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衝到廣仙樓門口。
門口早就聚滿了人。
朱潛一馬當先,緊隨其後左氏兄弟,品簫等幾大丫環,金瓶兒等幾名花魁,然後就是一羣狗腿子和周圍勾欄妓院找來的一衆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朱魚勒住馬繮,巨馬前蹄上揚,與此同時,廣仙樓禮炮沖天而起,鑼鼓齊鳴。
所有廣仙樓管事、僕從,狗腿子丫環門全部跪倒,齊聲高呼:“歡迎公子凱旋而歸!”
凱旋,自然是凱旋,朱魚不僅在十三香力挫西楚虛子級天才,而且竟然被黃金公子看中,黃金公子親賜他爲通靈校尉,這份榮耀更是冠絕西楚虛子一級的存在。
廣仙樓上下聽聞此消息,人人歡呼雀躍,一向嚴謹低調的朱潛,這一次親自佈置,將廣仙樓內內外外妝點一新。
然後親自率領廣仙樓所有的僕從、丫鬟狗腿子在門口隆重迎接朱魚。
朱魚翻身下馬,用馭獸袋收了虎烈馬,在衆人的簇擁之下走中門進到廣仙樓內。
幾個丫環、幾大花魁早鶯鶯燕燕湊到了朱魚面前,一時朱魚衆香環繞,當真是豔福無邊。
晚上大宴更是安排酒池肉林,從周圍勾欄挑選的歌妓舞女在堂上翩翩起舞,當真是全樓狂歡。
朱魚也是放浪形骸,喝得興致極高。
酒喝半酣之時,門口來報,將軍府張管家來了。
張胖子像肉球一樣滾進大堂,納首便拜,道:“恭喜二十七公子,賀喜二十七公子。大將軍聽聞二十七公子被黃金公子官拜通靈校尉,心懷打開。
今天大將軍號令全府在西苑設宴。共同慶祝二十七公子名揚西楚。”
朱魚笑嘻嘻的站起身來,擡起一腳將張胖子在地上踢了兩個翻滾,嘿嘿笑道:“朱瞎子他媽的就知道放馬後炮,老子早就是西楚天才,他孃的有眼無珠。不知重視。
狗日的等我在十三香廣場打趴了紫竹樓和將軍山的所謂虛子級天才,他這個時候倒想到跟老子設宴祝賀來了。
他就是個勢利眼,老子對這宴會不稀罕。”
張胖子灰頭灰臉的爬起來,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
他又屁顛屁顛的湊到朱魚身前,臉上笑得根一朵花一樣,道:“二十七公子。您可冤枉大將軍了。將軍府誰不知道大將軍最器重的就是您二十七公子。
前段時間您鬧了那麼多事情,都是大將軍一手壓住的,對二十七公子,大將軍可一直都是器重有嘉啊。
這一次公子名揚西楚,對大將軍來說也有了一個大擺筵席的由頭。後三進的那些主子門,府裡的那些公子們。現在一個個都乖覺了,就連十八公子對這宴席都沒表示反對呢。”
“哈哈!”朱魚哈哈大笑,擡手輕輕一巴掌扇在張胖子的臉上,道:“盡說一些屁話,朱十八反對什麼?他狗日的,老子分分鐘能滅他,他還反對朱瞎子?”
“是。是,是!二十七公子天才絕倫,西楚無雙,無人能比。將來將軍府的天下非公子莫屬。”朱胖子臉上的肥肉被扇得一陣顫動,然而神情卻絲毫不變,笑得更是“可愛”。
朱魚又是大笑一聲,道:“好了,算你會他媽裝孫子。朱瞎子搞了這麼大的排場,我不去倒傷了他的面子。這老小子薄情寡恩倒不錯,關鍵是將來對我還是有點用的。
既然這樣。左前左後,品簫,陪着我回將軍府。”
朱魚要回將軍府,廣仙樓又是一通大忙活。
朱魚身跨虎烈馬,身後跟着幾大高手。也沒講八擡大轎的大排場,就這樣一路快馬加鞭直奔鎮西將軍府。
從廣仙樓到將軍府,數十里長街密密麻麻全是人。
朱魚過處,萬衆歡呼,西楚百姓皆呼二十七公子的大名。
就這樣,萬人簇擁,一直到將軍府的正門之外。
將軍府正門,數百紅甲軍森嚴列隊,爲首一員大將身着紅甲威風凜凜。
朱魚馬到,這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就從馬上滾了下來,一路小跑徑直到朱魚馬前,俯首便拜:
“二十七公子,您終於回來了,我老馬可是望眼欲穿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今日是你大日子,着實跟您說,我跟大將軍數十年了,從來沒見他老人家像今天這樣高興過。
望子成龍啊,二十七公子名揚西楚,大將軍臉上有光,今日破例了。”
