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爲何感覺這麼冷,好冷!
這是清巖有了意識後的第一感覺,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片極爲模糊的景象,努力再看,還是老樣子,這是怎麼了,我的眼睛……,他想伸手揉揉雙眼,卻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這又是怎麼了?
不僅雙手動不了,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樣,清巖有些驚恐,回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些事情,終於肯定自己是受了重傷,說不定已然死了,這裡?難道就是地獄?不然怎麼會這麼冷!
只可惜他看不到,眼睛不行,神視也失去了作用,他修煉很久的真氣,元神都似乎離開了他的身體,此刻的他就是一個死人。
我死了嗎?就是確定了自己已死,清巖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在哪裡? ωwш▲Tтka n▲¢ O
清巖一陣着急,應該是過於激動,他又失去了意識,知覺,又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幽幽醒來,這次他的眼睛居然能看得比較清楚了,就見眼前隱約有個人影在晃動,不覺說道“你……”他努力張嘴,卻無法說出一個字,那個你也只是他的心裡話。
可那個人影知道了他的意思,淡淡的道“你的傷很重,暫時還不能說話。”聲音甚爲清朗,語氣平和,是個男子。
傷很重,就說明自己沒有死,清巖頓時一喜,還想問問什麼,只是一種昏昏沉沉的睏意襲來,讓他又陷入了昏迷。
隨後的日子裡,清巖清醒的時候並不多,很多時候就是在昏迷狀態,醒來之後,依舊是視線模糊,不能說話,而那個人影似乎一直就守在他的身邊,給他喂一些東西,應該是藥,他對清巖照顧的十分周到。
清巖自然非常感激這個人,那個人雖然對清巖照顧的很好,但始終帶着一股冷淡的味道,很少說話,偶爾說一兩句,語氣也是頗爲冷漠,不過他對清巖的傷勢很關心,總是在爲清巖療傷,深厚的修爲叫清巖很吃驚,此人竟然是個渡劫境頂峰高手,真氣精純,還是至爲精純的木靈真氣,就因爲他的全力幫忙,清巖的傷勢才能好的那麼快。
當然,這個好也就僅限於,清巖的眼睛能清楚看見東西了,還能勉強的說上幾句話,至於動手動腳,活動一下身體,清巖還做不到。
沒想到自己會傷成這幅德性,整天直挺挺的躺在牀上的清巖,心裡其實很苦澀,也很鬱悶,身體的傷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的修爲,清巖曾經試圖想運行一下真氣,哪知道體內別說真氣,就是一個屁也沒有,大五行真氣似乎是被玄武的那一尾巴震散了,任憑清巖如何努力,真氣!寶貴的真氣就是無影無蹤。
失去修爲,對於一個修真高手的打擊那幾乎是致命的,清巖也是一樣,那幾天,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清巖的心胸開闊,不愉快的事情他是很快能拋之腦後再說,他的真氣也不是真的沒了,只是無法凝聚,修爲可以再煉,畢竟他還活着,這就是一大幸事。
能看清楚東西了,清巖也就能看見了那位爲他療傷的人,那人也很奇怪,很年輕,面容俊秀,最特別的是他有股清靈脫俗的氣質,不帶絲毫人間的濁氣,這讓清巖有些熟悉,那很像神木尊者的氣息,清靈空明,至純至清。
他是清巖恢復意識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清巖自然而然的就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在清巖能說話時,就向他表達了由衷的謝意。
只是那人卻搖搖頭,說自己並不是清巖的恩人,他之所以幫助清巖,只是奉命行事。
清巖大奇,自然追問了誰是自己的恩人,那人卻道,等到清巖好了以後,可以自己去找。
清巖聞言不覺苦笑,好了以後,他是自家知道自己的情況,現在他只是有了清醒的意識,身體的狀況那是相當糟糕,渾身的骨頭早就成了渣,用寸裂都不足以形容,完全就是散了架,這還不算慘,最慘的是,清巖的真氣已然無法凝聚,氣息不能運行,大五行訣的威力怎能發揮出來,要想自己療傷,真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唉,總的一句話,清巖就是有多慘要多慘,慘不忍睹。
那人,對了,清巖問過他的名字,他居然說自己叫做木頭,清巖當時聽了,差點沒笑出聲來,木頭,這名字也太……特別了。
木頭見清巖如此重傷還能活着,也是有點奇怪,他說,當時見到清巖的時候,清巖就是一個死人,渾身冰冷,毫無氣息,若不是有人說清巖還有救,他是怎麼也不會浪費精力來救一個死人,而清巖活轉之後,木頭覺得這就是個奇蹟,從而也對清巖有了興趣,這樣一個人,該死而又沒有死,這就是說明了此人定有奇異之處,絕非凡人。
清巖聽他如此說,是哭笑不得,沒死就不正常了,這是什麼道理!
