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下出現了,他還是老樣子,風采絕世,俊朗超凡,一襲金衣隨風飄揚,渾身還有淡淡光芒閃動,仙氣盈然,一派神仙風範,不愧是龍子之首,神靈中的翹楚。
而在霸下身邊的金衣人,氣度也自不凡,那身金衣是與衆不同,光彩閃閃不說,細看之下,才發現這身金衣竟是用一種金色羽毛編織而成,並且在那金色之內還有淡淡七彩光華隱現,可謂是既高貴又華麗,當然還極具一種神秘氣息,單看這身衣服就是上天之作,人間絕無,而這身金衣的主人就是金翅大鵬鳥!
金羽,這是清巖給金翅大鵬鳥起得名字,此刻姑且就這麼稱呼他吧,以往金羽現身都是以禽鳥之形,算是他的本相,而現在金羽與霸下一樣都化爲了人形,看他身形極高,和霸下是不分高下,不過比之霸下的魁梧,金羽稍顯瘦弱,但在氣勢上金羽是絲毫不讓。
與霸下並肩而立,金羽神態傲然,那張臉是棱角分明,最爲突出的是他的鼻子,不僅高挺猶如刀削,而且鼻尖彎曲如勾,這是個最爲標準的鷹勾鼻子,那雙眼睛自然也如鷹目,光芒閃動,犀利異常。
此刻這雙眼睛正和霸下對視,兩雙眼睛一個凌厲,一個相對平和,而看金羽的眼神竟是隱含敵意,神態也是一樣,如此看來,他和霸下的關係可是相當的複雜,很是奇怪。
對於金羽流露出來的敵意,霸下顯然有些無奈,迎着那雙凌厲的眼神。他苦笑道“你我以往並無仇怨。此時還算是盟友。所以我覺得,你對我的態度應該和善一些。”
金羽長長的眉毛微微一揚,冷冷道“什麼盟友,你只是適逢其會罷了,我從來不需要什麼盟友。”
霸下卻道“盟友不做,做朋友也行。”
金羽冷然道“朋友我也不需要!”
霸下微笑道“清巖難道不是你的朋友嗎?”
霸下說到清巖,金羽凌厲的眼神稍微緩和一些,語氣也不在那麼冰冷。淡淡道“看在清巖的面子我不和你計較,我只奇怪,你怎麼會在那裡出現?”
霸下清楚金羽說的是什麼,就道“我本來要做的事情已經被你做了,金翅大鵬鳥就是金翅大鵬鳥,做什麼都是快人一步。”
金羽聞言眼神又是一斂,神情也不在那麼冷傲,沉聲道“你也要救長春散人?”
霸下點頭道“我是早有打算,可苦於沒有機會,今日青鳥一來我是大喜過望。就隱於暗處等待機會,哪知道我還沒有行動。你就來了。”
金羽道“我也是等了很久,我去過蓬萊幾次,只是找到了長春散人,清巖的老子齊玄易我是一直沒有發現,今日我才知道齊玄易竟然被關進了黑獄,難怪我找不到他,而今天我看見青鳥要帶長春散人去西崑崙,我覺得不能再等了,去了西崑崙還能有什麼機會,我就出手劫走了長春散人。”
霸下看看金羽,忽然道“你就不怕西王母?”
金羽傲然一笑道“她老子我都不怕,何況是她,若不是她有玄陰昊天鑑……哼!”言下之意就是沒了昊天鑑的西王母,他,金翅大鵬鳥也沒看在眼裡。
霸下知道金羽不是狂妄,金翅大鵬鳥爲世間第一猛禽,確實有令西王母頭疼的實力本錢,不過他還是提醒金羽道“除去她有玄陰昊天鑑,手下還有許多高手,你現在是捅了馬蜂窩,看看麒麟他們已經要找你算賬了。”
金羽冷笑道“就憑他們還嚇唬不住我,先找到我再說吧。”
霸下正色道“他們不行,西王母肯定有辦法,你可別大意。”
金羽知道霸下是好心提醒自己,就道“不用你說,這個我也知道,對了,你也算是我的同夥,西王母只怕也不能放過你。”
霸下淡淡一笑道“到時候再說吧。”
金羽見他神情淡然,一副輕鬆模樣,又道“多年不見你膽子是大了不少,這才配得上你那個大尊者的稱呼,霸下別給你老子丟臉,該威風的時候就該威風一下。”
對於金羽的讚揚,霸下只能報以苦笑,見霸下笑得無奈,金羽不禁皺眉道“怎麼了?看你的樣子,似乎底氣不足呀?”