朱魚哈哈一笑,躍馬而下,馬四海連忙將朱魚一手扶着,動作親暱之極,溜鬚拍馬的姿態,讓人覺得肉麻。
偏偏這絡腮鬍子做得如此自然,臉皮子厚,當真是舉世無雙。
“公子,您這可是一匹絕世好馬啊,我鎮西軍中專門給您備了一匹良駒,不是西楚產的,而是西秦鐵騎的夔獸龍馬,可是這夔獸龍馬和您這烈馬比起來,嘿嘿,差了哦。
看來我大鬍子的禮物,恐怕入不了二十七公子的法眼了。”
朱魚用手拍了拍馬四海的絡腮鬍子的臉,哈哈一笑道:“馬將軍,這馬我肯定要了。說不定哪天老子在西楚待膩了,就去秦仙國那邊玩玩。
到了那邊,有這夔獸龍馬倒是能唬人,說不定我還能混進千陌軍中和西秦那幫王八羔子一起幹一干你老馬的紅甲軍,倒是看看你老馬究竟有幾分本事呢。”
馬四海一笑,道:“如是公子領軍,我老馬必然丟盔棄甲,兵敗如山倒。公子兵鋒所指,志在天下,我這大將軍手下一守門犬,豈能跟公子比拼英雄氣概。”
朱魚道:“那敢情好,等老子哪天真踏平了天下,還讓你馬鬍子跟老子做看門狗,哈哈。”
朱魚哈哈一笑,收了虎烈馬,然後一馬當先徑直從正門而入,身後幾人個個龍行虎步簇擁着他進了大門。
兩邊都是紅甲軍護衛,一路排場驚人,馬四海在一旁屁顛屁顛的陪着,這架勢真就如朱理八出行一般。
這一路過來,將軍府的門客僕從甚至是公子小姐,也無不紛紛避讓。
馬四海那個老東西,誰不知道他是個笑裡藏刀,口腹蜜劍,睚眥必報的傢伙。
在軍中混過的人都知道,馬四海殺人都是點天燈的,領兵征戰,兵鋒過處,老弱婦孺,無一倖免。
而且這傢伙最喜好殺懷胎的孕婦,先奸後殺,一劍從私處殺入,一屍兩命,其殘忍手段,真是讓人談之色變。
在將軍府中的公子小姐,稍微有點閱歷的對此人內心都有敬畏得很。
就算是馬四海是狗腿子德行,可是真就幾人敢把他當狗腿子?將軍府上下,恐怕唯有朱瞎子一人才有這股子王八之氣。
可現在看二十七公子朱魚,在馬四海面前談笑風生,毫無所懼,直刺其面的罵他是看門狗,這份膽子,着實讓周圍的人心驚肉跳。
馬四海可是化神一級的高手,手握重兵,他要對朱魚動手腳,手指頭拈一下,都能把朱魚和弄死。
朱魚憑什麼敢在馬四海面前如此囂張跋扈?
也可能就真就靠那四個字:“膽大包天!”
……
雲夢閣,夜深人靜了,朱瞎子一襲灰袍,佝僂着背,揹負雙手在房間裡轉悠。
對面金絲楠精雕細琢的軟榻之上,朱魚醉醺醺的將頭枕在品竹渾圓飽滿的雙腿之上,嘴巴里含混不清。
“老傢伙,瞎晃悠什麼?有事說事,沒事老子要睡覺去了!”
朱瞎子獨目微眯,盯着朱魚,嘿嘿道:“你明天去兵馬司取兵符,你當用什麼手段服衆?”
朱魚雙眼迷濛,道:“明天的事兒誰他孃的去管,今朝有酒今朝醉。王府兵馬司那羣王八蛋真有通天徹地的手段,還他媽用三路兵馬鎮守西楚幹屁啊,讓他們那羣王八蛋去幹西秦不就得了嗎?”
朱瞎子沉吟不語,朱魚今日在十三香廣場大放異彩,賺了名聲,名揚西楚。
可是這樣的揚名不過是表面文章,虛子級的對壘在西楚軍中並不算什麼。
在西楚軍中,萬壽這一級的纔是真正的中堅,在軍中下士都是入虛級好手。入虛巔峰一般就是伍長一級。
就算是虛子級天才,能夠有個副尉就要逆天了。
可是朱魚現在是什麼?是帶番號的通靈校尉,烈虎軍主力中的主力。
項元拔苗助長,那是項元有苦衷,不得已而爲之,如果朱魚自己不明就裡,依舊那般莽撞,最終吃虧的是他自己。
明天兵馬司那一關就不好過,天下第一家烈虎軍不是浪得虛名的,朱瞎子對烈虎軍都忌憚三分,朱魚有能力和烈虎軍中的那羣兵痞流氓對手?
可惜啊,這些話以朱瞎子的身份都不能說,他堂堂的大將軍,說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豈不是有失身份?
可是今天,朱瞎子心中的確有些擔心。
對朱魚這傢伙,朱瞎子就好比叫花子撿到了寶,他四十幾個子嗣,沒一個能比得了項驚天的那幾個狼種的。
現在卻突然蹦出了一個膽大包天,肆意妄爲的朱魚,看這小子種種做派,和當年的他如出一轍。而且資質實在是逆天到了極點,有了這麼一個兒子,如何讓這小子成長爲一棵參天大樹,實在是患得患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