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桐從牀上扶起來,朱魚腳下已經發虛,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可是他依舊硬氣的甩開張桐的手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惡賭棍張桐,紅塵宗的強者。
堂堂天下十八宗之中的神秘高手,真是倒八輩子血黴,自己竟然招惹到了這麼一尊存在。
仙王級賭術,哪裡有什麼狗屁仙王級賭術?
當初朱魚杜撰,信口胡謅,純粹就是爲刺激這老雜毛。
進了鬼蜮之中,他就沒想過能生還。
反正都要死了,能噁心到這個老雜毛,朱魚哪裡還管胡謅不胡謅。
可他萬萬沒料到,這一通杜撰,竟然還救了自己一命。
惡賭棍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好賭至極,嗜賭如命。
只是現在,朱魚要和張桐糾纏,一不小心,露了馬腳,那真就天神下凡都救不了自己了。
張桐的厲害朱魚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在鬼蜮之中,沒有靈力的環境之中,朱魚以體修之肉身,卻依舊被張桐秒殺。
在華夏大陸,靈力充沛的地方,憑這老雜毛的修爲,估計一個手指頭都能把自己給摁死。
怎麼辦?
朱魚慢慢踱步,腦子之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
而張桐赫然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看他那模樣,分明就是一市井賭坊的老闆,又哪裡想到,這老東西竟然是來自紅塵宗的強者?
紅塵宗,十八宗之中神秘的宗派,紅塵就是混跡紅塵的意思。
紅塵宗的修士,基本都在紅塵之中打滾,賭場,酒肆,妓院,商行,可能都有紅塵宗修士的蹤跡。
朱魚以前聽過紅塵宗的大名,可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在西陵城之中遇到一個老賭棍,赫然就是紅塵宗的強者。
得像個辦法解燃眉之急,先應付這老雜毛。
朱魚便踱步邊思考,不知不覺就進了修煉室。
修煉室不大,四壁都是晶壁,這是朱魚佈下的“誅仙之眼”符陣。
他隨手掐了幾個符文,誅仙之眼符陣開始運轉。
四壁之上的晶壁開始發亮。然後慢慢凝結成影像。
朱魚處心積慮,隱匿在這西陵城之中。在誅仙之眼符陣之上下了極大的功夫。
這一實用符陣,已經被他運用到了極致。
符陣運轉,整個西陵城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萬仙街。
今天的萬仙街和平日頗爲不同。
到處掛燈籠,結紅彩,一片喜氣洋洋。
朱魚手中的符文變化,畫面切換,西陵郡王府外圍。
此時的西陵郡王府更是一片喜氣洋洋,門口兩尊數十丈高的神獸巨相之上,披上了一層紅綢。
郡王府門口來來往往。進出的修士比平日多了數倍。
朱魚皺皺眉頭,他腦子之中靈光一閃,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張桐此人,神秘莫測,修爲高絕。
要糊弄這樣的人絕非易事,而且所謂賭術,一試便知真假。能糊弄他一時,立刻就有可能被其識破,那也會遭遇莫測的後果。
既然這樣,朱魚所長者符道也。
張桐身上的通天碗法寶,估計這老雜毛是死也不敢拿出來用了。
沒有通天碗法寶,這老雜毛心性如此之差。估計在賭場之上也贏不了。
朱魚迅速想到了符道。
張桐擁有至寶在身,卻不知運用之法,沒有發覺通天碗之中藏有厲害的符道禁制,說明這老雜毛符道修爲並不精深。
當然,朱魚畢竟只是入虛境修士,符道修爲在強者面前也不算什麼。
如果是鬥符,或者是以符道禦敵。朱魚碰上張桐這種級別的強者,估計一個回合都走不了。
但是朱魚常常研究的符道,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是基礎符道衍生出來的實用符道。
朱魚想象力豐富,腦子裡天馬行空想到什麼,他就通過符道來衍生什麼符陣。
符,已經成了朱魚必不可缺的修煉,同時也是他一種享受其中的樂趣。
朱魚做出的奇特符陣,奇思妙想的符陣不知多少。
既然這樣,朱魚又如何不能做出逢賭必贏的符陣?
張桐符道修爲不深,朱魚就乾脆做另外一個蓋碗,蓋碗之上潛入各種奇特符陣。
通天碗雖然逆天,擁有禁制衆多,但其畢竟不是賭具。
朱魚現在做一個純賭博用的通天碗,通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符道來實現,哪怕對手是萬壽級強者甚至是化神級強者,也難窺破其中的玄奧,又有何不可以?
一想到這裡,朱魚內心一陣狂喜,覺得自己找到了對付這老東西的法門。
一時他心神大定。
他倏然扭頭看向張桐,心神一定,他底氣也就足了,嘿嘿笑道:
“老東西,你想學仙王級賭術?這樣吧,說了你恐怕不信,我們先來賭幾局!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賭術!”
