笑,一手攬着楚靈兒,一手攬着楚萱兒,而且手還不老實,總胡亂的摸,惹得衆女,一陣鄙夷,而路過的天玄門人見之,卻都忍不住的嘖舌,一棵棵大好的白菜,全讓這頭豬拱了,太特麼沒天理了。
歸途中的畫面,還是很溫馨的。
算算年月,已好多年未遊山玩水了。
今日的葉大少,格外的清閒,領着一幫媳婦,在名山大河間遊逛,難得回家,那得放鬆放鬆,搞不好,九日後他會戰死。
第二日,衆人在一座山林駐足。
那裡,有兩座矮小的墳墓,不知建了多少年,夕顏含着淚上前,墳中葬的人,乃她的父皇和母后,已有幾百年,這一錯過,便是一輪迴,想起當年事,已是淚流滿面。
其後,諸多地方都有衆人身影,去了趟上官家,又去逛了逛萬花谷,在丹城小憩,在英雄冢前駐足,灑下了一片濁酒。
眨眼,已是第三日。
還是一片幽靜的山林,一樣有墳墓。
此番哭泣的女子,乃柳如煙,那墳中葬的,乃他父皇,與夕顏一樣,她也曾是凡間的公主,奈何,她父皇無緣輪迴。
第五日,衆人到了天龍古城。
恰逢南冥玉漱出關,在月下,獻了一段曼妙的舞姿,當年在玄荒,爲見她一舞,是要花大價錢的,還不一定能看到。
如此,這段旅途,又多了一人。
衆人走走停停,去了太多勢力,昊天世家、澶淵古城、西陵幽谷.....權當是拜訪。
又是一個月夜,星辰漫天。
葉辰倒是有情調,不去風花雪月,卻帶着媳婦,去了鳥不拉屎的十萬大山,不過,以他們如今的修爲,已不懼邪祟惡靈。
在山的深處,葉辰拜祭了鍾炎,當年,他便是在此,傳承了玄倉玉戒,給了他殺回南楚的資本,算是他崛起的一個轉折。
衆女就新奇了,如林詩畫、如昊天詩月,都未來過此地,一路走一路拍,這個世人眼中的凶地,比傳說中更加不凡。
對此地,葉辰最清楚,造化與厄難共存。
所謂十萬大山,乃一座古老戰場,大楚還有輪迴時,列代皇者便是從這裡,去的諸天萬域,算是連接諸天和大楚的通道,這也正是山中,爲何有皇者烙印的緣故。
第七日,衆人才回了恆嶽。
這一日,月皇帶走了陰月皇妃,收了做弟子;第五神將天玖,帶走了楊玄;上官玖和秦雄兩人,也各有機緣,一個做了天老弟子,一個做了地老弟子。
至於凌風,東凰太心替劍神收了,只因他對劍道的領悟,頗有天賦,算起來,他與楚靈玉,也稱得上同門了。
眨眼,已是第八日。
清晨的陽光,還是那般和煦,給恆嶽靈山,蒙了一層絢麗的外衣。
玉女峰上,畫面最是溫馨,草地上,兩個小傢伙,甚是歡快,咯咯笑聲不絕於耳,衆女也皆在,母性的笑容,最是溫柔。
老樹下,葉辰也有事做,不知何時,戀上了刻木雕,在他看來,也算是修行,一刀又一刀,皆是道蘊。
八日了,他嘴角流溢的鮮血,未曾斷絕,那一絲天魔本源,還總想反噬他,被他強勢鎮壓。
“葉辰、瑤池,來天玄門。”
東凰太心的話語,縹緲無比,落入了玉女峰。
聞聲,葉辰眸子一亮,姬凝霜也頗顯激動,保不齊,東凰太心已尋到了,破解日月禁咒的方法。
當即,二人動身,去了天玄門。
小竹林中,東凰太心已煮茶等待,見二人到來,只隨意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坐下。
“可是尋到了破解之法。”葉辰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姬凝霜也一樣,眸有希冀,可不想在夜深人靜時,再發浪了。
“日月禁咒還有一個別稱,不知二位,可曾聽過。”東凰太心抿了一口茶水。
“啥別稱。”
“陰陽仙法。”東凰太心笑道,“破日月禁咒,便在這陰陽二字上,說來也簡單,只需陰陽交合便可,準確點兒,就是洞房,直白點兒,就是上牀。”
這番話,聽的葉辰一愣,表情怪異,就這麼簡單?
去看姬凝霜,已埋頭垂眸,臉頰已刷的一下紅透了。
“你可別忽悠我。”葉辰又看東凰太心,一臉不信。
“吾對天起誓,如有半句假話,便終生嫁不出去。”東凰太心豎了三手指,真就是發誓的動作,一本正經,絲毫不帶玩笑的。
葉辰聽之,不信都不行,這娘們兒,做夢都想嫁給劍神,該是不會拿此事逗樂,這毒誓都發的出來,看來,八成是真的,。
既是真的,那就尷尬了,葉辰的笑,有點兒糾結。
若是楚萱楚靈她們,他倒沒啥。
問題是,對方是姬凝霜,這着實不好意思下手啊!
再說鬼帝,也忒有才了,說啥日月禁咒,這不就是**的咒法嗎?不上牀就解不了,特麼比大楚特產還好使。
目測,鬼帝少年時,也是個逗逼!
葉辰摸了摸下巴,對帝卿,下了這麼個定義,絕對符合鬼帝的作風。
“房間已備好,洞房花燭,應有盡有。”東凰太心笑吟吟道。
“俺們還是回家,比較安全。”葉辰乾咳,帶上姬凝霜,轉身走了。
開玩笑,去哪做都不會在天玄門做,這裡的人,包括你東凰太心,都是神經病,說的好聽是洞房,跟現場直播有啥區別。
兩人剛走,天老和地老就揣着手進來了。
“有事?”東凰太心打了個哈欠。
“日月禁咒,真是這麼破的?”天老試探性道。
“不是啊!”東凰太心回的隨意,“至九九重陽,禁咒可自行解除。”
“那神女,爲嘛讓他倆...上牀。”
“有媳婦不用,多浪費。”
她的一語,聽的天老地老的嘴角,瞬間抽搐了十幾個來回。
堂堂崑崙神女,你也是個神人哪!曉不曉得啥叫矜持,曉不曉得啥叫爲老不尊,形象都不要了?劍神不在,就變的這般狂野嗎?爲忽悠後輩,那麼毒的誓都發的出來。
東凰太心就淡定了,沒錯,誓是她發的,不嫁就不嫁唄!大不了,把劍神娶了,嗯,這套路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