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清冷如冰,話語似雪的丹鳳軒弟子同時盯着靈秀子身邊的老婆婆並且也是異口同聲的問了那麼一句話,“六師妹,你怎麼不來問我!”
六師妹!如果清巖能仔細想想或者有時間想想就知道六師妹是何許人也了。當初木心道長向他提到鬼風的時候,曾說鬼風第一次出現,第一次與人動手的對象就是丹鳳軒軒主水清的六弟子胡婷婷。
不錯這個與靈秀子在一起的老婆婆就是丹鳳神劍水清的六弟子胡婷婷,她聽得兩位同門冷聲問向自己,身體輕輕一顫,身邊的靈秀子感到了她的害怕和驚恐,伸出右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似乎有了靈秀子給她的勇氣,胡婷婷終於開口道“四姐,五姐,你們好!”而她的聲音竟然也由蒼老低沉變得清脆悅耳,雖然帶着明顯的顫音,雖然與她蒼老的面容不符,可單憑聲音就能知道在那老婆婆的樣子下她肯定還有另外一副相貌,那纔是真正的胡婷婷。
這次丹鳳軒來的是水清的四弟子王珍和五弟子李玉晴,也就是胡婷婷的四師姐和五師姐。王珍和李玉晴聽得六師妹的聲音,四姐,五姐叫的還是那麼親切可那驚怕之情她們也是感覺得到的。兩人相互一看,都從彼此眼中看出深深的無奈和惋惜,她們同門情重宛如親姐妹,想想起以前在在一起的往事,這心真是狠不下來。可這師命難違,門規如山,二人心中不禁同時嘆道“六師妹,莫怪姐姐無情,誰叫你犯了如此重罪呢!”
王珍神色愈冷,道“六師妹,跟我們回去吧!請求師父從輕發落,我們也會爲你求情的!”她這麼說,一旁的李玉晴也點點頭,看着胡婷婷。
胡婷婷何嘗不知兩位師姐的苦心,可事已至此自己怎能再回丹鳳軒,自己也無顏去見把自己從小收養並且傾心傳授寄於厚望的恩師,何況她不能與靈秀子分開,她要做他的妻子。丹鳳軒弟子雖然要清心寡慾,斷絕情緣,可這一旦動情是不計任何後果的。胡婷婷沉默了良久,最終搖搖頭,聲音雖低卻是十分堅定的對兩位師姐說道“我不能回去!”
王珍和李玉晴其實也不報胡婷婷能他們回去的希望,胡婷婷的性格她們很瞭解,既然敢那樣做就已經不能回頭了,只是現在親口聽她說出來,她們還是一陣黯然,如此一來胡婷婷就等於是叛出師門,成了丹鳳軒的近五百年來唯一一個背叛師門的弟子,情之一物真是累人啊!王珍看着胡婷婷與靈秀子緊握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胡婷婷那傷心欲絕的眼神,知道六師妹如此做法也是爲情所困,暗歎一聲,可自己也是無能爲力,一想師父那張秀麗絕倫偏又冰冷淡然的臉,王珍不敢再有半點猶豫,狠下心腸冷冷的道“既然如此,胡婷婷應該知道叛出師門的後果,你們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
“叛出師門!”胡婷婷覺得這四個字就如一把利刃把她的心割了個粉碎,心中之疼難以言語,身體忍不住的輕輕顫抖起來,眼前一黑,幸好靈秀子及時把她扶住,要不然她真要摔倒在地。看着胡婷婷如此模樣,靈秀子既是心痛也是無奈,自己心愛的人爲了自己被趕出了師門,而等待自己的恐怕也是這樣的命運了,懷裡的人痛苦難受,他自己卻不能給她撫慰,因爲他也要面對自己的師門,靈定子與靈華子正在等着他。
靈秀子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對着師門兄弟道“三師兄,五師弟,該我們了!”
靈定子本來對於丹鳳軒還抱有一線希望,覺得丹鳳神劍水清對自己的弟子能夠手下留情,可現在看來自己想的真是太天真了,傳言不錯丹鳳軒的門規是不容褻瀆的,丹鳳神劍水清也和師父說得一樣是個淡漠無情的人,胡婷婷的下場可想而知,自己的四師弟恐怕也是難逃一死,現在聽靈秀子如此問他,靈定子面泛苦笑,道“四師弟,現在還能說什麼!對不起!師兄幫不了你!”
