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鳥語,把熟睡的清巖吵醒了,雖然醒了,可是清巖還是不願睜眼,他在回味,回味昨晚的那場好夢。
這場夢又比以往的夢精彩清楚多了,清巖想的明白,自己在鐵家莊喝了很多酒,就在他喝酒喝得高興的時候,突發奇想的他居然想要飛到月亮上看看,而最奇妙的事情就在他一想之間發生了。紫心劍隨着他心念轉動,光芒大盛並且自己飛到了他的身前,而他也就毫不客氣的飛身躍上了紫心劍,就在他躍上紫心劍的那一刻,清巖記得十分清晰,就覺得自己與紫心劍自然而然的成爲了一個不可分隔的整體,是真正意義的劍既是我,我既是劍,真氣遊走於人劍之間,是那麼的自然無間,沒有一點隔閡。接下來就是木心道長講過的那句話了,水到渠成或者是功到自然成,清巖駕着紫心劍直飛上天,清巖覺得雖然是在夢裡,可那迎風而上,飄然升空的感覺真是太過癮了,現在想起來那飛舞在漫漫天際的情形還都歷歷在目,動人心魄。真想再來一次呀!清巖不由得感嘆道。可這畢竟還是一場夢,夢再好還是要醒的,人總不能一輩子在夢裡待着吧,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清巖覺得自己睜開了眼睛就回到了現實,選擇了殘酷,心裡也是猶豫糾結了好一陣子,可這老閉着眼也不是個辦法,何況太陽都照在臉上了,就是閉着眼也能感到那強烈的陽光和暖暖的溫度。
陽光!溫度!事情似乎有點不對,清巖頓時清醒了,耳聽的風聲鳥叫,感受的溫暖陽光,難道自己不是在明月峰松風觀的屋裡嗎?就是自己耳力再好能聽得到外面的聲音,可這陽光也不能穿透屋頂照在自己臉上吧!清巖急忙睜開了眼睛,可進入他眼睛的一切,讓他以爲自己還是在做夢,他究竟看到了什麼,會讓他如此驚訝!
清巖是在山上,他睜開眼看見的也是一片山峰樹林,也有飛禽走獸在山裡樹林中自由的穿行走動,山下不遠也是一座城市,遠遠望去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有山有人有城池,難道這不是崆峒山和平涼城嗎?
不是!清巖是在山上,可是他身處之地已是羣山之中的最高處,可他不是在青冥峰,既然不在青冥峰,那他所在的山就不是崆峒山,這裡既沒有青冥峰也沒有明月峰更沒了松風觀,清巖看見的那座城池雖然熱鬧非凡,但也不是平涼城,因爲平涼城中沒有那麼一條大河從中間穿過,何況這座的城池的另一邊還有一條長長的山脈和清巖所在的山脈遙向呼應,或者說是兩山對峙。
清巖早已蒙了,自己這是在哪裡,這地方看起來不是很陌生,不!應該是很熟悉。兩山環抱,一座城一條河!
清巖記得這個地方,記得這座山,這座城,這條河!可是記得是記得,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自己一覺醒來後就到了這裡,這是爲什麼!
是啊!這是爲什麼?這山是五泉山,這城是蘭州城,這河自然就是黃河,清巖現在身處之地就是當日他和清虛一起看燈賞月觀三眼蟾蜍的地方,是五泉山的千佛閣,下面就是兩三百丈就是五泉之一的蒙泉,就是三眼蟾蜍修煉的地方。清巖對着地方印象很深,雖然只在這裡待了一晚,可是那晚發生了很多事情讓他記憶猶新,那晚月在中天之時,他和大師兄看三眼蟾蜍吞吐內丹,而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施展了黑炎大法搶奪內丹,接着大師兄仗義出手不過可是險遭不測,最後還是趙大哥及時出現把黑衣人打跑了,這才救了大師兄一命,保住了三眼蟾蜍的內丹,這些事清巖記得很清楚,這地方自然也記得很清楚,現在一切都很清楚,不清楚的就是自己爲何一夜之間從鐵家莊來到了五泉山,這可是一千多裡的路程,當初自己和大師兄可是走了許多天的,清巖使勁搖搖頭,事情雖然不可思議,可清巖已經不是那時候的小石頭,心裡默唸了幾遍“多心經”讓自己心境平和,頭腦清醒,然後再想想昨晚發生的事,仔細的想,用心思索,前因後果漸漸出現在了清巖的心裡,事情終於明白了。
清巖臉上泛起微笑,原來是這樣,自己還以爲是在做夢,他越想越覺得有意思,越想越覺得好笑,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清巖大笑,笑聲傳的漫山遍野,就在清巖大笑之時,忽然清巖聽得有人說道“三師兄,這小道士傻笑什麼?”這聲音嚇了清巖一跳,他剛纔默唸“多心經”時,早已凝神察看了一遍,這周圍百丈之內明明是沒有人的,可這聲音卻是從他頭頂上方三十丈的地方發出來的,居然有人站在自己頭頂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就證明這人修爲遠在他之上,不,不是一個人,應該是兩個,那個被說話的人稱爲三師兄的回答道“什麼傻道士!五師弟,大家同是三清門下,說話別這麼刻薄,你以後可要注意點。”這三師兄說話頗爲威嚴,而且聲音圓潤渾厚,氣息沉穩有力,修爲更在這個五師弟之上。清巖自然知道這個五師弟嘴裡的傻道士就是自己,聽這個三師兄如此教訓師弟,不禁對此人心生好感,心道“這二人原來也是道士,修爲又是這麼高,不知是那個門派的!”而那個五師弟被自己師兄責備後,也不敢多話,只道“小弟記得了!”顯然這個三師兄不論修爲地位都在他之上,說話是很有份量的。
就聽那個三師兄道“五師弟你可走眼了,我看這位道兄年紀雖輕卻深得內家精髓,笑聲宏亮,真氣純厚非同一般啊!”
