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起來吧!”顧綾蘿柔柔一笑,赦免道。
“王妃,求您,求您救救我們!!”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哭喊着跪爬到顧綾蘿腳邊,仰起磕破的額頭,絕望地求救道。
顧綾蘿低頭看看小丫頭,又看着捂住左臉,嘴角邊還掛着血沫,淚花已流了一臉的大娘,再擡頭看向坦然地站起來的華裳男子,出聲道:“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
“寶親王妃,是她們弄髒我的衣服,換着平常的衣服就算了,可這衣服是我舅母送我的生日禮物,她們一句道歉就想了事,也太異想天開了。”華裳男子鄙夷地瞥瞥那大娘,又道:
“再說,我也沒有故意不饒人,我只是讓她們賠我百兩銀子而已!是她們拿不出錢來!若然磕幾個頭,就想把這事揭過去,那他日誰都來潑我一身湯水,再給我磕幾個頭饒命,那我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嗎?”
“行,百兩是吧!”顧綾蘿從懷中掏出一張兩百兩的銀票,直接甩出去:“本王妃替她們母女還了。”
顧綾蘿在這兒活到今時今日,終於找回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那種財大氣粗,誰有啥事,她都能扔出磚頭似的人民幣,砸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感覺了!
“這——”華裳男子從未想過顧綾蘿會來這麼一手,剛纔那一翻沒有空子可鑽的話,就好像打在棉花上,讓人極度的不爽。
“怎麼?賠償百兩是公子自己說的,在場的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本王妃可沒強逼着公子給你舅母送你的禮物明碼標價。”顧綾蘿嘲諷地笑着,甭想在她跟前說什麼禮物是無價之類的廢話,老孃幾句話就能噎死你丫的!
低頭,顧綾蘿又掏出一張百兩銀票,微微躬身塞給對於她出手幫忙,感激涕零的小丫頭:“拿去看大夫吧,剩下的當是給你們壓驚的,下次記住要小心了。”
“謝謝,謝謝,謝謝王妃,謝謝寶親王!!”大娘爬摸過來,砰砰砰地向顧綾蘿和端木寶華磕頭,小丫頭也跟隨她孃親,使勁地磕頭感激。
“行了行了,再磕額頭都要破了,趕緊去看大夫吧,傷口感染就糟糕了。”顧綾蘿扶起大娘和小丫頭,催促道。
兩人感激了好一番,說下很多祝福詞才哭着離開。
眼看那兩人要消失在醉香樓的大門口了,華裳男子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正欲說什麼的時候,剛纔被顧綾蘿搭訕的大娘又是噗通一聲跪下!!
“寶親王、寶親王妃,求求您,替奴才可憐的女兒伸冤!!!”大娘眼淚和鼻涕都糊在一起了,磕頭的力度比剛纔那對母子還要大,還要狠,三兩下就磕紅額頭了,沙啞的聲音苦苦地乞求着。
顧綾蘿額角黑線,是在不知道這年頭的人,有求於人爲嘛都那麼喜歡磕頭,還磕得砰砰作響,爲免又一個頭破血流的,顧綾蘿只好連忙阻止她:“大娘別磕了,有什麼冤情你說就是。”
“奴才要狀告他——”大娘含恨地說着,擡頭伸手,直直地指着那華裳男子,“鍾震柏姦污小女,還仗着有丞相府撐腰,喪心病狂地殺人滅口!!”
大娘話落,全場的人皆震驚,譁然的低呼一聲高過一聲!不少知道鍾震柏身份的人,倒是沒那麼震驚,反而還有些麻木,聽到大娘的指控只是一副‘原來如此’地搖搖頭。
“你這臭婆娘胡說八道些什麼?!”聞言,華裳男子即鍾震柏,惱怒地瞪着大娘,說着就想要動手去推那大娘,但礙於端木寶華和顧綾蘿,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又收回來了。
“王爺、王妃,奴才沒有胡說!!若王爺和王妃不相信,大可以去問穆家村的村民!是泰安縣的縣官大老爺被他收買了!!將奴才小女的案子壓了下去,讓奴才的小女死也不瞑目!
奴才敢以自己的人頭擔保,若然有半句虛假,天打雷劈,也任王爺王妃處置!!”大娘聲聲含恨,字字有怨,被淚水和鼻水模糊的蒼老臉龐,全是掃不開的愁雲慘霧。
顧綾蘿說不上多相信這位大娘,但絕對相信像鍾震柏這樣因人家不小心弄髒他衣服,他都能嗷嗷亂吠,處處不饒人的人渣,會作出姦污女子,事後殺人滅口的事。
再加上,顧綾蘿未向大娘答話之前,她的確聽到大娘低聲罵鍾震柏是人渣是禽獸,若不是他做了什麼對人家而言是傷天害理的事,大娘怎麼會默默地在人羣邊暗罵?
“王妃,您別聽這臭婆娘胡說,我最近才從天蜀國回來,又怎麼會姦污她女兒?還殺人滅口?!真是可笑!誣衊也要打好草稿才說出來啊!”鍾震柏惱怒過後,鎮定下來反駁道。
病秧子寶親王娶親他知道,娶的是誰他也知道,可卻不知道這顧綾蘿從一棄婦飛上枝頭變鳳凰後,就如此喜愛多管閒事!
顧綾蘿擡眼瞥瞥鍾震柏,低頭看着跪在她跟前的大娘:“大娘爲何不上告刑部,要向王爺和本王妃伸冤?”據他所知,刑部那貪官被端木帆打壓得告老歸田了,新上任的刑部大官是個很正直的年輕男子。
大娘恨恨地用褐黃色的粗衣麻布衫袖子,抹着臉上的淚花鼻涕,悲憤道:“官字兩個口,官官相護就是四個口,奴才這等身份,如何說得過他們?
奴才上告過很多次,挨的板子多了,怕了,也認了,但今日見寶親王妃如此愛護平民,持正不阿,奴才這才妄求王妃替奴才主持公道!爲死得不瞑目的小女洗刷冤情!!”
“王妃,您可別因爲她的一面之詞,就相信她,像這種低賤的婆娘,最喜歡的就是妒忌羨慕誰,就誣衊誣告誰!您別因爲慈悲心大,見誰可憐,就出手幫忙,萬一惹來他人非議,弄得自己一身髒就悔不當初了!”鍾震柏有恃無恐地道。
他看着大娘是鄙夷,看着顧綾蘿是一腔的不屑,即便她飛上枝頭變鳳凰又如何?寶親王作她靠山又如何?他的背後可是整個丞相府!他的舅舅是當朝的一品大臣!位高權重!稍稍用點力,就能壓得這無實權的寶親王,從閒王變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