霸下道“招惹了西王母,我的底氣能有多足,若不是爲了清巖,誰能做這樣的事情。”
金羽道“你怕什麼!西王母又怎樣,有你老子當靠山,你這個大尊者的地位可是穩如泰山。”
霸下苦笑道“偏偏我老子對我們的第一條規矩就是別去得罪西王母,唉!既然已經做了,現在說這些都是廢話。”
金羽道“我就很奇怪,你們這些龍子龍孫個個修爲通天,可那一身豪氣膽量都去了哪裡,對了,睚眥呢?這傢伙不是牛氣沖天,囂張的不得了嗎!我還要找他算賬呢!”
睚眥也是正牌龍子,排行老四,是霸下的弟弟,聽金羽問起睚眥,霸下又是一聲苦笑,隨後道“你要找睚眥算賬可就難了。”
金羽見他神情苦澀,就道“怎麼了,睚眥去了哪裡?”
霸下嘆道“三百年前老四得罪了西王母,被我老子打回了原形,封印了修爲,此刻就在凡間受罪,而我受到他的牽連也在北海附近當了幾百年的石頭,最近才能走動。”原來他化爲石島是受到了懲罰,也不知睚眥是怎麼得罪了西王母,會讓神龍如此震怒,大發雷霆,把兩個兒子都給責罰了。
金羽動容道“你老子夠狠的,我說你這麼擔心,也怕和睚眥一個下場吧。”
霸下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麼,金羽又道“如此說來我真是要佩服你了,明知結果不妙。你還敢這麼做。這大尊者之名你是配得上了。”
霸下神情已是恢復了淡然。微笑道“難得你能這麼說,多謝了。”
金羽又道“你和清巖是怎麼認識的?”
霸下就把當年之事簡單說了一下,接着道“我和他們齊家頗有淵源,和齊玄易交情很深,當年我是很欣賞這個小夥子,誰也想不到他竟然娶了西崑崙的公主,等到我和清巖見面時,齊玄易已是身陷黑獄。公主也被西王母關了起來。而我萬萬沒有想到,清巖居然有成了蒼帝,一下子就和西崑崙有了這麼複雜的關係,以西王母的性格怎能容忍蒼帝再現,唉!這個結難解呀!”
金羽卻是不以爲然,冷冷道“有什麼難解的,西王母若要無情,清巖也不能等死,我看這場大戰難以避免了,你方纔也看到了。清巖的修爲已是超越了真仙,我看他肯定是得到了璇璣星圖的力量。如此一來,西王母要想爲所欲爲只怕沒那麼容易了。”
霸下皺眉道“你就想到了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
金羽冷笑道“你就喜歡自欺欺人,西王母要將長春散人帶回西崑崙,這是什麼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長春散人當人質,這叫有備無患,西王母做事向來是穩準狠,我看她是打算對付清巖了。你肯定也想到了,不然現在怎會和我在一起。”
金羽說的不錯,霸下正是看到青鳥要帶走長春散人,纔不得不拋開顧忌準備劫人,只不過他是慢了一步罷了。
金翅大鵬鳥和清巖有交情,霸下是知道的,但他料不到金羽竟然爲了清巖會如此做,直接就和西崑崙對着幹了,這樣的膽氣霸下當然佩服,同時也對清巖的魅力有了新的評價,心道,這個小傢伙果然是不簡單,居然能讓桀驁不馴的金翅大鵬鳥爲他做這種事情,真是不可思議。
當時霸下見金羽從青鳥手中搶走了長春散人,他就現身相見,起初金羽對霸下是有疑惑和防備的,金羽深知霸下的修爲,不在自己之下,又和三大神山關係密切,就認爲霸下是來搗亂的。
好在霸下及時說出了自己和清巖的關係,才讓金羽消除了疑慮,接着他們又感應到了北海方向傳來的強大氣息,知道有高手在鬥法,並且修爲之高他們都是難以估量,他們暗暗駭異,便一同來到北海。
到了北海這才發現竟然是清巖與玄武在鬥法,而金羽,霸下又發現了麒麟三人,他們不願驚動旁人,就隱身於虛空之中,觀看了那場驚世大戰,也見識到了清巖的神奇力量。
當然他們也聽到了青龍,麒麟等人的對話,等到衆人相繼離去,他們這才顯露身形。
現在長春散人救出來了,霸下也知道他和金羽已是徹底惹怒了西王母,作爲神龍之子,當世神靈中的翹楚,霸下自然非常瞭解西王母,清楚得罪這位世間主宰意味着什麼。