靈秀子一愣,繼而明白了靈定子的意思,慘然道“師父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我不好,辜負了他老人家!是我不好!”
靈華子見四師兄神情悽慘,忍不住叫道“四師兄,你…”他話到嘴邊,卻看到自己四師兄和胡婷婷相互依偎,不離不棄的樣子,他的話說不下去了。
靈秀子看着這個自小自己就非常疼愛的五師弟,強笑道“五師弟,你的修爲很快啊!都已經超過師兄我了!”
若是以前,這是靈華子最愛聽得話,超過四師兄是他願望,可今天這種情況他怎麼能高興起來,只覺得鼻子一酸雙眼已是熱淚滿眶,再也說不出話來。不忍再看靈秀子,他緩緩的轉過頭,就在轉身一剎那淚水流了出來。
靈定子修道多年,心境和修爲要比靈華子高的多,心裡雖然難受,可沒有靈華子那樣直接現露出來,沉聲道“四師弟,掌門師兄來時對我說道,如果四師弟能過此劫,依然還是我泰山劍派弟子,這也是師父的話,師父曾說我們七個當中,唯有四弟你有情孽糾纏,偏偏也就是你最有可能繼承他老人家道統,四師弟,你懂了嗎?”
靈秀子聽靈定子這麼說,越覺得自己辜負了恩師苦心教導,至於靈定子的最後那句話他卻沒有在意,他其實沒有懂,心裡只是滿滿的愧疚,說不出話來。
靈定子見他沒懂他話中含意,暗暗搖頭,心道“師父對於四師弟期望甚深,視爲繼承道統弟子,對他的生死豈能不聞不問,他老人家修爲通玄,應該心有感悟才說此言,四師弟你現在情迷意亂,竟然不懂其中深意,唉!情!情!情!百年修爲也敵不過一個情字!真是情關難過啊!”
靈秀子和胡婷婷既是情深意重也是同病相憐,雖然早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可是真正來到的時候卻是讓人無法承受的起,彼此相愛的代價是這麼的大,可這被師門拋棄只是開始,以後的懲罰他們還能經受的住嗎?
王珍,李玉晴面容冷淡,只是看着靈秀子和胡婷婷二人,不言不語靜靜的站在一旁,靈定子神情平靜眼神悠遠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有靈華子情緒激動,淚水早已不守自己控制,一滴一滴的流了出來。
靈秀子和胡婷婷雖然沒有抱頭痛哭,可內心的痛楚和難過任憑誰都看得出來,他二人四目相對,都看見各自眼中流露出的悽楚神情,片刻過後,似乎不用說話二人已經知道了彼此的心聲,同時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不管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
而就在這時清巖也睜開了眼睛,雖然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可他清楚的知道靈秀子和老婆婆他們現在很傷心很傷心,而接下來清巖發現靈秀子和老婆婆漸漸地有了變化,他們花白的頭髮竟然在迅速變黑,臉上的皺紋也在很快的消失,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是有了變化,也就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兩人竟然都從六七十歲的老人變成了二十幾歲的青年,靈秀子現在劍眉星目,器宇軒昂,英氣勃勃,雙眼之中神色閃動,哪有半點剛纔老弱不堪的樣子,而那個老婆婆竟然變成了一個膚如凝脂,面如白玉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的絕色美女,雖然兩人身上衣服沒變,可現在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名副其實的神仙眷戀,實在是般配的不能再般配的一對了!清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忙閉着眼再張開一看,自己確實眼沒花,他們真的變了,而且變得又年輕又漂亮,只是這樣變化清巖有點接受不了,心道“這是怎麼搞的,這是什麼功法?返老還童嗎?”可隨即他就明白了,又想到“這不是返老還童,是原形畢露,這纔是他們真實相貌,可這也不得了,這是怎麼弄的!”
在清巖身後的那個人像是知道清巖的疑惑,居然向清巖低聲解釋道“崆峒派沒這功法吧!小道士,記住了,這叫易形術!”
“易形術!”清岩心裡念道,又讚歎道“真是太神奇了!”雖然他還說不出話來,而生死更在別人之手,可他現在心裡除了嚮往這神奇的易形術外,又把別的忘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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