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趙國皇宮大殿。
一道筆直的身影儼然而立,身穿龍袍,卻是神色悲慟,袖中拳頭握的泛白,悲慟之中夾雜着無奈。
此人,便是趙國皇帝,趙煜。
“陛下,末將盡力了。”趙煜身前,一個身穿鎧甲的中年單膝跪在那裡,“十萬大軍掃遍了方圓百里,都沒有尋到那些人的蹤跡。”
“這不是你的錯。”趙煜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些人應該不是凡人,連國師都慘遭殺害,凡人的軍隊去多少都是枉然。”
趙煜話音剛落,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如風而至,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此人,不用說就是偷偷潛入皇宮的葉辰。
“你.....。”趙煜眼睛猛地微眯了下來。
“你是何人。”一旁,那個身穿鎧甲的人也瞬間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擋在了趙煜身前。
葉辰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了一塊令牌,令牌之上有靈氣縈繞,上面還刻着“恆嶽”二字。
看到那恆嶽的令牌,趙煜和那身穿鎧甲的中年神色一變,紛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過恆嶽上仙。”
“我不是什麼仙。”葉辰說着,收了恆嶽令牌,卻是始終沒有摘下頭蓬和黑袍。
“還請上仙救我趙國黎民出水火。”趙煜情緒似是太過激動,砰的一聲就跪在了葉辰面前,凡人國度中他是九五之尊,但在葉辰面前,卻只是一個弱小的凡人。
“我會查出真兇。”葉辰祭出一股柔和之力,將趙煜從地上脫拖了起來,而後問道,“你們的國師呢?”
葉辰口中的國師,也是恆嶽宗的人,每個宗門,都會派出一個弟子在凡人國度中做國師,他們的修爲不高,但於這些凡人眼中,卻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一旁,那個身穿鎧甲的中年,已經託着一個玉匣走了過來,而玉匣之中,卻是裝着一件沾血的道袍,道袍之上,清清楚楚寫着“恆嶽”二字。
見狀,葉辰眉頭猛地一皺,看向了趙煜他們,沉聲道,“你們的請報上可沒說我恆嶽派到趙國的弟子已經死於非命。”
“上仙明鑑。”趙煜誠惶誠恐,“昨日國師外出巡視,一直未歸,我等派人尋找,只是尋到國師之時,也就只…只剩這件道袍了。”
葉辰沒有說話,暗道這趙國國師興許是發現了什麼,但奈何實力不濟,非但沒有降服那邪惡勢力,反而自己成爲了刀下亡魂,以至於只剩一件沾血的道袍。
心裡這樣想着,葉辰已經輕輕拿起了那件沾血的道袍,眼中眸光變得明暗不定。
“人元境的修爲,竟然只剩一件道袍。”葉辰思緒飛轉,摸着下巴,心裡暗自分析着。
“這麼說,那股邪惡勢力,至少是有人元境修爲的人,也或許是真陽境的修爲,是靈虛境也說不定,千萬別是空冥境纔好。”
心裡一邊琢磨着,葉辰已經將那沾血的道袍放在了鼻前輕輕嗅了嗅,道袍血腥味濃重,但在這濃重的血腥味之下,卻是有一股他非常敏感的氣味。
“丹藥香味。”
“出手的該不會是煉丹師吧!”葉辰眼睛微眯了一下,身爲煉丹師,他對丹藥的氣味甚是敏感,而手中道袍的上面,就有一股淡淡的藥香之味。
放下了手中那件沾血的道袍,葉辰又陷入了沉思。
“只擄走年滿一歲的孩童,莫不是要拿他們去煉丹?”葉辰想到徐福曾說過的一種邪惡的煉丹手段,就是需要年滿一歲的孩童做藥引。
久久,葉辰都沒有再說話。
一旁,趙煜還有那個身穿鎧甲的中年靜靜立在那裡,大氣不敢出一聲。
終究,還是趙煜一句話打破了沉寂,“上仙,可...可曾找到什麼線索。”
“把趙國的地圖拿來。”葉辰開口說道。
很快,那身穿鎧甲的中年慌忙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龐大的地圖,而後按照葉辰的吩咐,掛在了牆壁上。
葉辰上前,靜靜的注視着趙國的地圖,目光掃過的十幾處,都是近些時日被人屠殺的村落,那些個村落相距不是很遠,有幾個還是挨着的。
良久,葉辰從地圖上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那個身穿鎧甲的中年,問道,“你是將軍?”
