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劍第一代劍主名爲青冥真人,其成名在近古時代。
當時在華夏大陸,青冥真人也是名噪一時的人物,憑一柄青冥劍創下了赫赫的名頭。
後青冥真人突破天仙之境,飄然而去,便留青冥劍於華夏。
後青冥劍又經歷了十幾代劍主。
天師陳真人陳潔是青冥劍最後一代劍主,也已經是數千年時光了。
朱魚和青冥老人聊天,才知道此老竟然存世數百萬年,一時內心震撼莫名,不由得肅然起敬。
作爲劍靈,青冥老人不在五行中,和青冥劍爲一體,劍在他在,劍亡人亡。
一柄劍傳下來的數百萬年,他就存在了數百萬年。
朱魚才知道,這青冥劍竟然是一柄近古法寶,難怪禁制如此了得。
得此劍,朱魚即使不能用,也已經是受益匪淺了,難怪那麼多古寶能讓仙界的強者趨之若鶩。
和青冥老人一番暢談,朱魚對天師陳真人也有了更多的瞭解。
陳真人,最早是書生,落第秀才仕途無門,偶然如深山得仙人傳承而開始求道。
陳真人悟性驚人,資質超羣,求道數年便入先天。
他得到這青冥劍之時,已然是化神之境了。
化神之境到渡劫之境,他經歷了千年才突破。
渡劫之境,一共三重天劫,他已經度過了兩重,最後一重在數百年前。
數百年前離開了這天目洞。陳真人想來是渡劫未成,終究還是化作了一片塵土。
其求道萬年,縱然萬年又何妨?
不得長生,終究免不了一死,難怪青冥老人也感嘆求道艱難。
自第一代劍主青冥真人之後,青冥老人已經跟隨了十數位劍主,這些劍主無一不是頂尖拔萃的強者。
可是卻無一人最終能夠成就大道,不是渡劫未過,就是中途隕落。
青冥老人以飽經滄桑的口吻向朱魚敘述種種過往,語氣平淡。卻在朱魚內心掀起了滔天的大浪。
一時他只覺得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修道之人無年月,歲月匆匆啊。
剛剛突破萬壽境的他從飄飄然的心思之中慢慢的冷靜下來,心中暗暗下決心。畢生求道。不得大道不罷休!
內心一番激盪澎湃。然而,他一想到這天目洞留有真人神通,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掉。
這天目又是死地一片。如破不了這真人神通,一切不過是空。
他沉吟了一下,便道:“青冥前輩,此天目洞被真人佈下了無上神通,已經自成一方世界,我不知何年何月能出去,不知青冥前輩可否知道簡易的法門!”
青冥老人微微一笑,道:“陳潔的神通你竟然能感知到,果然也是一尊符道修士。破陳潔神通簡單,如果你是化神修爲,不難破。最多五十年,此天目洞符道神通可破!”
朱魚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化神真人需要五十年才能破這天目洞的真人神通,他朱魚一萬壽初期修士,又該多少年?
縱然朱魚資質逆天,他從萬壽踏入化神之境恐怕也得數百年,甚至千年之久,這豈不是要在這洞中困上千年?
一千年啊!
此地又是一片死地,無靈之地,朱魚恐怕都得靈力枯竭而死了。
青冥老人道:“道友,此天目洞乃陳潔開闢的最後一重洞府,他離去之時又豈能不防範?入此洞,就是一片死地,修爲不到,終究會困死洞中。”
他頓了頓,又道:“但是陳道友也是領悟大道之人,甚至冥冥造化,上天縱然無眼,也會給凡夫俗子留一線生機。所以這天目洞也有一線生機在!”
“生機何在?”朱魚瞪着眼睛,大聲道。
青冥老人哈哈大笑,卻是賣關子不說。
這青冥老人存世百萬年,青冥之劍也命運多舛,數次險些被毀去。
而這其中,有數十萬年,因爲劍主隕落,青冥劍被埋葬在深山大澤之中,或被人束之高閣棄之如履,青冥老人也是飽受孤獨之苦。
即使有新的劍主重新得到青冥之劍,但是能得此劍的修士,大都是修煉數百年至少在化神之上的修士。
這些修士早就對仙道徹底的癡迷,又有多少工夫和青冥老人這般暢談?
即使偶爾有交流,也不過是想盡快窺伺這青冥劍禁制之密,有些邪派暴躁之輩,久久破解不了禁制,甚至對青冥老人施以各種惡毒手段。
甚至還有一些劍主想過滅殺青冥老人,用其他法寶的器靈取而代之,其中間的種種,盡是爾虞我詐,簡直是一言難盡。
上一任劍主陳真人倒算是不錯,對青冥老人尊敬有加,不過陳潔此人,本就孤僻古怪之極,平常獨來獨往,從不說話,和青冥老人交流的機會更是絕無僅有。
陳真人之後,青冥落入陰屍宗齊梅黃之手。
齊梅黃修爲不高,可偏偏是陰屍宗一脈的弟子,邪門法道衆多。
青冥劍是何等寶物,憑他修爲又豈能破得了禁制?
