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的域門通道,大楚衆準帝、帝尊衆神將,儼然而立,去往大楚。
帝道級的域門,橫跨星空,列在時間長河上,顛覆了法則,逆轉了乾坤。
“激動不。”人王戳了葉辰,擠眉弄眼的,笑的有些猥瑣,也甚是欠揍。
“不激動纔怪。”葉辰眸子璨璨生輝,生生壓了激動心緒,心臟怦怦直跳。
失落的孩子,終要歸故鄉了,那條回家的路,充滿血與淚,那一段滄桑的故事,橫跨前世今生,一千年歲月。
“你的楚萱還在。”東凰太心輕語一笑,“如今已第九次融道,歸了大楚,你且先回恆嶽,她尚需幾日回神。”
“明白。”葉辰眸有淚光,朦朧間,似還能望見那倩影,對他回眸而笑。
“你的南冥玉漱,也還在。”東凰太心又輕笑,“爲你穿着嫣紅的嫁衣。”
“她……她還活着?”葉辰驀的擡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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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還能讓她死了?”人王抿了抿頭髮,整了整衣領,逼格漸滿。
葉辰不相信這貨,轉眼望向了玄皇。
玄皇微笑,輕輕點頭,盡顯先輩溫和,也流露一絲愧疚,他是名震諸天的大楚皇者,卻,並非是一個好父親。
葉辰身軀顫了,淚在打轉,激動不已。
以命換命,他欠她的,以爲此生再無法償還,如今她還活着,怎會不激動。
那段情,已千瘡百孔,因果中在牽絆。
前世南冥玉漱,今世花舞,穿嫁衣的舞,更是曼妙若仙,刻在了靈魂裡。
“謝謝你還活着。”葉辰笑中有淚,也不枉他前世,斷魂凝魄,分她出來。
“有一惑事,早在你死時,便想問了。”炎皇緩緩開口,斷了葉辰思緒。
“先輩但問無妨。”葉辰穩了心神。
“當年斬你的,到底是誰。”炎皇道,他的一問,衆準帝也都集體望來。
葉辰斂了淚光,眸中綻了冰冷寒芒,“誅仙劍,是誅仙劍,斬了我命魂。”
“誅仙劍?”衆準帝聞之,臉色也冰冷,那自詡上蒼的劍,造了太多殺戮。
也是到今日,他們才知葉辰真正死因。
皆以爲是鬥帝而死,殊不知,是被誅仙劍偷襲,這秘辛,絕對震驚諸天。
“紅塵與六道可回去了。”葉辰問道,“他二人分離我體,去追誅仙劍。”
“三年,杳無音訊。”人王輕輕搖頭,“二人命格皆死輪迴,饒是吾也算不出去向,值得肯定,二人還活着。”
“那倆,纔是真狠人哪!”北林神將唏噓嘖舌,他這話,倒是無人反駁。
猶記得當年,紅塵、六道與葉辰合體,險引來帝劫,借了他二人之修爲,借了葉辰之血脈,愣將一個天境聖體,推向了大成,而且還逆天屠了帝。
不然,這萬域諸天,多半已被踏平。
一尊無缺的帝,太過可怕,可摧滅世間一切,帝之下皆螻蟻,難與匹敵。
可惜,自帝尊離去,諸天再無帝坐鎮,若有大帝在世,天魔敢那般放肆?
說到大帝,衆人又不免想到陰曹地府。
爲嘛同是三界之一,人界一個至尊沒有,冥界卻有,而且還他孃的是兩尊。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界比界壓死界啊!此刻想來,都有罵孃的衝動。
“你這血脈,比前世精純了幾倍不止,在地府得了不少機緣吧!”天老微笑,一句話,又惹得衆人目光匯聚。
“辰戰的本源,帝荒的神藏,霸淵的聖骨。”葉辰一笑,一語簡單幹脆。
“難……難怪。”饒是準帝級的心境,也不由震驚了,難以置信的看葉辰。
霸淵,史上第一尊大成聖體,大成聖體匹敵大帝的傳說,便是由他開始。
帝荒,萬古爲護月殤成帝,一人之力,將天魔域五帝,堵在了宇宙邊荒,若無他,便無東華女帝,若無東華女帝,便也無諸天萬世的繁榮和延續。
辰戰,荒古最後一尊聖體,以他的死,劃分了荒古與太古,無上的榮耀。
諸天史上,最驚豔的三尊大成聖體。
他們的本源、聖骨、神藏,如今聚在一人身上,那是先輩的囑託,他亦揹負着先輩的使命和榮耀,何等不凡。
“這一死,着實造化。”無論大楚衆準帝,亦或帝尊衆神將,皆不由笑了。
“運氣而已。”葉辰輕笑,一句運氣,着實很確切,他之氣運,逆天了。
衆準帝尷尬,與他相比,可不就尷尬。
死都能死出造化,前後死了好幾次,一次更甚一次,搞得世人都習慣了。
通道中,陷入了平靜,衆人不再言語,各個沉默,一個個都不知在想啥。
