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巖揚聲說完後,並沒有人回答或者出現,清巖臉上顯出一絲微笑,暗道,“大多數人都對自己的修爲很有信心,都很自負,這位也是,以爲我是在出言試探,既是如此,我就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清巖此時修爲已到了英華內斂,藏而不‘露’的境界,對於自己的氣息已是收放自如,從外表看,很難把他和強者聯繫在一起,除非他願意顯‘露’,否則修爲稍差的修真高手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淺,他已然邁入極流頂峰,強如太白矮仙也要和他神視‘交’鋒才能知道他的高低,現在除非對手是最強高手,簡冰,顧長風這種人物,不然休想能在他身上佔到便宜。
而此時隱在暗處的這位,修爲雖是不弱,可也只是不弱,清巖早已發現了他,但他還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清巖的話他只認爲是在試探,所以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空中默默看着清巖。
清巖耐心很好,又在原地等片刻,見那人還沒有動靜,他不覺笑道“玄劍莊的人應該不喜歡藏頭‘露’尾吧,如果我記得不差,前些天我們應該見過面,今天閣下前來,不知有何賜教,還請閣下當面說說吧。”他說話之時,眼睛一直盯着空中的東南方向,等到說完最後一個字,身形一閃而逝,青光劃過虛空,他已經到了那人眼前。
那人顯然吃了一驚,沒料到清巖是真的發現了他,隱在雲層之後的他,神情一怔,隨後又看到面含微笑的清巖,他又有了幾分怒氣,冷冷一哼,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果然是白衣玄劍,也帶有一股那種名‘門’弟子的傲氣,身材修偉,獅鼻大眼,最醒目的是,此人還蓄有一把大鬍子,這幅模樣跟他的那身白衣很不合適,讓人感覺不舒服,此時又是‘陰’沉的臉,叫人很容易反感,清巖此時就是這樣,臉上的微笑逐漸淡去,淡淡的道“閣下好像很吃驚呀?”
那人大眼裡光芒一閃,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那個和你一起的‘女’人又去哪裡了?”他的語氣咄咄‘逼’人,完全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在質問清巖。
這種態度,讓清巖大爲不悅,臉‘色’一沉,道“閣下未免霸道了點吧,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那人冷哼道“玄劍莊有權過問開封府的任何事,我覺得你們很可疑。”
清巖失笑道“閣下的口氣太大了,玄劍莊幾時成了官府,一天在開封府經過的人何止萬千,可疑的人也不止是我們二人吧”
那人怒‘色’一盛,沉聲道“看起來你真是衝着玄劍莊來的了,說,你究竟是誰?”
清巖被此人的無理取鬧‘弄’得有些煩躁,暗道,“玄劍莊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囂張,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懶得再和這種人閒扯,就道“閣下多疑了,我們只是路過開封府,對大名鼎鼎的玄劍莊可沒什麼惡意,貧道馬上就會立刻這裡,閣下可以放心了。”
那人也不知爲何,就是對清巖很不放心,冷笑道“你想走也行,不過先要去趟玄劍莊。”
清巖奇道“這是爲何?”
那人傲然道“去證明你的清白,我們玄劍莊是不會冤枉好人的。”他說話之時只要提到玄劍莊,眼神就會變得異常狂熱,似乎玄劍莊在他眼裡就是一個至高無上的所在,讓他無比崇敬。
察覺到了這個異常,清岩心裡不覺一動,暗道“不會吧,難道這個人心智有問題,不會是個瘋子吧”再一回憶二人剛纔的對話,清巖不覺一陣苦笑,原來這人不是個正常人。
而那人見清巖默然不語,就覺得清巖是被玄劍莊的大名震攝住了,得意的道“你也不用害怕,我們玄劍莊最講道理,只要證明你是清白的,就會放你離開。”
清巖苦笑道“是嗎,看起來我是非去不可了?”
那人正‘色’道“那是當然,你覺得你能跑的了嗎?”
話說到這裡,清巖真是無語了,心道“自己好端端的招惹他幹什麼,簡直是自找麻煩。”嘴裡還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那人道“我就是玄劍莊的巴龍,巴天佑就是家父,你想必聽說過吧?”