清巖聽得一驚,沒想到這位三師兄修爲如此之高,僅憑自己的笑聲就能判斷出自己的修爲來。就在清巖驚詫時,那個五師弟也是很驚訝的道“三師兄這附近似乎沒什麼修真門派吧,他不會是衝我們來的吧!”他們之間說話聲音其實很低,可清巖耳力不弱,把話聽了個清楚,心裡氣道“衝你們來的,我可沒那麼多的閒功夫!”
就聽那個三師兄道“瞎猜,人家來的可比咱們早,再說如果真是衝咱們來的,也不會隨便大笑來引起我們注意吧!”
聽他這麼說,清岩心道“就這個師兄比較有腦子,有點師兄的派頭。”
那個五師弟似乎也想到了這點,說道“師兄說的是,小弟亂想了!”清岩心道“知道錯就好,多向你師兄學學吧!”清岩心裡雖然這麼想,可自己也明白,不論是三師兄還是五師弟,哪個都比自己高明的多,自己一個也惹不起,所以他就乾脆裝得什麼也沒聽見,只等着這師兄弟兩人早點離開。
可是事與願違,這兩人說完清巖後又談起了別的,顯然沒把這個深得內家精髓的傻道士放在心上,就聽五師弟又道“三師兄,你說這次四師兄能和咱們回觀日峰嗎”這次他說話的聲音又低了很多,顯然不想讓外人聽見,可實在是清巖耳力好,這話又一字不漏傳進了他的耳朵,清岩心裡一動,觀日峰這三個字怎麼聽得這麼耳熟,可又想不起來了。
而那個三師兄雖然覺得清巖修爲不弱,可是他也萬萬沒料到清巖能聽見他和師弟之間的對話,加上崆峒派的太清道力向來以真氣深藏內斂見長,這三師兄修爲雖然高出清巖不少,可是也無法真正知道清巖的真實實力。
三師兄說話聲音也變得更低,可還是沒躲過清巖的一雙賊耳,就聽他說道“五師弟,你說錯了!這次不是四師弟願不願意,也不是我們能做的了主的,觀日峰四師弟恐怕回不去了。”語氣中帶着深深的擔憂和無奈。
五師弟一驚,聲音也跟着高了起來“啊!”隨後聲音又低了起來,就聽五師弟道“四師兄不回觀日峰,那他要去哪裡?難道…”他顯然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竟然不敢往下說了。
清巖就聽那個三師兄嘆息一聲,然後說道“你想的不錯,此番出來掌門師兄就對我交代過,這次出來找四師弟,我倆只是從旁協助,什麼事都要聽他們的吩咐,四師弟的生死去留我們是管不了也管不得!”這句話更是無奈。
五師弟心裡雖有準備,可還是駭然道“生死去留!掌門師兄竟然這樣說,那師父呢?”
三師兄又嘆道“五師弟,掌門師兄的話就是師父對他說的,否則我們師兄弟情深意重,掌門師兄豈能這樣交代我,讓咱們不顧四師弟的生死。”
五師弟喃喃的道“原來是師父說的,可是四師兄也罪不至死吧?”
三師兄道“你也知道你四師兄做了什麼事,這可是犯了大忌,更何況對方又是他們,就是師父有保全四師弟之意,可是他們能答應嗎!事已至此,師父也是無力迴天,就看四師弟的造化了!”
五師弟急道“可是師父與水門主齊名,交情應該是不錯的,難道水門主連這個面子也不給嗎?”
三師兄一聲苦笑,道“就是水門主與師父齊名,彼此交情也算不淺,纔會通知咱們來趟蘭州城,不然依着水門主的性格,我們也別想見四師弟一面!如果是我們先一步找到四師弟,這情況說不定還能好點,唉!”說完又嘆息一聲。
五師弟聽了似乎點點頭,也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而那個三師兄想到自己親同手足的師弟就要遭受不測,可自己偏偏有無能爲力,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其中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清巖聽完這師兄弟二人的對話,大起好奇之心,從聽到觀日峰後,他就覺隱約想到了什麼,可是老是模模糊糊的,後來聽了兩人提起水門主,他更覺得有點意思了,但就是理不出頭緒來,這師兄弟二人在上面爲同門的命運擔憂犯愁,而清巖就在動腦子想把事情弄得明白點,就這樣過了許久,清巖越想越亂,就覺得這頭變得大了很多,不禁呻吟一聲,而他的一聲呻吟,把他頭頂上的師兄弟驚醒了,就聽三師兄說道“我們走吧,他們也快來了!”五師弟哼了一聲,道“這幫人好大的架子,說好的早上到,可到現在都沒來!”
三師兄道“行了,見了面後你少說話,管好你的嘴。要是惹出別的麻煩,你我回去後都要受罰!”
五師弟不情願的道“知道,少說話,做事要看人家的臉色!三師兄,你說我們窩囊不窩囊。”
三師兄道“那也要忍着,你想讓你四師兄有個好結果就要忍住,誰讓咱們理虧呢!”
五師弟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三師兄又道“我們走吧!”
這三師兄的話音一落,清巖就聽得頭頂微風響起,那聲音微乎其微,就像兩隻輕盈的燕子振翅飛起一樣,知道頭頂上的兩個人已經御氣飛走了。急忙擡頭看去,天空之上果然有兩道青光以極快的速度向北飛去,轉眼間就沒了影子。
[bookid=1540725,bookname=《天風烈》]作者四自山人不錯的書