“回稟上仙,末將秦雄,是趙國的虎威大將軍。”那身穿鎧甲的中年恭敬的說道。
“那就以你做將軍的眼光談談這件事。”
秦雄雖然錯愕,但還是深吸一口氣來到了地圖前,先後指出了幾處發生慘案的村落,說道,“從慘案發生的地點和方位來看,出手之人是由南到北一個村落挨着一個村落依次屠殺,顯然,他們自認強大,所以才肆無忌憚。”
“繼續說。”葉辰淡淡開口。
秦雄點頭,隨即又指出了幾處地方,“若是按他們屠村的路線來看,接下來應該是這幾個村落,若上仙出手,這幾個地方,須是重中之重。”
“十幾個村落被屠殺,都是在什麼時間。”葉辰看向了秦雄。
“子時。”秦雄說的很確定,“據末將猜測,那股邪惡勢力,好像只在夜晚出現。”
“血色的衣服,只在子時出沒。”葉辰摸了摸下巴,眼中閃着深邃的眸光,“該不會是血巫吧!”
葉辰想到了一種奇異的種族,那是上古巫族的一脈分支,被正派修士稱之爲邪祟,從來都只是夜晚子時出沒,吸噬人血爲生,手段極其殘暴。
“但那道袍上的丹藥味又是怎麼回事。”葉辰暗自沉吟,“難不成是一個高階的煉丹師圈養了血巫,若是如此,那這件事情就複雜多了。”
沉吟了很久,葉辰這才轉身看向了趙煜,“三件事,第一,子時之前,以秦將軍所指出的幾個村落爲中心,方圓五十里內的村民以最快的速度轉移出去;第二,把派出去搜尋的趙國軍隊撤回來,那些人或許是修士,你們去多少都是枉死;第三,務必在今日子時之前,在各個村落灑滿火凜,越多越好。”
“我這就去辦。”秦雄倒是雷厲風行,當即就要向着外面走去,只是走出一步,又回過身,尷尬的看着葉辰,“那個,敢問上仙,何爲火凜。”
“火凜就是你們口中的炎珏石所提煉的炎粉,這種東西乃至陽之物,可以抵擋邪祟。”
“謝上仙。”秦雄拱手一禮,轉身走出了金鑾殿。
秦雄走後,葉辰再次在那龐大的地圖靜靜佇立,深邃的眸光將龐大地圖上每一處山川河流都收入眼底,似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上仙,您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趙煜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是怕我搞不定那些邪惡勢力?”葉辰淡淡說了一句。
頓時,趙煜一陣惶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辰一笑,卻是沒有答話,目光依舊在趙國地圖上掃來掃去。
終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處山巒,眼中還有精光閃爍,只因那山巒的周圍的地勢很是奇妙,三山環繞,一山佇立中央,這樣的地勢按他們修士來說就是三嶽奇地,或許會滋生出地脈。
所謂地脈,就是大地靈脈的一種,吸收大地精華所匯聚的一種靈脈,凡人居上,可延年益壽,修士居上,修煉必定事半功倍。
趙國在大楚近百個個凡人國度中,疆域雖然不是很大,但延綿大山卻是很多,能出現三嶽奇地之勢,葉辰一點不意外。
自然,他盯着那三嶽奇地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爲那可是煉丹的好地方,上汲日月精華,下采地脈氣源,煉出的丹藥,必定各個是上品。
“若真是有神秘煉丹師操控血巫作案,那三嶽奇地必定暗藏玄機。”葉辰摸了摸下巴。
“上仙?”一旁,趙煜見葉辰一個人嘀嘀咕咕的,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有事就說。”
“我已經吩咐下去設宴款待上仙,還請上仙移步鳳鸞閣。”
“現在可沒工夫吃飯。”葉辰轉過了身,向着外面走去,在路過趙煜的時候,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憂國憂民,你是個好皇帝,吃飯就不必了,救人要緊。”
說着,葉辰已經走出了金鑾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