果然西崑崙很快就會做出反應,霸下已然知道麒麟三人馬上就會有所行動,如果再加上青鳥三使以及西崑崙的其他高手,他和金羽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但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清巖,因爲他已感覺到了,西王母針對清巖的行動已然開始,蒼帝靈墟和西崑崙的一場大戰只怕已是無法避免,這纔是最最可怕,也是霸下最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金羽見霸下久久不語,神情還逐漸凝重起來,就道“尋思什麼呢?你究竟是怕清巖吃虧還是爲西王母擔心,我看這傢伙的立場似乎有問題。”
霸下苦笑道“你要是爲清巖好,就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金羽皺眉道“下一步有什麼好想的,我把長春散人交給清巖,讓他們祖孫團聚,這算是件功德吧。”
霸下道“然後呢?”
金羽一怔道“什麼然後?你究竟要說什麼!”
霸下嘆道“我看過不了多久,蒼帝靈墟和西崑崙就會正式開戰,到時候你會怎麼辦?”
金羽奇道“這還用說,我當然要幫清巖,難不成還要去給西王母當狗腿子!”繼而他想到了什麼,沉聲道“那你的打算是什麼?”
霸下嘆道“最好能化戾氣爲祥和,真要打起來,不論是誰贏了都不是什麼好事,何況你也知道清巖的性情,如果他知道自己和西王母的關係後,他恐怕狠不起心腸。”
金羽覺得霸下說的也有道理,神情不覺也凝重了幾分,沉默片刻後,金羽才道“你不是號稱能知未來之事嗎,你倒是算算呀!”
霸下苦笑道“此事關乎西王母這尊大神,而清巖神息已被喚醒,命數就已變得難以揣測,我是算不到的。”
金羽聞言不覺嘲諷道“關鍵時刻就沒了用處,你這個神通就是個狗屁!”
霸下並不介意金羽的無禮言語,嘆道“你說的不錯,我覺得應該是狗屁不是纔對。”稍稍一頓後,繼續道“我看還是先別讓長春散人和清巖見面的好,有些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金羽明白霸下的意思,便道“你是怕清巖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會過於激動?”
霸下點頭道“不錯,清巖要是知道父親身陷黑獄,定然會去蓬萊山解救齊玄易,而黑獄的厲害你最清楚,你覺得清巖有把握救出齊玄易嗎?”
金羽皺眉道“那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清巖的機會不大呀!”
霸下道“這就對了,所以我們還是暫時別讓他們祖孫相見,有機會我去問問麒麟,看他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金羽對於麒麟等人是沒什麼好印象,聞言就道“我看你是在白費功夫,那幫傢伙……哼!”而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冷哼後,他又道“好,就依你的主意,不過時間也不能太久了。”
霸下眼望蒼穹,神情肅然,沉默片刻後,他才緩緩道“時間不會太久,真希望他能快些出現。”
金羽顯然知道霸下說的這個他指的是誰,就道“就憑他能解決問題嗎?”他是有些懷疑。
霸下正容道“你不瞭解他,所以纔會有所懷疑,若說誰能化解這場紛爭,他絕對是不二人選。”
霸下對“他”是很有信心,金羽卻是仍有懷疑,嘴裡卻道“希望如此。”
也不知他們所說的這個“他”和神農所說的“他”是不是同一個人,若是,他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