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史詩級殺手間的強強對決，這一幕的經典程度完全不亞於當初老魔頭與易將軍的那次決鬥。區別在於，老魔頭與易將軍的那場決鬥是在萬衆矚目之下進行的，而這兩位史詩級殺手間的爭鬥，觀衆就只有王令一個而已。
夜色已深，老古董和饕餮道人就這樣面對着面，站在醫院的天台之上，瑟瑟涼風吹拂而過。
天台之上的照明燈，早在兩人之前那波氣息交撞之時就已經報廢了……
燈罩直接被震成了細末，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連地面，都留下了氣息交撞過後產生的斑駁裂痕，遠遠看上去很是猙獰。
現在王令突然覺得讓李主任撤走，自己在天台佈置結界的抉擇無比正確。
兩個人都很強，至少光是從氣息上，那種爆發力要比王令見過的任何一人都要強。
如果單論靈能，兩人的程度與仙府府主程昱全盛狀態下差不多，可爆發力着實是恐怖……這種爆發力沒有數百年甚至千年長年累月的積累，根本難以觸及。
正常的修真者從靈能生成，再到產生靈壓，都有一個過程。
哪怕時間再短，也有幾微秒。
而此時此刻在場中，不論是老古董還是饕餮道人，兩人都能做到零延遲瞬間爆發。如果撇去王令不算，也只有這等常年與殺手這類行當打交道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王令在場中觀戰，發現兩人在第一次氣息交撞過後寒暄了一陣，然後又陷入沉默了。
這對師兄弟太久沒有見面，倒不是沒法談話，而是根本不知道從何談起。
兩個人的內心其實都很凌亂。
良久之後，還是老古董率先開口：“我想知道，你的真正目的。”
這個問題讓王令的目光也是微微一亮。
從之前天台上的那道隱形法陣上看，饕餮道人花了這麼大手筆策劃這一齣戲，並非只是爲了實現報復，而是藉着這個“報復”去執行自己的另一重目的。隱形法陣具有儲存靈能的效果，等靈爆產生以後，一定會收集到相當可觀的靈能。
而積蓄如此龐大的靈能，最終目的是什麼，就很神奇了……反正依王令看，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老古董的這道質問，讓饕餮道人陷入良久的沉默，而後面具之下露出了幾分苦笑之色：“師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最終，饕餮道人深吸了口氣，道：“當然是爲了開啓異界之門！”
“你要開異界之門做什麼？”
老古董眯了眯眼：“就算你想要開啓，你應該知道，異界之門在短期內無法連續開啓。”上一次，在六校軍訓演練的逃殺大賽上，就已經檢測出了異界之門的波動，老古董並沒有忘記。但後來，異界之門又莫名消失了，場中沒有人知道原因。
後來，易將軍把這件事歸結爲那位老魔頭的失誤。
而事實上，老古董打死也不會想到，那位關閉了異界之門的始作俑者，其實現在就在暗中觀察着他們師兄弟……
“如果想人爲召喚異界之門，卻有五年期限這一說。不過要想在短期內實現連續召喚，也並非沒有可能。”饕餮道人冷笑了一下：“每召喚一次異界之門，都需要注入龐大的靈能。而只要這一次，我的計劃成功，所儲蓄的靈能足夠召喚異界之門十次。”
用十倍靈能的代價召喚異界之門……這是哪門子操作？
自從六年前頭一回和異界之門打過交道以後，王令私底下查過了不少資料，卻從沒聽說過以倍化靈能爲代價召喚異界之門的操作。
首先，五年的冷卻時間這個選項是定死的，完全沒有改變的可能。而且如果要人爲召喚異界之門，除了需要知道召喚陣，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靈能儲備。當初爲了召喚出異界之門，老魔頭可是燒掉了不下百件珍藏的聖器……所以，王令第一反應是覺得饕餮道人對召喚異界之門的事兒，似乎是產生了什麼誤解。
用來召喚異界之門的是異界之門專屬的召喚陣，又不是煉成陣……等價交換那一套放在這裡壓根兒沒用！
“那召喚了異界之門，之後呢？”老古董接着問道。
“我得到可靠的情報，知道異界之門的另一端，有一種聖水，可以恢復我的容貌。”饕餮道人回答。
這個答案可以說是相當簡單粗暴了，用四個字來概括下就是：我想整容！
整件事情終究又回到了饕餮道人的這張臉上……
王令現在還記得老古董在歷史課上說的那一段八卦。
其實饕餮道人並非天生樣貌醜陋，只是因爲因爲錯修功法，才導致了面部扭曲並且越變越醜，不論整容也好、用丹藥塑形也罷，不過一刻鐘就會變回原形……
老古董沒想到，整件事情的萬惡之源竟然是這事兒。
他有點低估了自己這位師弟對整容塑形的執念了……
“人長得醜，有多麼痛苦。師哥應該是永遠不會體會到的吧？”饕餮道人扶着面具，說道：“自從我變醜以後，一切就都變了。我們師兄弟二人走出江湖後，本是齊名……但每次執行任務，別人只記得你，不記得我！甚至都不忍看我一眼！”
“師弟……你着相了。”老古董沉默。
“纔不是！”
饕餮道人大吼起來：“有一回……我去執行任務，好不容易爲僱主刺殺了一名歹徒，到結賬的時候卻遭到僱主的差評，你知道爲什麼？”
老古董：“？？？”
饕餮道人：“他問我，爲什麼拿屁股對着他！”
老古董：“……”
王令：“……”
饕餮道人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上去情緒很激動：“整個天下都在拿我的醜做文章，誰見了我的臉都會吐……只有黑紗例外！而你！居然殺了他！”
老古董默了默，嘆息：“我並不知道，他與你這麼親密……”
饕餮道人的面具顫了顫，底下釋放出了森然殺意：“我已在方圓五百里內，佈置下了三十口用於儲蓄靈能的隱形法陣……我的計劃勢在必得！”
說完，饕鬄道人伸手一指：“就在那個位置，我的隱形法陣就佈置在那…………裡……啊咧？我的法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