清巖也很好奇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問到木頭,得到回答就是,你以後就會明白,現在說了對你也沒什麼用。
清巖無奈,人在矮檐下呀,自己又動不了,只能把許多問題憋在了心裡,只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解開這些謎團。
別看木頭眼神冷冰冰,語氣很冷漠,神情很漠然,但在給清巖療傷之時是全心全意,毫不在意自己的真氣,那是大股大股給清巖輸送,清巖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以真氣打開清巖體內閉塞的氣脈,只是清巖體內不但亂成了一團麻,還有玄武陰寒氣息的阻礙,玄武氣息之強實非渡劫境高手可以匹敵,在清巖留存的那些氣息又極爲渾厚霸道,木頭修爲雖強,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玄武的氣息。
木頭也很驚訝,還問清巖,是誰有這等修爲。
清巖也不隱瞞,就告訴了實情,木頭聽了玄武之名,也是震驚異常,看清巖的眼神裡忽然多了許多東西。
只是清巖看不到,因爲他的眼睛現在只能看到的是,他所在房間的屋頂,使勁斜眼也只能看到一部分牆壁,別的就看不到了。
這一天,木頭在給清巖療傷之後,忽然開口問道“你的身體很奇怪呀!”
清巖更覺得奇怪,以往從來都是他主動說話,木頭只是想回答就說,不想說就默不做聲,今日卻是奇了,木頭竟然先開口了。
清巖就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木頭雖是覺得奇怪,語氣卻沒什麼變化,依舊冷淡,道“看你骨骼恢復的這麼快,實在令人驚訝,換了別人,骨頭損壞成了這樣,是不可能長好的,而你的骨頭,竟然在逐漸續和,分明是要連接在一起,我看再段過時間,你全身骨骼就要恢復如常了。”
清巖聞言先是有些驚訝,隨即想到了一事就明白了,眼中不覺多了幾分暖意,接着又回想起了很多往事,嘴角顯露出了一絲笑意,心道“師傅,您的大恩,徒兒此生是難以報答了。謝謝您,幫徒兒死裡逃生,躲過了一劫。”
清巖之所以如此說,就是因爲當年他師傅廣閒,曾經給他用了一種靈藥黑玉斷續膏,並且還給清巖服食了一顆黑玉龍膽,那黑玉龍和萬年斷續都是舉世難尋的靈藥,有着生肌續骨的神奇妙用,尤其是黑玉龍膽更有神奇功效,所以清巖碎裂的骨骼纔會自行恢復原狀。
木頭見清巖神情奇異,就道“你可是有什麼顧慮,不能告訴我。”
清巖笑道“哪有什麼顧慮。”就把黑玉斷續膏的事情告訴了他。
木頭聽後,就道“原來如此,難怪你能恢復的這麼快。”解開這個疑惑後,木頭就沒心思和清巖聊天了,自顧自的走了,清巖再說什麼,他彷彿根本就沒聽到。
“真是根木頭!”清巖無可奈何的叫着,嗓門倒是很大,只是木頭就是裝着沒有聽到。
以後的日子就是這麼無聊,偏偏清巖的精神是越來越好,躺在牀上又睡不着,只能乾瞪眼看着屋頂,想修煉也不行,真氣還是無法凝聚,實在無聊的沒治了,清巖就念念多心經,打發打發時間,其餘的時間就是胡思亂想,想百里冰,想師傅,想幾位大哥,還有……許多人,也許是現在有時間了,清巖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事情,還有先前他不願想也不敢想的人和事,比如說厲輕恬。
一想起厲輕恬,清巖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紅色倩影,和那雙熱烈如火,含情脈脈的眼睛,這個女孩子其實一直就藏在清巖的心裡,只是清巖不願想起罷了,一想到厲輕恬,清巖就覺得對不住百里冰,頭也隱隱作痛,是沒來由的難受。
其實清巖很清楚,他爲何會有這種感覺,厲輕恬,就是他一個心結,是他自己解不開的心結,而清巖也不知道誰能幫他,只能讓這個結,越結越緊,幾乎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俗話說人是閒得難受,清巖就是最好的寫照,起初在牀上他還默默計算着日子,當然了他是看不到日出日落的,說也奇怪,這個屋子似乎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但光線卻很好,這個也讓清巖困惑了許久,問了木頭,得到的答案不說也罷,反正就是氣死個人。
清巖是估摸着過了一天,他就算一天,一天天過得很快,等到清巖算到五六百天的時候,他是沒心思再算了。
這麼算有什麼意思,這麼多天了,身體還是不能動彈,除了骨頭逐漸好了之外,別的是一點起色沒有,每天看到木頭還在盡心爲他療傷,沒有一點不耐煩,清巖卻是有些灰心了,眼裡的光彩逐漸暗淡,話也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