巴龍,巴天佑,清巖只是對巴天佑這個名字比較有印象,這巴天佑是玄劍莊主簡歆的親傳弟子,也就是名頭很響的玄劍莊四大弟子之一,至於巴龍就真是陌生之極。
巴龍說出自己的大名後,就用種很熱切的眼神看着清巖,似乎很期待清巖的回答,清巖也沒讓他失望,連說了好幾聲久仰,巴龍頓時高興起了,而清巖就在他心情最好的時候,閃身遁走了,要是再和一個瘋子糾纏,實在是太蠢了。
清巖都覺得好笑,玄劍莊怎麼會讓一個瘋子在四處招搖,就不怕惹禍嗎,看那巴龍身上的六合須彌真氣已有了七八成火候,要是用來惹禍真是綽綽有餘,巴天佑這個爹當的也太不合格了,唉,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清巖在爲巴天佑嘆息之時,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出現,六合須彌真氣,就在前面百丈,正好攔住了他的去路,清巖暗暗一嘆,知道麻煩還是沒有擺脫,也沒閃避直接來到了對方身前,看見那人的相貌後,清巖不覺一怔,而那人也同時開口道“道長請留步,玄劍莊巴天佑有事詢問道長。”
果然是巴天佑,模樣和巴龍十分相似,就是沒有大鬍子,看起來比他兒子年輕多了,說話也很客氣,清岩心道“這纔有點名‘門’子弟的風範,老子比兒子強多了。”就笑道“原來是巴兄,貧道久仰了。”
巴天佑道“不敢,區區之名不足掛齒,剛纔犬子多有得罪,在此巴某向道長賠罪了。”
清巖微笑道“巴兄說的那裡話,令郎也沒做什麼,倒是貧道走得匆忙失禮了。”
巴天佑臉上微顯苦澀,道“犬子因修煉道法不慎,使得心智受損,巴某有時看管不嚴,他就會出來惹事生非,剛纔那些話還請道長不要放在心上。”
清巖一點也不驚奇巴天佑說的話,他早已知曉剛纔有人隱藏在四周,在窺視着他和巴龍,雖然還不知道那人就是巴天佑,但他肯定此人是玄劍莊的人,清巖不願惹事,也就沒有點破那人的行蹤。
他閃身遁走,也察覺到了那人尾隨在後,就故意把飛行速度放的緩慢,就想看看那人要幹什麼,果然自己被攔了下來,不過看巴天佑似乎沒什麼惡意,說話也很客氣,清巖也對巴天佑有了一點好感,笑道“巴兄真是客氣,我對令郎的病深感遺憾,至於那些話貧道早就忘了。只是不知有何辦法能讓令郎可以恢復心智。”
說起兒子的病,巴天佑不禁一嘆,道“多謝道長關心,犬子此病很難治癒,家師和我爲他是費了很多心思,只可惜……唉”
清巖安慰道“巴兄切莫灰心,一定會有辦法的,不知令郎現在……”
巴天佑道“巴某已讓他回玄劍莊了,對我的話他還不敢違抗。”隨後他又道“和道長說了這麼久,巴某還不知道長如何稱呼,敢問道長大號是?”
清巖微一沉‘吟’,道“貧道崆峒派齊清巖。”
巴天佑一聽清巖說出名號,竟是驚呼道“道長就是齊清巖?”