他頓了頓道:“你號稱惡賭棍,賭博的玩意兒不會少帶吧,還不拿出來?”
張桐臉色變了變,手一翻,果然拿出一套賭具。
還是那種簡單的蓋碗,還有硬幣。
但是這蓋碗一看就不是通天碗,朱魚恨得之咬牙。
心想這老東西估計這一輩子也不會用那通天碗了,這麼一尊至寶,如果落到朱魚手上,他能有大用。
可是現在在這老雜毛手上,朱魚打不過人家,人家不知用什麼仙家手段將其禁錮住了,朱魚又怎能得到?
定了定神,朱魚也不去想法寶的事兒了。
他心念運轉,將蓋碗拿過來,悄無聲息,在蓋碗之內留下了一道簡單的符陣。
此符陣無聲無息,此陣也是朱魚在研究誅仙之眼龐大符陣期間,靈光一閃想出來的一個鬼手符陣。
符陣探測,百試不爽。
賭局開始,硬幣滴溜溜的轉。
帶有禁制的黑碗蓋過去,外面的神識全被隔絕。
朱魚眯眼看着張桐,道:“賭棍。壓啊!”
張桐一開賭局,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他雙手一直搓動,隨便拉了一條凳子過來,像猴子一樣蹲上去。
朱魚暗罵一聲奇葩,道:“你壓啊!”
“我壓字!字!”
“啪一聲,張桐手心之中不知哪裡來的籌碼。直接蓋在桌上!”
朱魚哈哈大笑,伸手就將其籌碼攬到自己面前。道:“你自己開吧!”
張桐一掀開,桌上的硬幣畫的一面朝天,他輸了。
惡賭棍,贏得輸不得,一輸臉紅脖子粗。
“再來,再來!我就不信你一直好運氣!我還是字!”
又一局,毫無例外,張桐又輸。
一連賭了五局,他連輸五局。他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朱魚,臉上浮現出青氣。
看樣子,這老雜毛有要耍賴動手了。
朱魚咳了咳,心中十分得意。
看來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符道不愧是深奧至極的學問,朱魚的鬼手符道祭出。修爲高至張桐這一級的存在,竟然也發現不了。
小試牛刀,大捷!
“好了,好了!再賭你也贏不了。憑你這三腳貓,還能贏得了我仙王級的賭術?”朱魚嘿嘿笑道。
他頓了頓,嚴謹看向張桐。道:“你想學?”
張桐瞬間回過神來,顯然他對剛纔賭局的勢利依舊耿耿於懷。
他是輸不得的個性,一輸渾身上下就像萬蟻鑽心一般瘙癢難受,不知道該如何解脫。
可是一聽朱魚問他想不想學,他精神頭一下就揚起來了。
仙王級賭術啊,習得此術,畢生逢賭必贏。他哪裡不想學?
他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忙道:“想學想學,任有再多困難,我也想學!”
“那好!反正這賭術我也用不上。但是你這傢伙,品行實在是太差。教你賭術,回頭說不定教會徒弟,打死師傅。我們約法三章,這賭術涉及無上符道。
你修爲固然高,但是符道卻稀鬆平常,所以習此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動歪念頭,否則等我翻臉,你刀架脖子上我也不教你了。你他媽不就修爲比我高嗎?老子死都不怕,你能把我怎樣?”
朱魚雙眼一瞪,脖子上青筋畢露,狠狠的瞪着張桐。
張桐臉上浮現出古怪之色,旋即點頭,道:“那是,那是……我絕不動殺你的心思。絕不!”
朱魚嘿嘿怪笑。
他手一翻,手中多了一張符紙。
另一隻手多了一支符筆。
他符筆輕點,一道道的符文在符紙之上躍然而出。
幾個呼吸的功夫,符紙之上就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是第一道符文組合,也是仙王級賭術的初淺法門。你能夠悟透這張紙上的符文組合,算是入了門!”朱魚鄭重的道,說得煞有介事。
“你只要入門,放眼這西陵城,你打遍西陵無敵手。西陵各家賭坊你任意去的,只贏不輸!”
張桐在一旁看朱魚信手就寫出無數符文,他腦袋一下就大了。
他修爲極高,但是生平最怕的就是符道,見到符道就頭暈腦脹。
所以他符道修爲還真就是稀鬆平常得很,而他一聽,悟透這一道符文組合,僅僅只能入門,他心中就不由得氣餒。
但是聽朱魚後面的話,只要入門,就可以賭遍西陵無敵手,一下又讓他內心無比的心動。
賭遍西陵無敵手,西陵賭坊千千萬,到時候他張桐大殺四方,大贏特贏,好不風光,想象都讓他激動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