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三聲鑼響過後,一個響亮的聲音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蘭州城的大街上緩緩走動着一個孤單的身影,更夫老王在城裡打更已經有整整二十個年頭了,每天夜裡來來回回的就這麼走着,不論春夏秋冬,不管颳風下雨,老王就這麼幹了二十年。今晚也是,三更天了,街上早就沒了人,不過今晚的月亮很好,老王連燈籠也沒打,看看靜靜的大街,他的心裡十分輕鬆自在,如果說白天這大街是大家的,到了夜裡它就是老王的,沒有人會和他搶,沒有人會和他爭,打更打了二十年,也算是工作順利,就算是遇到一些小偷小摸,偷雞摸狗的事情老王也會應付自如,在道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道上兄弟夜晚行事不爲難打更的,大家都知道打更的更夫都是些苦哈哈,是些可憐人,爲難這種人實在是有傷天理,而更夫們也很自覺,如果遇到一些殺人放火的事情,至多就隔着老遠打打鑼吆喝幾嗓子,算是盡了責任,事後也不會有人來找打更的麻煩。不過老王幹了這麼多年,殺人放火的事是一件也沒遇上,也算是運氣不錯,對於自己的好運氣老王是比較自豪的,蘭州城總共六個更夫,乾的最長的就是他了,別的地方的更夫都不知道換了幾茬,這更夫不好乾,很多人都熬不住,當然有熬不住的,還有幾個據說是在半夜打更時遇到了盜匪,雖然人家沒爲難他們可也被嚇了個夠嗆,以後說什麼也不敢走夜路,不走夜路這更夫也就幹不成了!老王就瞧不起這些膽子小的,他是到了晚上就有點興奮,也不知道爲什麼,老王覺得自己在晚上的時候就精神抖擻,尤其是在報更的時候底氣十足,那一嗓子喊出去,嘿!半個蘭州城都響的是他的聲音,那感覺可不是一般的好!老王除了喜歡打更之外還有一個嗜好,就是看星星,什麼北斗七星,什麼南斗六星,他都能分的清叫的出,這可就不是普通人懂得了的事情,只是老王晚上從來就是一個人,所以沒有人知道他除了會打更外還會觀星宿。
今晚老王打完更後就又開始看起了星星,今晚月色好,星星也亮,老王很快就陶醉在那浩瀚的夜空中,雙眼微閉,就這麼仰頭看着,時不時還自言自語幾句,“今晚,紫薇星很暗啊!”“呀!那顆星怎麼找不到了?”“這顆流星的速度很快呀,這流星有點奇怪,這光,亮的不對,和剛纔幾個不一樣!唉!這不知是那個大人物歸位了,世上有少了一個人!唉!”老王接連嘆了兩下,他深信天上有多少星地上就有多人的說法,每顆星的隕落就代表一個人死了,今晚老王已經見到了六顆流星就說明這世上又死了六個人,老王一見流星就嘆息,看到第六顆星的隕落,他不禁嘆了兩次。可就在他嘆息過後,他微閉的雙眼突然睜的老大,而且還很快的眨了幾下,似乎想要看清楚某種東西,他眼力不弱,尤其是在晚上看星星的時候,眨了幾下後他看得很明白,很清楚,可臉上的神情有了點變化,嘴巴也張的老大,卻是說不出話來,最後他似乎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幾個字,可那聲音嘶啞乾澀,完全沒了剛纔的響亮,不過在寂靜的夜裡這幾個字聽得十分清楚,老王顫抖的說道“有人飛下來了!”說完這句話,一向膽大包天的老王身子一軟竟然暈倒在地,沒了知覺。
不錯那顆流星不是流星,老王眼力不錯是有人從天上飛了下來,就如流星直墜而下,那人在他頭頂幾十丈的地方劃空掠過,老王看得實在耳朵更聽得見那破空之聲,那是“嗖”的一下,老王以後就是如此給別人形容的,然後還仔細的描述了從天而來那人的容貌,很年輕,很俊秀,很瀟灑,很…反正都是些好詞,反正那個人就和畫裡的神仙一個樣,就是年輕點,老王從此以後聲稱自己那天夜裡遇到了神仙,並且還很後悔的說,如果自己沒有暈倒那個神仙肯定會收自己爲徒弟,可自己不爭氣,就那麼暈倒錯過了天大的機緣,而以後老王還在打更,然後看星星,當然還多了一個任務,就是再等神仙的降臨,他相信神仙一定還會再來找他,一定會!