只一月,這傢伙就失去了耐心,開始用各種邪門歪道試圖掌控青冥。
陰屍宗的那些惡毒的東西,他在青冥之上施展了一個遍,最後竟然想到用鬼幡將青冥老人懾人,天天用無數生魂來撕咬他,摧殘他,逼迫他在關鍵時刻御使青冥劍助他和敵人對戰。
可憐青冥老人雖然存世百萬年,可是終究只是一器靈,本身沒有半點修爲在身,遇到這些邪門法術,他縱然苦不堪言,卻也是束手無策。
而這一次他遇到了朱魚。
朱魚年輕得讓他吃驚,雖然少年老成,做事沉穩,但是終究還是有青年人的朝氣。
而且朱魚十分健談,和青冥老人這一番暢聊,着實排解了其百萬年的孤獨寂寞之苦。
關鍵是朱魚暢聊卻隻字不提法寶禁制之事,彷彿這青冥禁制他信心十足,又似乎這青冥劍在手中能不能發揮威力,他竟然絲毫不在意。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少年人的這種朝氣和自信,也讓青冥老人這百萬年的老朽大受感染。
只覺得自青冥真人成仙而去之後,這百萬年從未像今天這般舒心熨帖過,對朱魚的好感也是大增。
看朱魚苦惱的樣子,青冥老人手捻鬍鬚,甚至得意。
良久,他用手指了指七妙銀杏道:“所謂生機,一切都在這七妙銀杏之中。如此銀杏讓你出去,你就可以出去。否則,你就要困在這洞府之內了!”
“這銀杏?可是我諸般神識試探,其一點感應都無,我又怎能……”
“那是你心不誠,你當着七妙銀杏是何物?是一般的無情草木?其最是高傲,陳潔在他手上都吃了大苦頭,你以爲憑你的修爲,他能正眼看你?”
“你的意思,此銀杏竟然也是靈智之物?”
青冥老人微微一笑,閉上眼睛。
朱魚心念電轉,霍然站起身來一想,真是啊。
此七妙銀杏,既然敢稱七妙,其必然和鴻蒙至寶七妙寶樹有莫大關係。
仙家至寶,擁有開天功德,無一不是靈智之物,又怎麼會是凡草凡木?
一念及此,朱魚立刻朝樹拜倒,道:“樹神前輩,弟子朱魚懇請樹神解開這天目洞禁制,我等可齊齊出這無靈之地,一旦出去,我定遍尋天下聚靈之所在,讓您可受天地靈力生機滋養,永盛千秋!”
朱魚衝着這七妙銀杏連拜三次,此七妙銀杏卻毫無反應。
朱魚又重新措辭,挖空心思說出了種種自認爲能表示自己虔誠之心,又能打動對方的數席話,可是無一例外,這七妙銀杏依舊毫無反應。
朱魚這一番忙活,又是一天之功,毫無所獲。
只覺得這盤古圖之中的圖畫,這就像是晶壁的幻影一般,他可以看到,卻無法觸摸,更無法和其交流。
一日失敗,朱魚才發現一天功課又荒廢了。
他連忙將修煉的功課完成,不知不覺又過了大半天。
他實在是束手無策,不知道如何是好,又只好請教青冥老人。
青冥老人嘿嘿一笑道:“你要拜樹神,沒有沐浴齋戒又怎顯得你心誠?還有,沒有香案祭祀,又怎顯得你隆重認真?我看你就只是納頭便拜,根本與我修道之人禮儀不合,試想樹神又豈能動心?”
朱魚一想,還真是如此,所謂修道之人禮儀,最是複雜繁奧,其中繁文縟節衆多,朱魚以前學過一些,不過他不甚用心,也從未認真去琢磨過。
現在經青冥老人一提點,覺得還真是如此,這樹神既然不是凡物,恐怕最是在意這些道家禮儀。
青冥老人見朱魚受教,一時甚爲得意,又道:“還有一點很關鍵,你稱呼要改變。七妙銀杏和鴻蒙沾邊,你要口稱鴻蒙樹神,天下奇花異草衆多,仙木神木不少,可又誰敢稱鴻蒙樹?
這七妙銀杏可是七妙寶樹的衍生,雖然不算是正宗鴻蒙之寶,但是和鴻蒙樹沾一點邊,那也是了不得的至寶之物了。
我看你做事本是沉穩之人,爲何這些細微之處都不能用心琢磨?”
朱魚倏然一愣,臉上露出古怪之色,怔怔說不出話來。
這七妙銀杏還真是了不得的存在,還要口稱鴻蒙樹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