“萱,想啥呢?”花傾落側首望帝萱,衆準帝表情皆是尷尬,唯帝萱俏眉微顰,而且是不是的去望一眼葉辰。
帝萱不語,卻眉頭越皺越深,只因她體內的帝劍,不知何故,在劇烈嗡動。
哥哥帝尊的帝器,從未有過此等異狀,她能感覺到,這帝兵充滿了疑惑。
帝兵疑惑,她更疑惑,不知因何如此,帝兵有靈,它之躁動,必是徵兆。
說話間,前方有光門顯現,神芒四射,空間之力肆虐,已到了大楚入口。
還未出去,葉辰便已嗅到了大楚的氣息,溫馨如一股股暖流,淌入心田。
“吾等在天玄門等你。”東凰太心一步踏出光門,大楚九皇、天玄門準帝和九大神將,也不分先後出了光門。
“不會太久。”葉辰之速度也不慢,衆準帝剛走,他便跟着踏出了光門。
“嘛呢?”要不咋說他跟別人不同,衆準帝出去,啥聲沒有,他這一出去,卻有一道大罵聲,嚎的霸氣側漏。
衆準帝聞之,皆相回首,才見咋回事。
怎麼說呢?一座山巔,有一胖一瘦倆老頭,在架着鐵鍋燉肉,肉香四溢。
這都沒啥,扯淡的是,葉辰一步出光門,一腳不偏不倚,踩人肉鍋裡了。
此刻,他還闆闆整整,杵在人肉鍋裡。
那畫面,着實養眼很,看的一衆準帝,也不由扯嘴角,這準頭,也沒誰了。
“你誰啊!哪冒出來的,招你惹你了。”胖老頭吹鬍子瞪眼,一蹦三丈高。
“誠心的吧!”瘦老頭也扯着嗓子大嚎,都還未開吃,你丫一腳就進來了,好好的一大鍋燉肉,被霍霍乾淨。
兩人一如吃了槍藥,一如打了雞血,一句接一句不帶停,罵的鬼哭狼嚎。
可葉辰倒好,直接無視,就杵在人鍋裡,如一尊石刻雕像,望着四面八方。
眸中,乃一片大好山河,長川滾滾,巨嶽林立,廣沃的大地,透着滄桑。
未到天明,星輝月光還在,傾灑而下,給這片土地,蒙了一層絢麗外衣。
“大楚。”葉辰熱淚盈眶,貪婪的吸允空氣,一千年了,他走了一千年了。
那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一山一水,一星一月,皆如記憶裡,那般清晰。
“咋還哭了。”胖老頭兒看的愕然。
“八成被燉哭了。”瘦老頭兒捏了捏鬍子,“俺用的可是真火,賊猛烈。”
“到家了。”兩人說話時,葉辰哽咽一笑,縱是動了,一步踏出了鐵鍋。
他如一道神芒,迅如雷電,直奔恆嶽。
在深邃星空,勾勒出一道璀璨弧度,甚是刺目,但凡望之者,皆以爲流星。
“毀了俺一鍋肉,一句道歉都沒有,什麼人哪!吃屎了吧!”胖老頭大罵。
“老白,你覺沒覺得,那人有點面熟。”瘦老頭兒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面熟?有嗎?”胖老頭兒挑了眉毛。
“不覺得,很像咱大楚天庭的聖主?”
“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那麼點像。”胖老頭兒撓頭,一臉的懵逼。
二人聊的開心,葉辰這邊也飛的奇快,望着下方大好山河,眼角也溼潤了。
不知何時,他纔在一片靈山中落下。
靈山雲霧繚繞,氤氳朦朧,閃現着光華,美輪美奐,恍似一片人間仙境。
這是恆嶽宗,歷經千難萬險也要回來的家,依如前世,一切都那般親切。
*下,他靜靜佇立,仰望山峰,頗感不真實,真就如一場虛幻的夢。
*,還是當年的*,峰上有他的墓,有他的紅顏知己,一張張悽美的臉頰,眼角處,還殘存着淚痕。
葉辰看的淚流滿面,壓抑千百年的淚,淌滿了臉龐,一滴滴,皆滄桑古老。
他的發,在此一瞬,一縷縷化作雪白,閃着光華,一縷縷染着歲月灰塵。
他的眸,朦朦朧朧,恍惚間,前塵往事皆顯,縱過了一輪迴,也難抹去。
歲月如刀,在他身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跡,那每一道,都是時光的見證。
“你誰啊!”身後,有驚異聲音響。
乃是一胖子,更準確來說,是一坨,懷抱着一罈酒,疑惑的望着葉辰背影。
這人,不用說便是熊二了,三年歲月,個頭不見長,肥肉倒一坨挨一坨。
新的一日,抱酒過來,是要上*祭奠葉辰,這三年,皆是這麼幹的。
今日,難得起早一次,卻撞見了杵在*下的怪人,就如一根標槍似的。
“問你話呢?你誰啊!”見葉辰不作答,熊二再次問道,兩隻小眼聚光。
葉辰思緒被拉回,緩緩轉身,露出了一抹滄桑的笑容,“胖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