老王看到神仙不是別人就是清巖,清巖不知道自己一次御劍飛行會給了一個人極大的願望,還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他御劍飛落的時候,也看見一個人在下面,他害怕嚇倒人就特意的避開了,可他哪知道自己還是影響了那個人。
老王暈倒在地清巖沒有看見,他落下的地方已經是蘭州知府的府邸上方,身形離地只有十丈,在知府府邸的上空打了一轉,清巖皺皺眉,這院子也太大了,沒有一百間房子也有七八十間,前院後院,東廂西廂,看得清巖眼都花了,這劉二住在那間房,這如何找!不過雖是深夜,這府裡還有一間房亮着燈,而且還是燈火通明,清巖聽得清楚屋子裡人聲喧譁,凝神一聽竟有十三個人之多,最主要的是其中有個人呼吸平緩,氣息若有若無,一聽就是個修煉道法,真氣渾厚的高手。清巖微微一驚,他煉就元神以後,能很清晰的判斷出一個人的修爲高低,當然只限於對手的修爲和他差不多,清巖覺得這人的修爲比起死在自己手裡的茹亮堂要高出一線,也就是說比他以前要厲害,還好是以前,現在的清巖比起以前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這人威脅不了自己,他不會就是天心教的高手吧?清巖這麼想到。
除了這個高手外,剩下的人就普通多了,當然還有一個人體內也有真氣運行,但修爲很淺,比那個高手要差很多,清巖就更不放在心上。屋裡鬧哄哄的,清巖的元神再厲害也辨別不出這裡面究竟有沒有劉二,清巖思索一下,心道“既然來了就索性鬧大一點,也好讓那個宋知府知道知道劉氏兄弟是個什麼東西。”主意打定,清巖氣沉丹田,大喝一聲,“劉二,你給我滾出來!”這一喝雖然沒有盡出全力但也用了清巖的七成真氣,加上清巖故意用了傳音入密的功法,把自己聲音發出的範圍控制在自己腳下的百丈方圓之內,其中心更是那個亮着燈的房間,這一喝便如晴天霹靂炸在半空,聲音巨大還在其次,最厲害是震動而起的氣流,這氣流在清巖強大真氣的摧動下直卷向那間亮燈的屋子,直震的屋子的燈火隨聲齊滅,連帶着整個知府大院屋頂上的所有瓦片都是一陣齊刷刷的震動,如此聲勢實在駭人。連清巖都沒想到自己的嗓門會這麼厲害,他本想就是嚇唬嚇唬裡面的人,可誰知會是這樣,心想“別把人家嚇壞了!”心裡不覺有些歉疚,可聲音一出自己也收不回來,果然清巖想對了,他的喝聲過了片刻之後,就聽得整個知府府邸就像炸開了鍋一樣,驚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然後就有很多衣衫不整的人從各個房間跑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個臉上都是驚恐之極的神情,顯然是嚇壞了,整個院子頓時亂作一團。
清巖見把大家嚇成這樣,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突然之間他元神有所感應,神動身動,他做出了很自然的反應,身形閃動飄出數丈後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剛纔待得地方,同時來人已經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何爲?”聲音沉穩,很清楚的送入了清巖的耳中。
清巖看清這人的相貌後,心裡立刻叫苦不迭,既吃驚又奇怪,心道“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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