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宗的中央湖畔,這是專門針對門內水法專修的弟子修建的場所。
一道涼亭沿着岸邊的雅緻彎曲長廊一路衍生到湖畔的中央,將整個湖面分割開來。
在月色的洗禮之下有種陰陽割昏曉的美感。
孫沂源一路由山門入內,經過戰宗弟子的請示通報之後被引着來到這裡。
他這一次出山,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卻不料戰宗對待他的方式卻是異乎尋常的……溫柔?
在來的路上,孫沂源剛剛得到了消息,說是上一波上門的清道夫裡。
已經有一個隊長死去了。
沒人看到他究竟是怎麼死的,情報資料上現實是被一位安保人員幹掉的。
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孫沂源還以爲是哪裡出現問題。
結果剛剛路過山門時,他看了一個長得與王令有些神似,卻又有着本質上不同的少年在一旁笑望着他。
雖然和王令很像,不過他很清楚,這並不是王令。
身上的氣息有着本質的區別,而且據他一直以來對王令的觀察來看,王令是個不太會笑的人。
而山門前的這個少年卻看着他笑。
笑的他背脊發寒,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如果自己與剛剛那名少年對戰,會有幾分勝算?
在來到中央湖畔的路途中,孫沂源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戰宗的戰力太過恐怖。
連門口的“保安”都是“掃地僧”級別的存在。
難怪戰宗在成立短短不到幾個月的時間裡,能迅速穩坐華修國第一宗門的寶座。
再這樣持續發展下去,恐怕世界第一的位置戰宗都能輕而易舉的拿下來。
孫沂源在涼亭等了一會兒。
不多時,長廊上傳來腳步聲,迎着淡而皎潔月光,他看清了來人的臉。
那是一個長相有些醜陋的青年,孫沂源剛開始沒認出來究竟是誰。
直到,青年開口:“孫先生來到我戰宗,實在我戰宗幸事!祝先生,仙運隆昌!”
這熟悉的聲音瞬間勾起了孫沂源的思緒,他當即眯了眯眼:“你是……”
“我是卓異。”捏臉後的卓異,完全不假思索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果然沒有被抓。”孫沂源笑了笑。
“看來孫先生早有所料?”
“我大概能猜到你已經金蟬脫殼,只是不知道你的下落。”
孫老爺子揹着雙手,整個人輕輕飄起,離開了涼亭。
他的身體輕若浮萍,足尖立在湖面之上。
只泛起了一點漣漪、幾圈波紋。
卓異跟隨這位孫老爺子的動作,同樣立於湖面,兩人在柔和的月色之下深深對視。
“你是達康瞧上的人,也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他萬校聯盟盟主之位的人。”
孫沂源開口:“我原本對他的選擇還有所疑惑,不過現在看來,你確實有些本事。”
“孫先生謬讚了,不過是小卓子運氣好而已。”卓異作揖抱拳。
他看着孫沂源已經換上了一套輕便的運動裝。
便大致猜到了這位老爺子此次上山的目的。
“孫先生這次來是打算暴力討人嗎?”卓異問。
這話當場聽得孫沂源嘴角一抽。
他堂堂花果水簾集團財團的董事長親自上門……本來確實是抱着打架的念頭來的。
可問題是,你們也忒禮貌了啊!
這讓他還怎麼動手……
他連孫家金庫裡的祖傳法器“金玉震天棍”都取出來了!
“不如,我來猜猜孫先生此行的目的?”
見孫沂源不說話,卓異開始進行了自己的分析:“孫先生最開始,確實是打算與我們打一場的。”
“不過進入我們戰宗的山門後,孫先生髮現我們並無敵意,所以孫先生此行的大致目的,也許是爲了試探我戰宗的虛實。”
“你倒是看得透徹……”
孫老爺子呵呵笑道。
當然,他之所以選擇不動手的理由,也不是完全因爲發現戰宗對他沒有敵意。
而是他發現自己就算動手,可能也未必打的過門口的保安。
他一個真仙級,被一個“保安”的氣勢給嚇到。
萬一到時候真的打不過,豈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而且最關鍵的是,此事若傳出,花果水簾集團必將股價大跌!
作爲一個商人,爲了保住自己的節操,孫沂源再三思量後,他覺得直接動手還是欠妥。
而且真仙打架,這動靜若過大,足以毀滅城市……
“有關對克奧恩的審訊,我們都已經備份影像資料。”
湖面上,卓異坦言:“孫先生若是想看,我現在就可以帶孫先生過去。”
“你倒是實誠。”
孫沂源看着卓異:“你就不擔心,我不是你們這一方的人?”
卓異笑了:“一個財團,有再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和總聯對着幹。除非孫先生是受到了某個人的授意……”
這一點,卓異在那輛五菱宏光面包車上,聽鎮元仙人分析到有一路人身上有一股子藥味兒的時候就想到了。
所以順藤摸瓜思考下去,花果水簾集團究竟是受到了誰的旨意就很明顯了。
“自總聯成立以來,總聯便是那位大人的。我們戰宗依託總聯成長。自然也會無條件站在那位大人這邊。”
卓異再度躬禮:“孫先生可知道,我爲什麼將先生約到這裡嗎?”
晚風吹拂下,孫沂源的目光寧靜無比的望了眼前方湖面上倒映着的明月。
“心如明月。”
孫老爺子盯着這輪月亮,緊繃的心也有些放鬆下來。
他心中在感嘆,還好戰宗不是敵人……沒有站在另一方。
不然結局真的很難預料。
光是把門口的保安派出去,都能“殺瘋”。
“接下來的情報我們會與孫先生共享,如果孫先生信得過我們。也可以分享一些所知的情報。”卓異說到這裡,他西裝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下。
是鎮元仙人回來了。
卓異得知,紅色湯藥的樣本完好無損。
主要是克奧恩存放的位置也很刁鑽。
他竟然把這樣本放進了馬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