清巖見他如此,不覺奇怪,道“是啊,齊清巖就是我。”
巴天佑又好好打量了清巖一下,喃喃的道“不錯,我早該想到,這個年紀,這個容貌,這種氣度,正和傳言中的一樣,我真是糊塗了,……”
清巖聽他說的奇怪,就道“巴兄,你說什麼,什麼傳言,貧道這次出來還沒有多長時間,聽你的話,似乎是聽說過貧道。”
巴天佑大笑道“豈只是聽說過,道長的大名巴某可是如雷貫耳,只是沒想到道長比傳說中還要年輕,還要俊秀,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啊道長果然是丰神俊朗,氣度超凡,巴某真是有眼無珠,慚愧慚愧”
清巖被巴天佑的一席話說愣住了,臉也有些紅了,暗道“自己有這麼大的名聲嗎?”不過看巴天佑的神情也不像是在虛言奉承,忙道“巴兄的話讓貧道汗顏了,我哪有巴兄說的那麼好。
”巴天佑正‘色’道“道長真是虛懷若谷,現在天下誰不知道長大名,你一出崆峒山,就在白水縣破了九‘陰’鬼首,斬了白骨郎君,除去了危害一方的旱魃,隨後又在太白山殺了‘陰’山派冷環,更斬殺了上古巨蛇巴蛇,你做的這些事情,隨便拿出一件都能震動天下,贏得盛名無數,更何況你一口氣做了這麼多,你現在可是當今風頭最盛的後起高手,你的名號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巴某是傾慕已久,可今天見面差點又錯過了,哈……”說着又是一陣大笑。
清巖聽巴天佑說了這麼多關於他的事,都感覺有些驚心動魄,巴天佑說的大概都對,他可沒料到這些事會傳的如此之快,竟是天下皆知了,自己已成了風頭最盛的後起高手,這是真的嗎?
清巖生平還沒有別人如此讚揚過,心情一時有些‘激’動,微一平靜,才道“巴兄過獎了,貧道只是做了一些應該做的事情,其實有些事情也是機緣巧合,我也只是恰逢其會,就說那巴蛇可不是我能斬殺得了的,傳言誇大了,巴兄可不能盡信。”
巴天佑只當這是清巖的自謙之詞,心下更是佩服,急忙道“道長果然有着非凡氣度,巴某萬分佩服。今日有幸遇到道長,巴某一定要儘儘地主之誼,就請道長到玄劍莊小坐片刻,巴某還要向道長請教一二。”
清巖微笑道“巴兄盛情貧道心領了,我實在還有要事,不能去貴莊了。”
巴天佑皺眉的道“道長莫非是看不起巴某?”
清巖忙道“巴兄言重了,貧道怎會有小視之意,貧道還要趕去嵩山,參加峻極禪院的傳位大典,委實是沒有時間了。”
巴天佑這才釋然,不無遺憾的道“原來如此,是巴某誤會了,唉,那就請道長以後有空一定來玄劍莊一趟,巴某恭候大駕。”
清巖道“那是一定。”心裡一動,又道“今日遇到了巴兄,貧道這裡還有一事相煩。”
巴天佑道“道長請講。”
清巖就把梅文俊的事說了一遍,巴天佑聽完,神情頓時一冷,怒道“竟有此事,道長請放心我一定徹查此事,那二人是我大弟子焦虎的徒弟,沒料到他們竟會這樣膽大妄爲,巴某律下不嚴,今天真是臉面丟盡了,讓道長見笑了。”
清巖道“巴兄也不必太過動氣,這也是貧道一一面之辭,還是請巴兄再調查一番,別再冤枉了好人。”
巴天佑嘆道”道長的話豈能有假,巴某自有分寸。”
清巖也就不再多說,就要向巴天佑告辭,可就在清巖話要出口之時,他的眼神陡然一亮,藍芒暴漲,眼裡吐出兩道四五尺長的藍電般的光華,巴天佑被清巖眼神駭了一跳,他此時才知道了清巖的修爲比他想象的高的多,因爲他感受到了清巖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
清巖氣息外放,並不是針對巴天佑,巴天佑完全不知出了何事,驚駭之餘,忙道“道長,……”
清巖搖搖頭阻止了他詢問,他此時是威態畢‘露’,眼神如電,往四下一顧,似乎看盡了四周一切,片刻之後,才朗聲道“既已出手相試,何不出來相見,也好讓貧道一睹高人真容。”
他的話音剛落,有人就道“你就是那個,自稱是趙無忌小弟的齊清巖。”
清巖和巴天佑聞聽這個聲音都是一愣,那是個很清脆,很悅耳的聲音,當真是清澈動聽,婉轉悠揚,竟是個少‘女’的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