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甦醒了……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劇痛，腦袋彷彿被西瓜刀砍了一刀似得，幾欲裂開，這種感覺一度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讓王明略微緩過來。
就連挪動身體的時候，王明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傷到自己的腦袋。
而等王明坐直身子想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的時候，已經是距離王明睜開眼之後兩個小時的事了。
他被頭痛折磨的不清，坐直身子的時候渾身都是汗水，披在身外的這件白大褂已經溼透。
現在，王明終於看清了自己周圍的環境。
他身處一片極光之中……
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琉璃之海，虛空中滿是奼紫嫣紅的極光，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令人目眩神馳。
而現在，他正坐在天材劍化身的竹排上飄蕩在琉璃之海中……
“這就是老祁說過的腦洞嗎……”
鎮定思緒後，王明想到了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是在大腦超負荷的狀態下再度強行施展《腦內推演術》，爲救下翟因，現在落到了這麼個下場。
如果不是天材劍，只怕他在被吸入空間的一剎那就已經被風暴給撕碎了……
高端法劍都有“救主靈刃”機制，而通常情況下，這種機制的發動取決於劍靈，與主人的默契程度越是高，在危急關頭劍靈就會出來“擋刀”，甚至不惜捨去自己的生命。
不過王明的天材劍並沒有劍靈，眼下所發生的救主機制，不過是王明利用科學手段還原出的一個類似效果而已。
天材劍好說歹說也是程昱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打造的稀有法劍，當初在重新設計天材劍的時候，王明就想過除了在裡面添加一定的科學元素之外，也要儘量與傳統意義上的法劍相貼合。
簡單來說就是尋常法劍有什麼樣的功能，他的科學法劍照樣有！
只是王星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一個念頭，竟然在這一刻派上了大用場……
“臭小子……你醒了？”
正當王明在思考自己該怎麼出去的時候，竹排上響起了鬼頭刀的聲音。
王明嚇了一跳，身子紛忙往後坐了坐，定了定睛才發現鬼頭刀還真的在竹排上……天材劍的救主機制應該是隻能對劍主發動的，王明猜測應該是天材劍誤將鬼頭刀的刀片形態當成了他的法寶，所以一併給救了下來……
這應該算是王明設計上的一個缺陷。
王明咬了咬牙，沒想到自己百密一疏……
如果之後能從這裡出去的話，他一定要修復這個BUG！
恩……
如果……
能出去的話……
但是，鬼頭刀的情況似乎比他更慘烈。
按理說，鬼頭刀絕對會殺掉他，但是現在鬼頭刀並沒有急於動手，他就以刀片的形態安靜地“躺”在竹排前方，甚至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殺意。
又說或者說，鬼頭刀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施展殺意……
“沒想到到頭來，我竟和你一起落難……捲入這空間死海里。”鬼頭刀的聲音很虛弱。
這就是空間死海嗎？
王明眯了眯眼，沒敢有太大的動作，他剛剛被鬼頭刀的聲音驚到往後坐了坐，結果頭痛得差點炸了。
他記得之前老祁對他科普過有關修真空間的知識，空間死海應當算空間亂流現象的一種，比空間風暴要好一些，但是在被捲入之初仍然會經受空間撕裂的痛苦。唯一的區別在於，空間亂流現象對應的是空間死海，這樣的環境會稍微安全一些，而空間風暴對應的則是更大的風暴……除非大能級修真者，多數人進去都是有來無回。
王明將手伸出竹排外，輕輕沾了一滴空間死海的“水”……這是一種空間液，具有極強的浮力，這片空間液深不見底，只是輕微觸碰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絕對不能長時間浸泡，否則任憑你是鋼筋鐵骨，都會被空間液慢慢腐蝕一空。
那麼如果他現在把鬼頭刀從竹排上扔下去的話……
王明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又被鬼頭刀的聲音所打斷：“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警告你，我現在雖痛得幾乎動彈不得，但你若敢對我動手，信不信我立刻割了你的喉嚨，與你同歸於盡？”
“……”
王明收回了心思，他的直覺判斷這不是危言聳聽。
以鬼頭刀目前的狀態，想要奪舍他的身體姑且是不可能了，但是同歸於盡的力氣，肯定還有……
現在天材劍爲了保護她變成了竹排，這是他手中唯一的武器，如果天材劍還在，面對幾乎殘血的“鬼頭刀”或許自己仍有一戰之力。但在天材劍不能直接爲他所用的情況下，選擇硬碰硬絕對是個不理智的抉擇……畢竟他只是肉體凡胎。
“當然，我還得保留着最後一絲力氣從這裡出去……你若對我沒有歪心思，我自然也不會對你動手，這對我並無好處。”鬼頭刀苦笑。
“你還想從這兒出去？”王明樂了：“一旦被捲入空間死海，除非能親自撕破空間，不然就只有等空間排除異物把我們吐出去，你你覺得這種概率有多少？”
很多人對空間亂流現象有一個誤解，就是認爲被捲入空間亂流後，幾個小時候會被空間自己吐出來。
確實，空間死海會在現實時間的幾個小時候把活物吐出，可是裡面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的現實世界不同，在空間死海里每漂泊一天，外界纔過去十分鐘而已……
“看來，你對空間死海瞭解的還不少？”
鬼頭刀露出陰險的笑聲：“如你所說，以我現在的狀態，要出去幾乎不可能。但我敢推斷，你一定有可以出去的辦法……你的大腦，可以助我脫險，所以這也是我選擇不殺掉你的理由之一……”
說到這裡，鬼頭刀的聲音忽然陰冷下來：“所以現在，你只有兩個抉擇……一：和我同歸於盡。二：我們合作，一起出去。”
“好吧，我選二。”
王明攤了攤手，沒有任何猶豫：“不過你說的合作，是怎麼合作？”
鬼頭刀：“你來想出去的辦法，我來給你加油。”
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